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1-2》2-第177章


景霆瑞吩咐车夫启程,这返京的路还长着,要怎么让爱卿转过脸来,愿意露出笑颜,才是眼下的大事。
第十章
车窗外的晨光非常绚烂,尤其两边都是黄灿灿、水汪汪的早稻田,爱卿不时挑起帘子,两只手扒拉在窗檐,两眼放光地望着沟渠交错的田地。
有不少卷起裤腿的农民正在田间忙碌收割,这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哇!好大的一头水牛!”爱卿看到一头好像小山丘般黑亮的大水牛,即惊讶又赞叹地道。
“您来的时候,没瞧见过吗?”景霆瑞对外头的景色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的手里拿着一卷兵书,已经看完一大半。
“有看到过,但不像这只这么大。”爱卿回答,事实上,就算是同一头水牛,爱卿恐怕也记不得了。因为在来的途中,他始终怀揣心事,闷闷不乐的,并不能像现在这样,放松心情地观赏风景。
自然也会注意到许多,他之前未能留意到的事物。
而且,自从离开上一处的驿馆,他们算是“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七、八日,这路途上也是太太平平,连一场雨都没遇上。
像这些山野中的土路,一旦下雨,哪怕是毛毛细雨,都会变得非常泥泞,无论是人和车都是寸步难行,尤其这辆马车这么大,一旦陷入泥坑,恐怕得花费好多人力才能抬出来。
所以,顺畅的路况也让爱卿的心情更为轻松,而景霆瑞在这几天里,不是埋首于兵书,就是研究史书,总之他有看不完的书卷,简直快成了第二个炎。
爱卿看不进字,顶多是翻一翻那些书册卷轴,但很快放在一旁,呼呼大睡了。
“咦?好多人呢。”
随着马车的平稳前行,爱卿已经看不见大水牛了,但是他又发现不少行人,清一色的都是农户,有的挑着担子,有的牵着毛驴,都往前边去。
“是赶集的。”景霆瑞看了看,说道。
“有集市?不是还没到刘家村吗?”刘家村是他们下一处的落脚点,那里还有很宽的一条河,叫做刘家河,但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才到。
“回皇上,不一定要到城镇才能有集市,前面不远有一处河滩,视野开阔,适合交易买卖,且看他们的农货,都是时鲜的果菜,会期约莫半日,若赶到刘家村进行买卖,恐怕得过夜才行,到时候,菜也就不新鲜了。”
“是这样。”爱卿点头,脸上已经明白地表现出,对景霆瑞的话很感兴趣,想要去看看的意思。
景霆瑞装作没有看见他过于灿烂的笑容,又拿起书,却听到爱卿含笑着说,“庙会朕已经去过了,这农作集市,朕还没……”
“不行。”景霆瑞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为什么?!”爱卿立刻皱眉,显得不悦地反问。
“那里无遮无挡的,侍卫不能隐藏起来护驾。”景霆瑞有理有据地答道,“侍卫若是露面的话,那些农夫就都会吓跑,平白无故地搅合了人家的生意。”
“谁说朕要带着一大帮的侍卫去。”爱卿眼巴巴地望着景霆瑞,依然是不死心地说,“景将军,你不是可以以一敌百吗?那朕还要那么多侍卫做什么?”
景霆瑞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爱卿,除了在有人的场合,爱卿会叫他“景将军”以外,另一个就是有求于他了。
这一声“景将军”叫得特别甜,景霆瑞当然也知道,就算没有那些侍卫在,自己也可以保护好皇上,但是他并不愿意冒险。
哪怕爱卿只是掉了一根头发,景霆瑞都会气得抓狂。
“末将……”景霆瑞决定不再看爱卿可怜兮兮的眼神,以免自己的立场有所动摇。
“景将军……”爱卿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景霆瑞的衣袖,“拜托了,朕就去一次嘛,就一次!”
“啪。”景霆瑞合拢手中的书,妥协般地道,“好吗,但只能待一刻时。”
“太好了!”爱卿飞快地去拉车厢内的铃,似乎根本不在乎景霆瑞提出的时间限定。
景霆瑞轻轻叹气,但还是陪着爱卿下车,夹在农户的中间,往明亮的河滩去了,因为河滩处的泥土柔软,碎石也多,并不适合大车停留。
阳光温暖,空气簇新,加之河流潺潺的美妙之声,让河滩上自发形式的集市,显得越发热闹,生机盎然。
和皇城或者荻花镇的庙会相比,这里的货品少了许多,也没有人卖艺、说书、耍猴戏,算命的摊贩倒有一个。
但爱卿对算命不感兴趣,他径直往那些排放满箩筐的地方去。
这些竹篾、藤条编织起来的粗糙筐子,大中小号齐全,有的上面还带着泥,里面装满了山核桃、栗子、野蘑菇、野菜,还有竹笼子里养着的山鸡、野兔。
爱卿玩了一会儿野兔,喂它吃菜叶,见景霆瑞丝毫没有买下来的意思,也只好作罢。但要了一大包的山核桃,它的个头是粒粒饱满,快抵上婴儿的拳头。
其实在宫中也有山核桃,不过果壳多半丢弃,只留下核桃肉,再用糖浆、蜂蜜熬煮成精细的甜点供人享用。
刚看到带壳的核桃,爱卿还很稀奇那是什么,直到景霆瑞说明为止。
其实这儿摊贩虽多,但可买的少,因为除去这些山货,便是锄头、镰刀等的农具了,爱卿又买了几个草绳编织的蟋蟀、蚱蜢,便拉着景霆瑞往回走了。
“那边还有很多摊子,您不逛了?”景霆瑞感到稀奇地问。
“不是说了一刻时吗?”爱卿头也不回,走在前头。
“——啧啧啧!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他们经过那设在路口处的算命摊挡时,那个穿着灰黑色道士袍,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瞎还是假瞎的江湖术士,突然开口嚷道。
“你说什么?”爱卿听到他的叫唤,不由回头去看,这个术士年纪很大,两鬓斑白,而且鼻头通红,看起来醉醺醺的,他到底是遇到什么稀奇事情了?
“不过是一种拉客的手段罢了。”景霆瑞却道,“走吧。”
“哦。”爱卿便听话地走开,只是那术士依然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满脸的疑惑、悚惊,还抚髯念道,“在这种乡野之地,怎么会有真龙瑞气?难道……?!”
“不!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来这种山旮旯地?”
术士突然摸着摊桌,抓起一只小酒壶,对着它叹气道,“看来喝酒误事啊,这道行都不够了,不但‘看’出真龙之气,竟还‘看’出两条龙来?原本还当自己是眼瞎,心不瞎……这下,可真是全瞎了啊!”
因为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位真龙天子,岂能冒出两条龙来?天下不就要大乱了!
“唉!是时候该戒酒了!”老术士愤然说完,就把酒壶往边上一砸,“砰!”地一声,碎了个稀巴烂!
“怎么了?”景霆瑞问依然趴在窗边,朝河滩张望的爱卿。
“那个人把酒壶砸了,之前说什么奇了怪了的,果然是在发酒疯啊……”爱卿说。
“江湖术士之言是最不可信的。”景霆瑞拉了拉铃,车夫一阵吆喝扬鞭,马车就又动了起来,爱卿老老实实地坐好了,又是漫长的一天旅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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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怎么可能安分得了,他玩了一会儿蚱蜢,吃了几个核桃肉,又抓出一大把核桃,堆出一个小山丘,他想要看可以垒叠到多高,结果车轮一个颠簸,“核桃山”坍方,滚得满车厢都是!
景霆瑞只是看他一眼,并未有说什么,继续看手里的书,爱卿趴在那里收拾核桃,一个一个地拣入自己的衣摆内,然后倒回小箩筐里,剩下的几个,爱卿摆在地上当弹球玩,弹出手里的,去撞地上摆着的,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他用力过大,一个核桃飞出爱卿的指尖,砸在景霆瑞的衣袖上。
“啊,一时失手!”爱卿连忙解释道。
景霆瑞依然没说话,只是把核桃捡起来,还给爱卿。
爱卿默默地拿着那个核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满!可不是么?从驿馆出来都好些天了,景霆瑞一直都很“文静”,明明对自己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却连个道歉都没有,他难道是想就这样不言不语地蒙混过去?
“明明对朕又绑又乱来……以下犯上……”爱卿小声嘀咕着,“大逆不道&”
“您说什么?”
“这书有这么好看吗?”爱卿很快地改口道。
“皇上,书不是为了‘好看’而看,是因其有裨益,才要看。”景霆瑞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哎呀,这话听着好熟悉啊!”爱卿咂舌道,“对了!不就是温朝阳,温太师吗?哈哈。”
面对大笑不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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