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独眠》第37章

顾浅没有理她。
“我从未见过陛下对谁有像对公子这般好，只怕是绮楼小榭的那位，陛下也没这么上心。”
“把人囚禁起来就是对人好？”
“那是因为，陛下太过喜欢公子！”
“呵，你家陛下如此多情，喜欢的人太多了。”
“没有的事！陛下从未纳过姬妾，几百年来都是独自一人，不过我听城里的姐姐说，公子长得很像陛下的一位故人。”
顾浅这才抬眼看着她，“千月？”
“嗯！”春寒点点头，“我是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听姐姐们说是个特别好看的人。是赤羽上一任的王，那个时候的赤羽，比苍岚还要厉害。”
“哦，”顾浅神色暗了下来，“他和鹭萧，究竟有过什么纠葛？”
他忽然很想知道，很想知道，千月和鹭萧的过去，和鹭萧的点点滴滴……
“陛下和裴公子都是那人的徒弟，不知为何那人伤了裴公子，要用那人的血才能救活裴公子，陛下为了救裴公子假意与那人双修，后来被那人发现，那人不愿意救裴公子，裴公子就故去了，听说裴公子去的时候陛下在绮楼小榭里守了三天三夜，赤羽和苍岚从此不相往来，陛下也对那人恨之入骨。”
听完春寒的话，顾浅原本悠闲的轻叩在小几上的手指骤然紧握，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为什么，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为什么……明明听的着人的故事……他却觉得心痛，好像可以感受到那人无边的失落与伤痛……
“那位赤羽王，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吧……”不自觉地就吐出这样一句话。
“诶？不清楚呢，城里从没有人提过赤羽王和陛下有过什么故事，但是陛下是一心一意地对裴公子好，百年来都没变心过。”说着看了顾浅一眼，讨巧地笑道，“当然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陛下心里全是公子。”
顾浅的手越握越紧，指甲都快要陷入掌心，秋水城里没有过任何千月与鹭萧的故事，却世代流传着裴秀玉和鹭萧的传说。顾浅冷笑着……心痛……无边的心痛……难以忍受的心痛……
第31章　第二十九章
苍岚王成日流连逐月宫，与顾浅日日缠&绵，夜夜云雨，世人不知这逐月宫里藏了个怎样美人，只道苍岚王终日沉迷美色，无心政务。
鹭萧本以为血契的缘故，他抱过顾浅之后，应该会出现一些迹象，可是几月过去，他的身上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他不知道究竟是血契没了作用还是时间还没到来，或许几年之后，他也开始像千月那样衰弱，直至死去，这种惶惑地等待死亡的滋味让人绝望，千月……你当年是不是也这样……在千宸殿幽暗的地下室里，一个人孤独地等待着死亡……
夜色如魅，秋水的夜晚总是沾染着水汽，秋水的夜空也很少看到漫天的繁星，因为秋水总是阴沉沉的天气。
顾浅在偌大的浴池中沐浴，长发滑过肩头，晶莹的水珠顺着背脊滴落，下一刻，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浅全身一僵。
“别怕，是我。”鹭萧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在他耳侧低声说，“我回来了。”
没等到顾浅回应，他继续说道，“有没有想我……”说着将他抱得更紧，将头埋在他微湿的发间，呼吸着他的味道，“我好想你……”
顾浅轻轻推开他，披了件单衣就要起身，踏上阶梯时却被鹭萧一把扯了回来，溅起一池水花，两人衣物皆已湿透。鹭萧扣着他的手腕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怎的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鹭萧感受到瘦削的手腕上道道疤痕，是每月取血留下的，似觉得他又瘦了……每月这样取血，怎么补也是补不回来的，况且顾浅本来就不爱吃那些滋补的东西。
鹭萧在水中握住他的脚踝，碰触到那只亲手为他带上的脚环，手掌顺着脚踝一路上游，最后停在腰间，顾浅湿透的衣物引得他遐想无限，猛地将他翻过身，抵在池壁上，撩起衣物的下摆便从后方进入，没有任何的前&戏，水渍的浸入让顾浅觉得难受极了，身体被撕裂的痛，他紧&咬着下唇才让自己不至于发出声，肩胛骨微微颤动，发白的手指扣住池壁，抓得指甲都快翻开来。鹭萧掰过他脸，却见他快将嘴唇咬出&血来。
“痛？”鹭萧捏住他的下巴，“难受就叫出来，不许弄伤了自己。”
那人丝毫不见放松唇齿，鹭萧掰开他的嘴，将手指放了进去，“咬吧。”
那人牙齿颤动着极力地克制，最终是没有伤到鹭萧的手指。
鹭萧高涨的欲&望终于冷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从顾浅的身体中退了出来，将他抱回了房间，又将他擦干后让他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鹭萧轻轻吻着他的发丝，看着他的睡颜，一个想法飘然而至……
长明草，对，他要去长天，他需要一株长明草。
次日清晨，鹭萧亲自为顾浅穿理好衣物，又帮他梳理长发，他望着铜镜里的顾浅道，“你真好看。”
“呵，不及苍岚王半点风情。”
“你说什么？”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惊住了，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好像根本不是他的控制，根本不像是他说出的话。“……没什么。”
鹭萧皱着眉，虽然只是一瞬，只是短暂的一瞬，但那说话的口气，像极了千月……
鹭萧取过黑色的斗篷给他披上，宽大的帽檐刚好能遮住他的脸。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今日就启程。”
顾浅也不问，反正鹭萧要带让他去的地方他必须去，让他留的地方他一步也不能离开，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鹭萧牵着他走出逐月宫，脚踝上的铃&声响了一路。
到了城门口，鹭萧只带了几个随从，翻身上马，让顾浅坐在了他前面。
“为何不直接去，还要骑马这么麻烦。”
鹭萧胸膛贴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道，“路途太远，你的身体受不了。”
两日之后，终于到达了长天，在走近长天城的刹那，鹭萧明显感觉到千月当年布下的结界已经衰弱了不少，当然现在青凌也已经无需这层保障。
顾浅在踏入长天的时候，竟油然而生的归属感，那种感觉就像是，这城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有着深厚的感情，不似冰冷的秋水，是和煦的长天。
在侍卫通报了之后鹭萧被领入一间偏殿里等了青凌足足三个时辰，连张椅子都没给他，以青凌的习性，鹭萧觉得等上一天也不足为奇。当年在秋水王城外的那一战，今日可以报复回来了。鹭萧耐心地等着，他牵着顾浅的手，一刻都不曾松开。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青凌才带着慕离和非禹慢悠悠地踏进殿内，侍从立刻给他搬了张扶椅。慕离和非禹站在他的两侧，非禹还是从前的模样，慕离却比起以前少了分凌厉，柔和了许多，连佩刀也不曾携带。
“真是稀客，什么风把苍岚王吹来了。”青凌早已不是曾经那个稚&嫩的少年，他生得俊美，深眼窝，高鼻梁，已然带着一股王者之气。
“鹭萧来向赤羽王借一样东西。”
青凌白了他一眼，冷笑道，“白暖玉还是长明草？”
“长明草。”
还果真被他说中了，这个鹭萧，脸皮比城墙还厚，当年他如何对的千月，他可是历历在目，如今却好意思来找他要长明草。
青凌见鹭萧从未放开过那穿黑色斗篷人的手，揶揄道，“苍岚王如此多情，每次倾慕于凡人，都要一株长明草，我赤羽如何养得起？”
“赤羽王想要什么交换条件只管开口。”
“你那破苍岚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要的？”青凌复又笑道，“把裴秀玉的尸首压在千月墓下陪葬可好？或者，你再去试试能不能偷一株出来，反正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苍岚王做起来是顺手得很。”
鹭萧也不恼，“只要是合理的条件我都可以满足。”
“长明草是没有了，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样的人物能把苍岚王迷得神魂颠倒。”他实在是想不通，有千月在身边了，鹭萧还能看上别人，上次那个裴秀玉已经够糟了，这次又是什么歪瓜裂枣。
“鹭萧的私事，就不劳陛下费心了。至于长明草，鹭萧是诚心相求，还望陛下不要刁难鹭萧。”
青凌才懒得理他的废话，他手指隔空一弹，将那人斗篷的帽子翻落，那人抬起头回望他，红衫白纱，三千青丝随指风飘动，眼眸沉得像静谧的湖水。
在场之人皆惊。
“叔父！”
“殿下！”
青凌和非禹同时出口，鹭萧将顾浅拉至身后，道，“不是。”
顾浅有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