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书生有瘾》第60章


我去,王爷也是如此。”
木青偏过头去不看他,他替舒笙设身处地的想,越想,那颗心就揪得越紧,自己一个人留在世上?怎么可能!
就算能留,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活下去?
两人在屋外暗自较劲,屋里的舒笙这几日平静的心绪却突然就被激荡了起来。
他弯着腰,捂着嘴呛咳了几声,手将手里的竹简抓的死紧。
书阁没有,他就回雅儿村,再不行,就去文祖文延的祖乡,总能找到。
未泽赶紧过来递了水给他,劝他休息会儿。
舒笙抬头看了眼未泽,接过水杯道了谢,那一瞬间,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愣了愣。
他想起尹行在五年前的雅儿村,那个小时候的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椅上,对着尹行微笑道:“我本无什么鸿鹄大志,只道长大在村里当个教书先生先生,过些年再娶个我娘那样温柔娴淑的媳妇,生两个小孩儿,过了这一生也是了无遗憾。”
他又想起在鹤归山,那个圈养了数百只白鹤的山观里,他爹摸着他的脑袋道:“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甚至是想到了许多尹行的好,他的那些星点的不好却都淡的没了影子,再想不起来了。
如果说,尹行真的无法再活过来呢?
未泽见他发呆,走神的厉害,便轻轻的推了推他:“先生,怎么了?”
舒笙回神,转头看了未泽一眼,摇了摇头,道:“明日我便回雅儿村,你是皇上近卫,就不必再跟着我了。”
未泽抱了拳道:“先生严重,皇上已经命属下一直跟着先生了。”
舒笙却也没说什么,只等第二日去谢恩。
方才那些电光火石之间的画面,让舒笙心里腾起一股更甚的希望。
就算尹行不能活,还有他呢,就像之前告诉尹城的,尹行必定正在轮回路上等他,大不了去作陪就是,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事是最后的绝路,他总要在绝路之前,再找找其他的路数,只盼着雅儿村那个池塘下的千机轮还没被毁,鹤归山那被掩埋的妄文集和时晷还在土中。
作者有话要说:过个国庆差点回不来_(:з」∠)_我来更新,跪倒致歉,诀不会坑文的
☆、第54章 记忆
晨光熹微,天边尽头泛出一丝光亮,将这麻黑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清晨的阳光从那道口子里毫不吝啬的泄了出来,顷刻间就将黑夜驱赶的不见了踪影。
雅儿村的后山涧里有两只长尾巴锦鸡,此刻也都从林中飞了出来,落在一座小茅草屋的屋顶上。
茅草搭建的屋顶轻轻的被压下了几个鸡爪子坑洼,屋檐下的那扇木门却嘎吱一声开了,从屋里走出来个穿着白色书生袍的白净书生来。
衣袖挽在手肘上,提了一个水桶出来打算去不远处的泉边打水。
正巧有人从林间路上走了过来,一见他这副模样,来人叫了一声:“先生放着,我来吧。”
书生抬头看了眼小路,那说话的少年已经跑了过来接过了他手上的水桶,这少年正是木青。
而那住在茅屋中的书生,正是舒笙。
两月前尹王爷尹行遭了不测,舒笙一度萎靡不振,甚至千方百计想要找寻方法将尹行就活,无奈人死不能复生,谁也没这个本事,舒笙也没。
他曾不分昼夜的翻遍了所有的书籍,曾回到雅儿村试用过那个当年被他爹埋藏的千机轮,也曾去鹤归山挖出过时晷,无数的可能都被试过,可时间依然没有变,尹行还是没有活,而舒笙,依旧还是那个一无所有,孤身一人的舒笙。
无处可去,又不愿意接受尹城的帮助与安排,便一个人在雅儿村的后山搭建了一间简易的屋子,暂时住在了这里。
初时,他心里是悲伤的,那些跟尹行在一起的短暂日子的快乐和希望每天都要在他心里回荡一遍,冲刷着他所有的神经。
然而,时间的推移,不过一个月后,舒笙便惊恐的发现,尹行的影子淡了,有时候,他甚至是想不起来尹行长什么样,更加的想不起他做了什么事。
这个发现让舒笙惊恐不已,守不住人也就罢了,现下却是连回忆都守不住,所有的东西就像光影一样,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个影子,抓不住也看不清,甚至于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过一两日,就淡的没了轮廓。
舒笙彻底害怕了,整日什么也不做,皆细细的在心里描画尹行的模样,记不住了的时候,便抓紧时间画下来。
尹城不放心,便让木青和木辰一直跟着他,唯恐他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来。
舒笙不愿他们日夜守着他,木青和木辰二人见他也并没有不妥之处,便随了他的愿,只每日清早来帮他做些活帮把手。
“先生。”木青打了水回来,木辰已经在帮忙做早饭了,木青道:“城爷传来信,说快入冬了,山上冷得很,让你下山去住呢,再过两月就该到上元了,宫里有节目,城爷说带你去热闹热闹。”
舒笙眉角轻轻抬了抬,笑道:“宫里的上元灯会,我一个小老百姓去凑什么热闹,哪里不能看灯。”
木青仰起脸看天,伸手搔了搔脸颊,小声道:“那不是想我家爷了,睹人思人嘛……。”
没等小声嘟囔完,木辰就抬脚踹了他腿弯一下,冷声道:“来填火,聒噪!”
木青瘪瘪嘴,过去折着柴禾,舒笙约是没听见,没什么反应,拍了拍手道:“我去洗菜。”
等他出去,木辰才抬眼瞪了木青一眼:“诚心捣乱?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
“那我有什么办法?”木青不乐意:“还不是城爷说让提一提,看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打算,这么下去,就是神仙也早晚要熬死。”
“婉转些,说那么直白,得亏先生没听见。”
“对了,你说城爷找到的那东西的事儿要不要跟先生说啊?”木青突然问。
这话一出,木辰一愣,转脸看他半响,抬手一铲子砸向他:“闭紧你的嘴!”
木青委屈的接住铲子放好,恰逢舒笙进门来,便道:“先生,听说蒋家的事儿闹开了?”
“不算闹开,蒋翰如今不能人道,他家老爷子寻思着找个传宗接代的,就从旁支接了个孙子过来养,蒋翰闹了一通。”
此事舒笙自然是知道的,当日闹得整个村里一锅粥,蒋翰发起脾气来,一把火把蒋家的宅子烧了个干净,幸好那火扑灭的及时,没殃及无辜。
舒笙下山去集市上买灯油的时候看见来着。
提起这事儿,舒笙又想起一事儿,还是从蒋家闹起来的,便问:“京里是不是有个姓赵的大官无意间挖了一处墓?”
木辰和木青一听,俱是一愣,看着他半响,木青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是……是啊,先生也听说了呀?”
“嗯。”舒笙平静的点了点头:“上回我们去寻文祖文延的墓时,不是传言说文延祖辈都是学异术的吗?既然是祖辈,哪里舍得就此没落,必定藏有东西,我虽不会,却也知道这些人都喜欢藏在哪儿。”
木青和木辰没接话。
舒笙轻声继续道:“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不对劲,时时想不起来尹行长什么模样,便是想用画像的法子将他画下来,也次次不同,我猜想有些古怪,正打算吃完饭便下山准备去松月,见见那个姓赵的要臣,问问他。”
“先生是说……想不起来王爷的长相?”木辰问了一句。
舒笙点点头,神色黯了一黯,擦干手进屋去,从屋里拿了许多的画卷出来,拉了吃饭的桌子将画卷一字摆开在桌上,苦笑道:“最右边的是最开始的……你们可以看看。”
他说完,木青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开最后边的那副画卷,画卷上还是尹行的模样,再开另一幅,一幅幅展开,神色却越来越慌乱。
木辰的眉峰也紧紧皱起,站在桌边轻轻的摩擦着画卷的边缘,最后那副,已经全然成了别人,几乎都看不出尹行的影子了。
舒笙盯着桌上散乱的画卷,苦笑道:“这许多副,我都分不清哪一幅才是他了。”
“不应该啊……。”木青抖着手,谁都可能忘记尹行的模样,唯独舒笙不会啊,怎么会记不住他长什么模样呢!
“先生可是想说什么?”木辰抬头看舒笙。
舒笙一张脸苍白如这作画的宣纸,轻声道:“我总觉得,尹行正在从我的记忆中一点点抽离……这不合常理。”
他总觉得,这种方式,就像是有人在将他记忆中关于尹行的补分一点点的抽离干净,他总觉得,再过不了几天,他会彻底忘记这么个人,忘记他曾经的存在,忘记他们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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