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妾》第59章


林宝颐眼睛亮了,这王老太医的徒弟媳妇还真是给她指了条明路呢!
王老太医为了大徒弟夫妇的生活和睦,能不惧老妻的鞋底追打带林宝颐回深山老家。但应下大徒弟媳妇的请求代老妻收徒,这却是万万不行,不仅是不行,林宝颐都不能抱拜师的念头。否则回家面对的就不是鞋底追打,而是直接被老妻扫地出门。想他当年心善,看那可怜妇人便代妻收徒,可残酷现实告诉他他挑徒弟的眼光实在不咋地,那些个妇人跟着老妻,没一个学成妇科圣手,个个沦为产婆副手。老妻的名头啊,被那些个产婆副手生生拉低到地上去了。就因这,老妻才一气之下离了繁华城镇去了那深山老宅的。他要再代收林宝颐这样一个看着是未嫁姑娘模样的女子,连产婆副手都做不得,老妻不气疯才怪!不同意,他是坚决不能同意!
只是王老太医的意志虽坚定,却抵不过大徒弟媳妇的眼泪攻势,从与她相公初初相识、嫁娶,到两人的白手起家到略有资财再到开设医馆,这其间的苦楚艰辛说得王老太医很是动容;又谈及林宝颐被亲人抛弃独个滞留医馆,无依无靠的可怜;待说到林宝颐的滞留可能对自己夫妇感情的影响、对相公私德的败坏继而影响师尊,让众人认为徒之过、师之错,那可就是真麻烦了。一条条、一件件,这大徒弟媳妇说的是声情并茂,难过处更是涕泣不止。待大徒弟媳妇收声,王老太医艰难的点了点头,同意代妻收徒。唉,反正老妻也躲深山里去了,即便林宝颐连产婆副手也做不了,也没几个人知道不是?!
王老太医点头,大徒弟媳妇如释重负。她是真想让林宝颐走,却不必为林宝颐这般求相公的师傅。这般做,为的不是帮林宝颐,而是帮她自己。夫家日益崛起,倒衬得娘家式微,娇子年幼还不足以给她倚靠。而她已是半老徐娘,单靠姿色是拢不住丈夫的,日日在丈夫耳边叙说当年陪他的艰辛只会惹来丈夫的厌恶。但当年艰辛不能不提,她的大度良善必须得让丈夫的师傅知道,他是丈夫得一生端着敬着的人,有他知她不易。以后遇有丈夫逾矩宠妾纳婢,只消他说上那么一两句,丈夫就得在乎德行照常敬她。待它日儿子长成,她就不用在丈夫的师傅面前这般道辛酸,半装良善半自哀了。
王老太医同意代妻收徒,自然要把林宝颐叫到跟前问询几句。人叫来了,王老太医很是发愁,这个不怎么记得往事的女子,能是学医的材料儿?还有,这女子叫什么名字来着,他问出口。
林宝颐想想前世的名字,再想想原身的名字,略想一下还是报出了前世的名字。
王老太医念遍那名字,苏青月,好名字啊。只是他隐约记得大徒弟媳妇儿说这女子画的图画署的是林宝颐,不是这个名字啊。难不成这女子不是不怎么记得事,而是记忆错乱?这样一个脑袋,怎么可能是学医的材料儿呦?!王老太医很是后悔,只大丈夫立世,答应过的事就不能反悔。他思来想去定下‘拖’字诀。拖上十天半个月的,东南战事应该是起不了,毕竟粮草的筹备是需要时间的。粮草未动,兵马先行,那可是用兵大忌。而在这十天半个月里,要是那王婆子找来或是那女子的亲人找来带她回家,他不就省事了。
人倒霉时,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的。王老太医等了十天,未见人上门来寻;等至半月,还是无人;咬牙再等五天,依旧无人来寻。他失望了,开始真心可怜这个在他身边贴心端茶递水、细心辨识药草的林宝颐。老妻若不愿收她为徒,那便认她作干女儿给她备份嫁妆发嫁出去吧。只要不动他的老参,陪送些金银,王老太医不在乎。如此想定,第二十一日,王老太医心甘情愿带了宝颐乘上骡车,悠悠然返回东南深山。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宝颐曾在梅林小筑的朱翠阁养胎,说起来朱翠阁的各个屋舍都是宝颐的临时地盘。这日孟聿衡浴后又来朱翠阁,召来两个儿子边逗他们玩闹,边听大秦嬷嬷汇报寻找宝颐最新情况。待听得又有婆子上门说知道宝颐去向,他皱起眉问一句:“嬷嬷可派人跟那婆子去了她说的宝颐所在地?”
大秦嬷嬷点头,回说:“那婆子说她看到宝颐姑娘被带去一家医馆的。老奴带人亲自去了,可没找到宝颐姑娘。后来我又报了咱们孟氏名号,展示了宝颐姑娘画像,那坐馆的大夫才说医馆里确是去过那么位姑娘,去的时候都快没气了,他和他家师傅拼力救治才保的那姑娘命在。只是姑娘在医馆住了月余也无人去接,亏损的身子也需慢慢调养,他便求了远在东南的妇科圣手的师母帮忙。现在姑娘已随他师傅去了东南。”
“去了东南。”孟聿衡低喃一句,孟聿衡没了逗弄儿子的心思,看向桌案上宝颐那厚厚手稿。着人抱下去儿子后,孟聿衡对书稿起了兴趣,走过去开始细细翻看。
大致浏览过一遍,孟聿衡放下手稿,清润开口:“宝颐在杨家地界时,可是经常出去和那些个军户聊那兵家之事?”
大秦嬷嬷点头,她跟宝颐出去过几次。宝颐不仅是喜欢听那战场杀伐之事,还能讲那战迹,绘声绘色讲得那叫一个好,那细细描述处有如宝颐也亲历过那些战事一般。
“也有人同她说那潮涨汐落,满帆顺风,战船出海之事?”孟聿衡追问。
大秦嬷嬷迟疑说不知。这潮涨汐落是常人就知的,但和战船出海相连,这却不是人人都会说的。在她想来杨家地界军户是征战西北荒漠的,应该是说陆战之事,海战却不是他们善长的。只是不善长海战不代表不知海战之事,拿出以前海战之事讲给宝颐听,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孟聿衡抽出五张图,又问:“杨家管事的、还有那军械库的主管,就任着宝颐进那军械所?”
大秦嬷嬷抬眼看,首张是火铳。这个她见过,宝颐有事没事经常在院里设靶练着玩。剩下的四张图勾画的物件,她就不认得了。回忆一下,她如实开口:“姑娘去过军械所三次,一次是为了求那火铳,后两次都是带那弹药出来。”
孟聿衡挥手让大秦嬷嬷下去了,再细细看过两遍手稿,这才放下。这描述海战之详细,遇各种情况应对之策之巧妙,不是亲临过抗倭之战的人怕是想象不出的。宝颐所记应是有真人真事的。只是这个叫戚继光的年轻将军是何许人,没听说过太后母家有过戚姓将军啊?地方戊卫之将吗,若真有描述中那煊赫战功,怕是太后母家也难掩之才,怎么他不曾听闻过此人呢?不是这代人,那可是前代先贤?细想这更不可能,抗倭卫国之功,足够这位戚将军上史册的。名垂史册之人,他更该知道的不是吗?可他不知道,他该去信问问杨士修的,从杨家军户嘴里出来的将军,杨士修该知道的。
想到这,孟聿衡又看遍手稿,突然生出一丝不愉。这宝颐摘录的怕是有失偏颇,他不能否认那应对之策之巧妙,也不能不承认依潮涨汐落出海攻岛之正确。但这很明显不是纪实之稿,虽努力往各个战例上靠,但细节处一笔带过,逻辑处理也偏幼稚简单。宝颐不曾经历过刀山血海,怕是也体会不出战场上的间不容发,但字里行间却能看出宝颐对这个英明神武所向披靡的戚将军的仰慕。傻女人,若那戚将军真在世,收她做妾,能如他这般怜她宠她,能这般花费人力、心力只为寻可能已经死掉的她?!他为她妥协至此,却不想她只是听别人讲述就能仰慕别个男子,还把那男子记下来,孟聿衡很是羡慕嫉妒外加恨。
放下手稿,由丫头伺候着换过舒适亵衣,孟聿衡走到床边心事重重地躺了上去。他觉得累,他想歇上一会儿。刚闭上眼宝颐那满是郁结之色的脸便浮现出来,然后是那窈窕身段慢慢地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他想抱住,那身形一闪让他抱了个空。他忽然觉得脑子一片清明,他问自己‘这么快就睡了一觉,宝颐哪去了?’,只是还没等他给出自己回答,宝颐又出现,这次却是酡红脸蛋急促喘息,水汪汪大眼哀哀望着自己。他想就这样吧,她不是想要有心人吗,给她,把自己都给她,坚持个什么劲儿呢?人生在世不就图个舒服快活么!把她逼到别人怀里他能落着什么?!给她,什么都给她,只要她想要!他看着宝颐攀上他身体,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美艳脸蛋,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他觉得身体要爆裂开了,他急切地想发泄,他觉得宝颐动作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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