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又又又失忆了怎么办》第12章


魏壑闭上眼睛,说:“叶晗璋的这个皇子,太蠢了,我看着心烦。”
亭中人说:“叶君承在娘胎里时,受了叶晗璋不少折磨,才会变成这副有些心智不全的模样。说起来,你们也算同仇敌忾。”
魏壑说:“我和他无话可说。”
亭中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你又是何苦,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魏壑说:“我这些年听你说这些宽宏大量的话,听的也够多了。”
亭中人不再劝,只是默默拿出一柄长刀放在桌上:“此刀是你父亲的遗物,叶晗璋若死于此刀下,你能从此放下吗?”
魏壑拿起那把沉甸甸的刀,眼前往事恍惚,已看不清此生为何而活。
亭中人说:“叶君承还在巷口等你,看上去很是痴心。”
魏壑说:“那是你移魂之法的功劳,与我何关。”
他脾性耿直,演不了戏,做不得假,想要毫无破绽地靠近皇室中人,就干脆给自己施了移魂之法,取旁人魂魄灌注体内,才能把那一出假戏演的足够真切,连心思缜密的沈桐书和狡诈多疑的叶晗璋都骗了过去。
更骗得那年少的小皇子,为他痴痴至此。
魏壑看着小皇子那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心底一阵复杂的刺痛。
亭中人说:“回去吧,别让他太伤心。”
魏壑关上了窗户,说:“他喜欢等,就让他等着吧。”
魏壑进了青楼。
小皇子不敢靠近,就站在巷口眼巴巴地等啊等啊,等到夜幕落下,他还在等。
路过的客商见他有趣,逗弄着问:“小兄弟在这儿等谁呢?”
小皇子红着脸,小声说:“我……我……等我的……朋友……”
客商放声大笑:“还等什么呢,都这个点儿了,进了这条街的男人哪个不是温香软玉抱在怀,就等喝完酒,去美人闺房里快活了。”
小皇子想,魏壑也会这样吗?
他的夫君也会搂着别的美人,和其他的小美人们,在屋子里快……快活……
小皇子心里疼得厉害,他站在夜风里看着十里长街灯红酒绿的葳蕤光华,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这样等下去……真的还有意义吗……
他的夫君已经彻底变了样子,变成了另外的人,把他一个人抛弃在过去的时光里,肆无忌惮地伤害着他的心。
小皇子忍着疲惫,慢慢地往家走。
路边卖糖葫芦的小贩在夜色里使劲儿吆喝着,小皇子顺手买了一串,轻轻一口下去,糖壳太甜,山楂太酸,哪儿都不如魏壑给他做的好。
魏壑从遥远的蟠州买来了雪山里长大的山里红,又大又圆,没那么酸。
又从南荒运来了甜树枝熬糖,熬出的糖浆香甜适宜,挂出来的糖浆又甜又脆不腻人。
小皇子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小声地对自己说:“我如果回皇宫了,他自己一个人,又失忆了,该怎么办呢……”
小皇子擦擦眼泪,再次说服自己,默默地回到原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里,把旧物全翻出来,试图唤起魏壑的记忆。
他边收拾边甜甜地笑着,好像只是看着这些旧物,就能看到他的夫君,温柔宠溺地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样子。
魏壑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从青楼里接回来一个姑娘,不轻不重地让人安排在厢房里住着。
小皇子不敢置信,泪汪汪地质问魏壑:“你……你……”
魏壑说:“菁菁温柔体贴,我喜欢她,要纳她为妾。你要是受不了,就此打包滚蛋,回你的皇宫做你高高在上的小皇子。”
小皇子心里像针扎一样疼,他看着冷漠的魏壑,依然倔强地哽咽着说:“我……呜呜……我不走……也不许你纳妾……你答应过我……呜呜……你明明对我说过……你最讨厌三妻四妾了……呜呜……”
魏壑怒了,狠狠地揪住小皇子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大吼:“我他妈再说一遍,我根本什么不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承诺过什么,我统统不记得!你堂堂一个皇子,贱到如此地步,不怕给皇室蒙羞吗?”
青楼来的姑娘身姿聘婷容貌秀美,从厢房中走出来,轻轻柔柔地说:“老爷何必恼怒,夫人也是为你担忧。”
小皇子忽然一阵恶心反胃,难受地挣开魏壑的手,蹲在一棵大树下难受地干呕起来。
他吐得眼泪汪汪头晕眼花,想起父皇的警告,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肚子,那里好像有点鼓起来了。
魏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面无表情地问:“怎么回事?”
小皇子不敢说。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可他却不敢告诉魏壑。
这段时间魏壑对他的冷漠和残忍都太过深刻,让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人也变得怯生生的,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点骄纵任性有话直说的小皇子脾气。
他小心翼翼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眼泪汪汪地说:“没……没什么……好像是吃撑了……”
魏壑没有再说话,他见小皇子没事,立刻转身离去,拉着菁菁的手进了厢房。
小皇子一个人蹲在树下,已经吐不出东西了,只好默默看着树下的蚂蚁,成群结队地搬运着树叶。
从前,他是魏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可现在,他已经成了魏壑弃之如履的一道影子。
无趣无用,可有可无。
整个越州都知道,魏老爷家的小娇妻失宠。
从前的魏老爷把小娇妻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天天拿珍珠绫罗堆起来。
可现在的魏老爷却从青楼接走了一个姑娘,养在府中日夜不离。
连跟着魏老爷巡查铺子的人,都变成了那位菁菁姑娘。
越州城里议论纷纷,不知道那位曾经千娇百宠的魏夫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才惹得魏老爷连看都不肯再看他一眼。
小皇子对这一切无能无力。
他就像一个掉落山崖的孤身旅人,明知道手中攥紧的那根藤蔓已经无法再依赖,却仍然死死抓着不肯放手,直到自己掌心已经鲜血淋漓,心底却还残存着往日的爱意。
松开手……只要松开手就好了。
不要再喜欢魏壑,不要再期盼魏壑能想起他。
离开魏家,离开越州,回京城继续做他的小皇子。
可他心中……为何却总是放不下呢……
小皇子在房中写信,这封信是寄给父皇和母后的。
他在心中详细说了魏壑的失忆之症,求父皇母后为他寻一位名医,为魏壑诊治。
信未写完,房门却被轻轻柔柔地敲了两下。
小皇子还没来得及应答,房门却已经被毫不礼貌地推开了。
菁菁带着笑意走进来,温温柔柔地放下手中的衣物:“夫人,下个月是老爷父母的忌日,老爷让妾身送孝衣过来,请夫人试试大小,好随他回老家祭奠父母亡魂。”
小皇子傻乎乎地接过来,不知所措地拎起那件惨白的孝衣:“魏壑父母的……忌日……”
菁菁扫了一眼小皇子桌上的信件,故意说:“老爷的父母葬在邺州,此去路途遥远,夫人要养好身体才是。”
小皇子有些茫然。
魏壑失忆之后对他的妻子身份一直十分排斥,这次却……却要带他回乡祭祖?
可是魏壑不是失忆了吗?
不记得他,却记得自己的父母葬在何处……
小皇子有些心酸,他以为是自己在魏壑心中不够重要,才会被忘记。
可他既为人妻,总不能和逝去的公婆争宠。
于是小皇子乖乖地在未写完的信上继续写:“儿臣即将要随魏壑去邺州祭祖,父皇若寻得名医,可派人带名医前往邺州城寻找儿臣……”
不管了,治好魏壑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厢房之中,菁菁默默地研墨。
魏壑在写一篇祭文。
菁菁说:“公子,信已经送到京城了,待这个月七日,我们的人就会想办法把叶君承的信送入宫中。叶晗璋真的会来吗?”
魏壑说:“就算叶晗璋不来,沈桐书也会来。”
菁菁怔了怔,没有再说话。
魏壑说:“我只想要叶晗璋偿命。”
菁菁把写坏的那张祭文收好。
魏壑执笔的手轻轻颤抖着,又重复了一句:“我只想要叶晗璋偿命。”
小皇子乖乖地试好了孝服。
那衣服肩膀有些大了,又让裁缝改小了些。
这些天,魏壑对他的态度温和了很多,虽然仍然爱理不理地冷淡着,但至少不会再出口伤人。
小皇子兴高采烈地窝在魏壑身边,软绵绵地嘟囔着:“听说邺州的酱老鸭可好吃了,你吃过吗?”
魏壑在写祭文,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小皇子甜滋滋的笑容微微垮了一点,但还是打起精神在魏壑身边上蹿下跳地撒娇:“等到了邺州,我们一起去吃酱老鸭好不好?”
魏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别吵。”
小皇子乖乖地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魏壑写祭文。
魏壑被小皇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写不下去了,烦躁地闭目搁笔:“出去。”
小皇子小心翼翼地说:“魏壑……”
魏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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