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的白月光》第43章


陆湛低斥:“本王是要去见沈明,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青苏哑口无言,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马鞭一挥,他依言改了道。
因着沈明在家的缘故,沈府谢客的时辰便又晚了一些。陆湛到的时候沈明正在院子里练剑,眼见管家陪着陆湛进院子,险些一剑挥到旁边的青松上。
惊魂未定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沈明把剑一放便想跪地请安,却被陆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岳父无需行此大礼。”
沈明一怔,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险些被气到竖起眉毛。上一次昭文帝千秋寿宴的时候,沈明曾写过信给陆湛,想请求回京为昭文帝贺寿,结果却被陆湛以大营中不得确认而扣在了京郊。
可怜沈明堂堂七尺男儿,寿宴前的那几天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沈夫人或沈晚哪里做得不对,连个替她们求情说话的人都没有。结果等他好不容易捱过了那天,得到的消息上却说雍王在寿宴上当场求娶他家晚晚,昭文帝还很愉快很痛快地指了婚。
沈明得知消息后气得连饭都吃不下,总算明白了陆湛不让他回京参加寿宴的险恶用心。
但圣旨已下,再违背就是抗旨不遵,再加上沈夫人在寄来的书信里时不时会提到陆湛,沈明并不糊涂,自然清楚陆湛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若非一腔真心实意是不会这样做戏的,这才渐渐消了芥蒂。
然而即便理智上是这样想,等到真面对时情感上还是接受不了。尤其是前几日沈晚及笄,先前相熟不相熟的同僚都是三句话不离陆湛,五句话跳不开恭喜,沈明便更是生出了一种女儿被人骗走的悲愤感。
可君是君,臣是臣,陆湛又不失为一个明主,沈明纵然心有不满也只是一直苦苦压抑着,眼下陆湛这一声“岳父”却彻底戳了他的心窝子。
沈明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僵着脸,语气和脸色同样有些生硬:“殿下慎言,眼下您和小女的婚事未成,礼不可废。”
陆湛倒是早就想到沈明可能会不太欢迎他,却没想到会这般直白,不禁有些后悔之前为了确保赐婚的事情万无一失而驳回了沈川回京的命令。想了想,他换了个话题:“我今日过来是有要事相商,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可否移步书房?”
沈明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见状,陆湛暗暗松了口气。
第38章 
两人最后去了主院的小书房。
沈明虽然心中对陆湛不满; 却也没慢待他,等小厮将茶送上来又掩好门; 沈明才淡淡开口道:“不知殿下此来所为何事?”
说完; 沈明略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陆湛有点无奈,头疼地捏了下眉心,倒是也没藏私; 干脆地把圣旨从袖子里拿了出来,而后展平放到沈明面前。
不明所以地低下头; 沈明脸色一变:“这旨意; 是陛下亲自……”
陆湛点了点头。
沈明是个急性子,得了回答便有些坐不住了,他从凳子上站起来; 焦急地在屋里走了几圈。半晌; 他步子一定; 刚打算说话,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微妙的声响。
迅速止住话; 沈明寒着脸打开门; 还没来得及查看偷听的究竟是谁; 就被一团黑色扑了一脸。沈明一慌,近乎手忙脚乱地将那团黑影抓下来; 对上那双晶亮的豆眼; 沈明才发现手里是一只八哥。
陆湛抬手掩住额头; 默默忍笑别过了头。
沈明没注意到他的神色; 目光在院子里环顾一周便落在了正蹑手蹑脚准备逃跑的沈川身上:“沈川!这八哥是你养的?”
沈川心虚地停下脚步; 露出一个格外纯良的笑容:“爹,我整天要去城门当值,哪有时间养这个玩意呀……呀……殿下,原来您也在啊?”
看着从沈明身后走出来的陆湛,沈川露出了一个欲哭无泪的绝望笑容。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陆湛居然主动开口解释了:“这八哥确实不是沈副将养的,而是我送给晚……沈小姐的。”
沈川连连点头,还没来得及彻底放松,便又后背一凉。
原来陆湛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他温声道:“这八哥怎么会飞到这里,可是沈小姐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沈川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回答,余光便瞟见灯光下,他爹的手用力到已经骨节泛白。沈川一抖,陡然往后退了半步,眼睁睁看着沈明无师自通地露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王爷无需担心,小女……”
陆湛右眼莫名一跳,令他心里都连带着生出了一种浓郁的不安感。
而那八哥也果然没让他失望,不等沈明说完话便叫嚷起来:“王爷!本王!晚晚!”
沈川目露惊奇,显然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八哥,居然只是听到一个特定的词汇就能说出一大长串的。沈明比他想得更多些,一听这三个词便心中一紧。
而陆湛已经下意识伸出了手,却仍是晚了一步。
八哥快快乐乐地喊道:“本王要娶晚晚了!本王……嘎!”
随着它声音的落下,院子里变得一片寂静。陆湛闭了闭眼,有些后悔之前听沈晚的话放过这八哥一次,但眼下情况不容过多思考,他只得勉强镇定下来,尽量平静地解释道:“这八哥记性不太好,经常记混东西……”
似乎是不愿意背这口大黑锅,八哥奋力挣扎了下,尽管被陆湛捏着嘴,还是发出了一声略显沉闷的不满嘶鸣。
陆湛的手越发用力了些。
沈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半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啼。沈明正有点好奇这深秋时节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鸟,抬眼便见一只体型娇小、浑身褐灰的小鸟在院子上空盘旋了一圈,似乎确认了什么一样,突然俯冲而下,一头扎进了陆湛的怀里。
陆湛一时不查,被它撞了个正着。小家伙见到熟悉的主人,开心地啾了一声,两只小小的爪子扒着陆湛的衣袍,用小脑袋努力蹭了蹭他的手。
沈川微微张大了嘴,疑惑出声:“这个……不是木苏养的那只鸟吗?”
沈明眼里一闪,神色顿时不善起来。好在沈川也意识到自己口快闯了祸,牢牢抿紧唇,不敢再说话,只剩下一双眼睛时不时看看八哥、看看云雀,又看看陆湛。
沈明到底外出征战过,比沈川见识多些。不过多打量了几眼,他就认出这正在向陆湛撒娇的小鸟究竟是个什么品种。沈明笑了笑,笑容里却不带什么笑意:“西南进贡的小云雀……真是劳王爷费心了。”
陆湛一颗心几乎是分成了三份,最大的那份里满是思念,令他想做一次梁上君子,不偷别的,只偷偷去看沈晚一眼。第二份则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解释的借口。至于最后一份,则用来思考究竟把沈川调到哪里去才会保险,以及用云雀炖八哥做出来的汤会不会好喝。
沈明却已经被气得快失去了理智,他按捺下想拿着扫帚将人打出去的冲动,语气强硬地开始赶客:“天色不晚……不对,是不早了,王爷若是还有其他事情的话,不如明日再说吧。”
陆湛一僵,下意识看了眼沈晚院子的方向,沈明被气得亲自将他送出大门,又亲手关上了府里的大门,这才气冲冲地往卧室去了。
翌日一早,沈晚去向沈夫人请安的时候才得知了这件事。沈夫人性子温柔和善,也说不出来什么重话,最终也只是委婉地提醒了下沈晚,让她回去好好审一审荷白和木苏。
沈晚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早便有这个心思,却因为没有什么特别合理的理由,只得一直忍着。眼下虽然沈夫人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沈晚也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立刻应了下来。
回到院子后,沈晚理了理思绪,让栀初将两人叫了过来。
荷白和木苏昨天晚上便收到了陆湛传来的消息,心里倒是都有了底,并不怎么慌。见沈晚摆手让栀初出去并关好门,两人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齐声道:“奴婢三品医女木苏/荷白,给主子请安。”
沈晚莫名被夺了发问的先机,缓了半晌才缓声道:“你们得到消息了?谁告诉你们的?”
一早得了叮嘱,两人都是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荷白答道:“禀主子,是殿下说日后无论主子问什么,奴婢们都要如实回禀,不得隐瞒一个字。”
说完,荷白将一张字条放到桌面上。沈晚下意识看过去,立刻认出这是陆湛亲笔所写,上面的字迹只有短短两行,大意倒是与荷白说的差不多。
在她低头看信的工夫里,荷白和木苏倒是都没出声。沈晚等看完信才意识到这点,脸上不自觉有点热,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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