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奴的日常》第83章


“孔善如何说。”
“只要将军帮他清理墓道,他便接受将军的提议。”
卫诚沉默不语,可赵振行等人却知道这等同于默许——想要咬死老虎,那两头孤狼绝不能再各自为政。
走到这一步,他们根本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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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卫诚走后,紧闭双眼的云娘缓缓睁开了眼睛,面上的温婉体贴再瞧不见,余下的只有满眼的嘲讽与厌恶。她穿着单薄的里衣,柔软的丝质面料将她的曲线勾勒得越发完美诱人,即便如此,卫诚还是不会碰她半根指头。
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啪——”
衣橱的门被云娘大力掀开,露出那众多衣衫遮蔽下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她双手被缚,双腿也捆得结实,就连嘴里也堵上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现在你该死心了吧。”
云娘拽出了翠巧嘴里的棉花,十分嫌弃地将这满是唾液的东西丢到了地上。
“你骗人——将军不会这样对我,他绝不会!”
“呵,还是执迷不悟。”
云娘亲自动手将翠巧的手脚解开,长时间的捆绑叫她的手脚麻木酸痛难忍,哪怕再痛再无力,她还是尽可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让里头的小生命受到丝毫伤害。
“这是我同卫诚的骨血,你休想夺走!”
“我夺走?你刚才难道没听清楚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翠巧,念在咱们从前姐妹一场,我劝你别再执迷不悟,卫诚这个人没有心,他不想要子嗣,更不可能喜欢一个被算计得来的孩子!”
“算计”两个字彻底打垮了翠巧修筑的防线,她的双手不再紧抱自己的腹部,而是捂住脑袋无声地哭了起来。平生第一次为自己的幸福拼尽全力,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捞着。
她好恨!
既然不喜欢她,为何当初要对她这般好!
“你想让我做什么。”
冷静过后,癫狂不在,这不再是个脆弱得一碰就碎的女人,而是浴火重生为母则刚的母*兽。
“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我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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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选秀牵动了全国上下每个人的神经,虽然驽勒再三强调一定要参与者自愿,可冲着那空悬的后位,符合条件的家庭基本上都来凑了人头,哪怕女儿不愿意,投驽勒所好找个模样上乘的庶子凑数的也大有人在。
螃蟹鱼虾也好,凤凰麒麟也罢,一时间竟全冒了出来。
“朕现在才知道在朕治下竟然有如此之多的适龄男女未曾婚配。”
驽勒玩笑似的翻阅着手上的画册,这些还是筛选合格之后的,初次登记的名字只怕更多,他随意地扯出画册之中的人丢弃在地上,王富财俯身亲自收拾,捡得多了竟瞅见几个同那位薛相公有几分神似的,单看圣上这般毫不犹豫丢弃的模样就知道,这马屁怕是拍到了马腿上——只能是说这些人太蠢,圣上连正主都舍了,怎会再让自己陷入这些仿品之中。
在这时候找与薛相公相似的人来凑数,分明就是在挖圣上的伤疤。
不出王富财所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没多久便被人寻了各种因由撤职查办了,一场选秀,意外地引出了许多平时猫在暗处耍手段不易被发觉的人。选秀照常进行,容貌上乘品行出众家事清白的男男女女被送进了宫中教养,直至面见天子。冷清的宫城内又重新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仿佛这里从未冷清过。
权利与欲*望交织的正中心,哪里清静得下来,他们的皇帝,也没那么多功夫沉迷旧情。
王富财手执一柄拂尘,纯然无害地跟在驽勒身后继续游走于各宫之中,与薛纹斛进宫时一样,与薛纹斛未进宫前也一样,今后,怕也不会有太大长进。
想方设法逃出去的那位,该是个看透了结局的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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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坐在船舷上钓鱼的纹斛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差点儿把他旁边的李丰杨给吓到海里面去。
“你吓鬼呢!”
纹斛怜悯地看李丰杨,
“这孩子许是傻了,哪儿有人这么骂自己的。”
自知口误的李丰杨扔了鱼竿就要去揍纹斛,根据以往积累的经验,李丰杨已经放弃了同纹斛打嘴仗——挥拳头永远是对付这人最有效的方法!
纹斛半睁着眼睛看着那急速挥过来的拳头,等到快靠近自个儿的脸颊时才偏头打了个哈欠——风止,拳头静,李丰杨看着抵住自己拳头的墨心,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翻了三四个筋斗。
“哦,阿宁,他要揍我。”
纹斛毫不意外地扭头看突然出现的卫宁,一边用不带起伏的调子告状,一边面无表情地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那一刻,李丰杨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后宫之中被薛纹斛支配的恐惧。
“你有本事和我单挑!”
纹斛理直气壮地靠在了卫宁怀里,顺手大力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
“我凭本事找来的男人,来,随便单挑。”
李丰杨被薛纹斛的无耻惊呆了,默默收回了拳头捡回了钓鱼竿,然后把屁股往后挪了挪,继续钓鱼。
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改明儿他也凭本事找一个。
打不过卫宁就算了,至少吵架能吵得过薛纹斛。
吵不过也算了……至少也能一起秀秀恩爱什么的。
☆、第074章
纹斛跪在地上好心提醒,半点做了亏心事被人抓包的心虚也没有,驽勒原本以为自己会气得发疯,可看见他这模样竟半点气不起来。
好似已经被这人气习惯了。
如果纹斛自进宫起就对他千依百顺唯唯诺诺,今天免不得要因为这出格的举动受重罚。可是他自进宫之后没哪件事不出格,真要认真计较,九条命都不够丢的,虱子多了不怕痒,驽勒竟然觉得也不难接受。
所以说世人多下贱。
他突然想起纹斛曾对他说的那句话——他若奉承他,估计会死得更快。
驽勒突然对纹斛从前的经历起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才会培养出这么一个明明处处讨人嫌,却偏偏命大得过分的人。
“不说这些,陪朕走走。”
驽勒屏退左右,独独领了纹斛进秋水堂,这地方他从未进来过,里头果然比别处寒酸许多,单单看此处,不似皇宫更像寻常人家后院,尤其是院子里还搭了晾衣裳的架子。
“你在这儿果然过得很自在。”
驽勒轻哼一声,半点怒气也无,细究起来竟有些羡慕,这并不明显却有些雀跃的羡慕在步入里屋后,看到躺在硬板儿床上挺尸的李丰杨时,冷不丁转化成了僵硬。
驽勒下意识想去瞅瞅秋水堂别的屋还有没有收拾出来的床榻,不过到底忍住了没做出这么丢脸的事。脚管住了,眼睛却不听使唤,非要盯着李丰杨那明显被包扎过的屁股看。
睡死过去的李丰杨突然打了个哆嗦。
纹斛果断想歪了。
“李相公如今有伤在身,您还是挪步去别处寻身子好的娘娘或相公罢。”
驽勒铁青着脸却又不能解释,他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忍不住问是不是纹斛帮忙包扎的。
深呼吸,提气,呼气——伸手拎纹斛。
“朕无需去别处,这儿不就是有位相公么——怎么,进宫不久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纹斛前襟被驽勒提着,挣扎不得,索性整个身子都跟衣服共存亡一般随他揪起来摇摇晃晃,半点不使力气。他虽然瘦弱,可到底有成年男子的重量,驽勒本来想吓他一吓,陡然被他用体重这样往下狠狠一拽,整个人差点失去平衡栽倒下去。
“会不会站——给朕站直了!”
驽勒高声吼,床上的李丰杨翻了个身,他的气焰突然又低下去,好似被人看到他跟纹斛这样拉拉扯扯很丢脸一样。
好像……在勾搭别人家的媳妇。
驽勒没来由升起一丝挫败,可仅仅只是一瞬又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强撑的愤怒——这是他的后宫,纹斛是他的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带朕去你房里。”
驽勒拧着脖子发狠,还狠得理直气壮,气壮得近乎心虚。纹斛被拎着又晃了一会儿,待到秋千坐够了停稳当了才抱头破罐子破摔。
“近来寒气渐重,我才被安置进来宫人还未将御寒的被褥送来,如今只靠同李相公挤挤凑合。”
驽勒身子僵直,又好似一个菜包子鼓胀了气随时要炸成一个大葱油饼,纹斛被他盯得阴惨惨,到底还是说出了后一句话。
“所以——这里就是我的屋。”
驽勒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干脆把纹斛一甩,整个人瘪得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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