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既然已经打算对赫连秋水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白千陌也没必要再戴着面具,索性将他摘了下来,以真面目面对老朋友。
对于白千陌的解释赫连秋水半信半疑,毕竟这五年之间改变的人并不只是有白千陌一个人,他自己也愈发变得多疑起来。
但是当看到白千陌将面具拿下来的一瞬间,还是不受控制的放大了瞳孔。
五年的时间,多次午夜梦回时都会梦到的绝美容颜真的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赫连秋水不可否认自己有些恍惚。
依旧是狭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皮肤依旧如水嫩滑如玉白皙,只不过,那狭长的风眼中冻上了一层看不透的冰霜,那风情万种的薄唇也学会了如何似笑非笑。
本以为白千陌带着面具是因为脸上受了伤,却不曾想到,那面具之下依旧是绝代风华。
微微低头看了看白千陌一身的装束,赫连秋水似乎明白了些许,虽然白千陌容颜惊艳,但女子终归是女子,那张容颜虽然俊美,却终归是少了男子的棱角分明,明眼之人不需多久就能看出端倪,但带上面具就让人看不真切了。
“多年不见,千陌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那般倾国倾城。”赫连秋水抬了抬酒杯,笑着说道,随后饮尽杯中之酒。
白千陌也是若有所思的一笑,伸手抿了一口杯中之酒。
“多谢秋水夸奖了。不过,既然你我相识多年,我也不和你客套,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来,想向你借三十万大军,自然也包括你们赫连家的铁甲兵。”白千陌随手捻起一块儿糕点,咬了一口,状似无意的说道。
虽然动作举止都显得轻浮,但赫连秋水却能够看得出来白千陌并没有在开玩笑,不禁深受震惊,
“你要那么多军队做什么?”赫连秋水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道,声音都不自觉的染上一丝颤抖。
白千陌对着赫连秋水绽放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优雅的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洞外天。”
“你当真要和淳于皇室对着干?你要推翻淳于王朝?”赫连秋水双手支着桌子站了起来,凑近白千陌震惊问道。
白千陌对于赫连秋水的突然接近倒是丝毫不见慌乱,迎上赫连秋水闪烁着惊讶的眸子,换换点了点头。
“有何不可?”
“千陌,我们毕竟都是龙浔子民呀!”赫连秋水得到了白千陌肯定的答案,却丝毫不见开心,颓然的坐回了石凳上,沉痛说道。
“我只是要推翻淳于王朝,又没说要覆灭龙浔。我分得清楚报仇的对象是谁?赫连秋水,难道这么多年你对淳于家当真就一点儿恨都没有吗?”白千陌撇嘴一笑,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看着赫连秋水挑眉问道。
赫连秋水闻言抬起头来,正对上白千陌那双幽深沉静的凤眸,仿佛周围升起一股漩涡,要将他吸食进去。
不恨?怎么可能不恨?若不是当年皇帝失策,赫连明又何至于重伤,铁甲兵又何至于损失惨重。镇国将军府何至于覆灭,白家兄妹又何至于失踪多年,龙浔又何至于对临渊求和。
明明是第一大国,竟然输给临渊,求和之后更是割让了南部三座富庶岛屿给了临渊。
这些对于赫连家铁甲军的不败战绩,可谓是奇耻大辱!
“怎么可能不恨?”赫连秋水垂下眼睑有些颓然,叹了口气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谈笑,暗中策反
赫连秋水蹙着眉看着一脸轻松的白千陌,叹了口气。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
“纵然我也恨先皇,可是如今先皇已经驾崩,淳于泽登基虽然目前还没做出什么政绩,却也没有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千陌,你又何必兴起战争?”
白千陌不屑一笑,径自斟了一杯酒饮尽。
“哼,若说今日继承皇位的是淳于瑾,我倒还真思量思量,但既然是淳于泽我又为何不反?”白千陌轻嗤一声,冷淡说道。
“当年白老将军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也知道你对淳于泽和傅月影都有仇恨,可是千陌,淳于泽已然登基,你为了报仇就要发起战争吗?战争一起无论成败,最先受苦的是百姓,难保不生灵涂炭呀!”
赫连秋水虽然不畏惧淳于皇室,却也仍旧觉得白千陌为了报仇而发起战争有些不妥,毕竟国大家小,一旦发起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赫连秋水,我也是在将军府长大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丝毫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淳于泽如今刚登基几年自然看不出什么,但像他那种自我中心的人,如何能够仁德治国。先皇皇子众多,纵然淳于瑾让位,但才智谋略比淳于泽好的大有人在,最不济也该是太子登基。但是,怎么就那么巧,先皇弥留那段时间,有些能力的皇子都纷纷离奇死亡。你放眼如今看看,剩下的活着的皇子还有几个?”白千陌嘲讽一笑,对着赫连秋水喃喃说道。
赫连秋水闻言一怔,这才暮然想起,如今先皇的皇子剩下的当真就只有淳于瑾,淳于逸和淳于扬,而且淳于扬还是隐居江湖,彻底离开了京师俗世。
“你的意思是,那些皇子死亡都与淳于泽有关系?”赫连秋水剑眉一挑,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不然你觉得世间真有那么巧的事情?淳于泽本来就是心狠手辣之辈,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前些年不过是一直被淳于瑾压着才没被人发现他的狠毒,这次淳于瑾甘心让位,他自然肆无忌惮排除异己。”
“为何留下淳于瑾?因为淳于瑾当年虽然无心皇位,但是他跟着淳于瑾身边那么多年,明白淳于瑾势力非同一般,再加上镇国将军府消弭,他需要赫连家替他镇守边关,而淳于瑾和赫连家的关系不用我说了吧。”
“至于淳于逸,首先一点是因为和赫连家也有所关系,又是淳于瑾的亲弟弟。其次,淳于逸的财力惊人,在我们成亲之日相信你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他刚当上皇帝国库空虚,可不能失了这么个大财主。最后,淳于逸的琴艺各国闻名,在外交上,他少不得这个大助力。”
“淳于扬倒是聪明,明白自己没有淳于瑾和淳于逸那样的本事,也不想在宫里碍着淳于泽的眼,索性直接效仿安乐王隐居江湖,倒也是留了全家一条后路。再加上他当年什么德行,谁心中都有数,对淳于泽倒也是构不成威胁。”
白千陌一条条的将淳于瑾,淳于逸和淳于扬能够活命的理由列举出来,成功看着赫连秋水越来越白的一张脸,无奈摇了摇头。
“本以为这么多年不见,你能有些长进,却还是如此看不透,若是淳于泽有心动赫连家,你绝对不是对手。”白千陌漠然又带了些怜悯的眼神看着赫连秋水,发出最后一击。
赫连秋水被白千陌一席话说得脑袋有些嗡嗡作响,甚至有一种淳于泽随时都会拿赫连家开刀的错觉。
“就算皇子相继去世与淳于泽有关,但如今他毕竟已经当了皇帝,他需要赫连家替他守着江山。”赫连秋水抿紧了下唇,带了些慌乱的反驳。
白千陌一筷子一筷子的在各个盘子中夹着吃食,似乎对于赫连秋水的反应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别忘了,当初拥护他的人可大多是文臣,登基之后他重文轻武做的还不够明显吗?而且赫连家就算战斗力再强,别忘了,你们也终究是淳于瑾的亲戚。一旦淳于瑾想要称帝,赫连家难道会帮淳于泽?淳于泽又不傻,只不过是目前他动不了你们而已。等到一旦羽翼丰满,哪还有赫连家立足之地。他可是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的人,时机一到,赫连家,淳于瑾,淳于逸,不过都是他一勺烩的菜。我就不信,这么长时间,淳于泽一次都没有想回收兵权的意思。”
赫连秋水听着这话,脑中又炸开一道惊雷,的确自从淳于泽登基以来,旁敲侧击,明里暗里的都有打兵符主意的时候,只不过一直以来,赫连秋水也一直觉得他顶多就是疑心病重,一直打太极的和他周旋,可如今听了白千陌这么一分析,这可是要收拾赫连家的前兆呀。
“怎么样?反抗总比等死强吧!”白千陌见赫连秋水的脸色,就知道这家伙似乎要有所松动了,倒也是不紧不慢的又重复了一下自己最初的想法,给了个提示。
赫连秋水沉默许久,才抬起头来,眸中满是凝重。
“纵然我手中掌握着兵权,但却并不是龙浔全部,龙浔百万雄师,我能够调动的有限,你只要三十万如何对抗?我知道你计谋过人,也不在乎和你一起战场厮杀,只不过纵然借你三十万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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