《王爷对我死缠不休》第22章


陈夫人的哭声里尽是悲愤和绝望,“皇上怎么能不管天赐呢?他要是不管的话,这世上还能谁能管住那无法无天的镇西王?”
陈长平的声音沉重且无奈,“别哭了,夫人,一会孩子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乱想的。”
“可我想不明白呀!”陈夫人的声音几近哽咽,“皇上怎么能由着镇西王这般胡作非为?他难道不怕整个皇室被天下人耻笑吗?”
“那夫人觉得,皇上是想要一个深得民心多子多福的镇西王,还是想要一个因为娶一个男人被天下人耻笑的镇西王?”
“皇上他……”陈夫人的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的声音再度尖锐起来,“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天赐?为什么是我的天赐?他还这么小……”
“好了,夫人。”陈长平轻叹着截断了陈夫人的话。
陈夫人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哭到乏力,又像是绝望到无力。
“走吧。”陈天赐压低了声音对阿定吩咐了一句,领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一家三口如往常一般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陈天赐默默吃完,而后放下碗筷,出声道,“爹、娘,镇西王爷答应教导我的功课,我们说好每日辰时到王府去听他教学。”
陈父陈母为难地对望一眼,同时沉默了。
陈天赐也不多话,起身告辞,“爹娘慢慢吃。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到王府报到。”
回书房将文房四宝和四书装进书包,陈天赐掐着时间出门,陈府的马车到达镇西王府的时候,正好辰时。
陈天赐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守在门口的守卫前,“烦请通报,陈天赐求见王爷。”
守卫听他报出“陈天赐”三个字,立刻朝他躬身行礼,忙忙地请他进去,“原来是陈小公子,王爷久候多时,还请进去。”
守卫话说完,便有一个小婢女上前引路,领着主仆二人往王府里走。
到书房时,婢女停了下来,恭请陈天赐入内。
陈天赐定定心,举步迈入书房。
书房空旷,三面墙上都是大大的实木书架。书架上各色书籍满满当当,可见书房的藏书量巨大。书房中央摆着一张长形书桌,桌上是文房四宝,书桌旁放两把椅子。
这就是书房里所有的东西了,简单至极又意外的大气。
他到的时候皇甫和正在书桌旁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看到他来,他分明大喜过望,几个跨步迎了上来。
“天赐。”他高兴地看他笑,“我一早上都在等你,生怕你改主意不来了。”
这笑容和着春日里和暖的晨光,耀目得有些许过分。
陈天赐赶紧低下头,意有所指地答话,“王爷言而有信,草民亦不敢食言。”
他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径自过来拉着他的手将他拉进书房,兴致勃勃跟他介绍,“我特意让人将书房收拾了一下。你看这书架上的书,从四书五经到资治通鉴,从诗词歌赋到兵法农经,都是些我能想到你以后可能会用到的书。还有这书桌。”
他边说边将陈天赐带到书桌旁坐下,笑得眉眼飞扬,“这书桌够长,足够我们俩一起用。”
“恩。”陈天赐轻应了声,从书包里取出四书放到书桌上,问他,“我们从哪本开始?”
皇甫和满腔的喜悦只换来陈天赐这句不咸不淡的问话,扬起的笑脸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不过他竟没有生气,只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轻声回他,“就从《论语》开始吧。”
“学过的东西时常去温习,就会有新的发现,这就是学习的乐趣所在……”
简单的三两句话,皇甫和已经将论语里文绉绉的语句言简意赅的翻译成通俗易懂的句子。
陈天赐在学堂里学习艰难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古言底子太薄,有时候岑夫子的讲解也是文绉绉的,他理解起来就十分费力。而皇甫和明显是个实用主义,教起书从不吊书袋,陈天赐十分受用。一旦理解文意,背诵就变得容易多了。
一个多时辰后,陈天赐已经将《学而篇》里的内容都弄明白了。他正高兴,皇甫和却突然停了下来。
从秋月手中接过一杯茶轻抿了一口,他抬眼望向陈天赐,问他,“都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陈天赐摇摇头,诚挚地回道,“王爷讲得很好,我都明白了。”
皇甫和微圆的虎目轻弯,笑着看他,“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我给你一炷香时间将《学而篇》背下来。要是错一个字,就罚你亲我一下。”
☆、第 25 章
“王爷,我觉得……”
“秋月,点香!”皇甫和出声喝断了陈天赐到口的拒绝,就坐在陈天赐身边意味深长地说话,“我很期待,天赐。”
陈天赐的神经一下绷紧,也不浪费时间跟皇甫和费口舌,专心致志地埋头背书。
《学而篇》是岑夫子点过的重点,陈天赐其实早就背过了。可是要一字不差地背出来,陈天赐还是觉得倍感压力。
一炷香时间飞逝而过,皇甫和掐了香,看向陈天赐。
陈天赐先吸口气定定神,而后开始背诵,“子曰……患不知人也。”
终于背完,陈天赐暗自松了口气,而后小心地拿眼去窥看皇甫和的脸色。
皇甫和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失望,但还是扬起笑脸对他,“看来这法子有用,不过两个时辰,你已经能将《学而篇》都背下来了。”
陈天赐连忙客气回嘴,“是王爷教得好。”
皇甫和干脆不笑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学习《为政篇》。”
“多谢王爷。”陈天赐听说今天到此为止,立刻高高兴兴地开始收拾东西。
皇甫和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忙,然后故意在他转身离开的同时将他叫住了。
“对了。”皇甫和的语调悠扬,“明天开始我会不时抽查学过的内容。规矩你今天也学会了,错一个字,亲一口。”
“我……知道了。”陈天赐垂垂首,终究什么也没说,举步离开了镇西王府。
回到陈府,匆匆用过午饭,陈天赐便在书房里拼命背《论语》。
今天能够一字不差地背出《学而篇》是有之前的努力做基础,而明天的《为政篇》他只能背出其中几句,为了不出错,只能抓紧时间提前预习。哦,对了,还要复习。
时间便在陈天赐的奋力苦读中悄然滑过。陈家夫妇原本还很担心陈天赐在镇西王府里被欺负,但是见儿子不仅无恙,反而比往日更加用功苦读,也暂时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镇西王府里,陈天赐背书的声音轻轻扬起,又轻轻落下。
皇甫和就坐在他的对面,在他背书的时候他一直在盯着他看。等陈天赐背完书,他还在盯着他看,但是明显地有些失神。
陈天赐默默等了小会,皇甫和自己回过神来,轻唤他的名字的同时将手伸了过来,“天赐……”
陈天赐止不住慌乱,下意识地一缩,躲开了皇甫和的手。
皇甫和亮而有神的双眸因为他下意识的动作渐渐地黯淡了下去,“你眼下青黑,昨晚没睡好吗?”
自然是没睡好的。今天学的是《论语》的最后一篇《尧曰篇》,至此整本《论语》他们都学完了。这也意味着,今天抽查的内容可能是整本《论语》里的任何或全部篇章。
因为拿不准皇甫和会出什么题目,陈天赐昨天晚上将整本《论语》从头到尾背了五遍才敢睡觉。
知道说实话肯定会让皇甫和更加不悦,陈天赐垂着首不敢说话。
沉默间只听皇甫和自顾继续,“论语一共二十篇,整一万五千九百字,你一个字都没有背错过。陈天赐,你就这么害怕我亲你吗?”
陈天赐控制不住地抬起头来对上皇甫和的眼,那双素来锐利而自信的双眼,此刻是如此的落寞和沮丧。他知道自己不该生出这样的念头,但是此时此刻,他控住不住地觉得皇甫和可怜。
之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岑夫子提到这个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镇西王爷会发出惋惜而沉痛的叹息。然而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他渐渐地有些理解了岑夫子的话。
皇甫和给他讲学从来不看任何典籍,引经据典却是信手拈来。书房里整整三面墙的书籍,他随意指一本,他就能说出书里的大概,可见这些书从来就不是装饰。
可是这样博学睿智的他,却在名声最盛的时候,毅然弃文从武远走边疆。
那时他才不过十二岁吧。那样弱小的他,远离父母,在满是杀戮的战场上,用满身的伤痕换回了战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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