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联璧合》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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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惊讶地张大嘴巴,觉得真是神了。小世子才半岁,居然好像能听懂一样。莫非真的是父子连心?
恰好此时柴氏从里头出来,将孩子从萧铎怀里抱过:“孩子我来照顾,你就专心照顾韦姌和处理事情吧。”她刚要走,又回头对萧铎说道,“那些都是朝中重臣的女眷,你老扣着也不是办法。早点把她们放回去吧。”
萧铎抱拳道:“儿臣明白。”
柴氏知道他有分寸,也没再说什么,抱着孩子走了。
章德威这才接着说道:“那些夫人小姐也都吓坏了,问话之时,都是呆若木鸡的样子。依末将之间,每家留下一个侍女盘问,将主子都放回去,殿下觉得如何?”
贵人们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审问,也不敢太过粗鲁直接。而且他们一群大男人,围着几个弱女子,实在不怎么方便。一个个问,恐怕明日天亮都问不完,到时候京城里头还不闹翻了天?
萧铎刚才是看到韦姌被刺,盛怒之下才做出这个决定。眼下诸多思量之后,也觉得不妥,便同意了章德威的提议。
高墉和李重进分别安排夫人小姐们坐马车回府,薛锦宜本想留下来,等韦姌醒了再走,可是刚才危险发生的时候,她本能地往外跑,眼下也没脸留下。
而宋莹等了半日,都没有见到赵九重,也是失望而归。
等到把人都安排走,已经是晚上。那些被留下的侍女集中在前院的厅堂,由禁军和大理寺的官员分别盘问。赵九重周旋在几拨人之间,认真听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章德威看着赵九重,只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反常,怎么突然对晋王府的事如此上心了?比自己这个晋王的旧臣还要卖力。
魏绪和李延思出城办事,刚刚回京,闻讯也立刻赶来了。
李延思一边咳嗽一边问章德威:“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德威看他一眼:“你的伤还没好?”
李延思摆手道:“我这读书人的身子不中用,比不得你们武将。你快说说事情发生的经过,刺客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还在审问,尚不清楚。刺客是扮成女子,混在上菜的侍女里头。还好元郎发现了端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章德威想想还觉得心有余悸,当时护院和家丁都离得远,那花厅里头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们若不是刚好回府,王爷听了元郎的话过去查看,恐怕这会儿……
李延思又咳嗽了几声,脸色很不好,魏绪连忙扶着他坐下,埋怨道:“老李,王爷叫你建新都城,又不是叫你玩命。你旧伤还没好全,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是想英年早逝还是怎么的?”
李延思斜了他一眼:“我若是英年早逝,也是被你气的。”
魏绪亮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还会斗嘴。不错。”
这个时候大理寺的官员匆匆进来,抱拳道:“那刺客如何都不肯松口,趁我们不注意,咬舌自尽了。不过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那官员说着,便将一方带血的帕子呈给章德威。
赵九重先一步抢过,见那帕子上绣着合欢花,明显是女子之物。他立刻叫人把帕子拿去京城里头的布庄询问,很快就有了回信。这帕子所用的布料乃是江南的贡锦,每年产量很少,一般只有宫中的贵人,和皇上赏赐的官员府中才会有。
根据这条线索,高墉立刻回宫调出记录,查了这些贡锦一年来的使用记录,皇上刚好赏过五家。而王家和胡家都在这五家之中,还有新近要与祁王联姻的张家,也刚赏过。
高墉本来要赶回晋王府去复命,想了想,先派了手下去滋德殿,将事情的进展禀报给皇帝。
滋德殿前还跪着不少喊冤的官员。他们虽然知道女眷都已经被放回府,心中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晋王凭什么说扣人就扣人?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晋王是没把他们这些大小官员看在眼里,纷纷要求皇帝做主。可他们喊得嗓子都哑了,各个累得跪都跪不稳,滋德殿的大门还是紧闭着。
里头萧毅正在跟吴道济下棋,吴道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萧毅说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萧毅落下一子说道:“等等晋王府那边调查的消息。”
他话声刚落,宦官就跑进来,在他身旁附耳说了一番。
萧毅的脸色渐渐变得有点不可捉摸,手指夹着棋子摩挲着。殿内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吴道济将皇帝的神色尽收眼底,不敢问,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那宦官说完之后,萧毅便挥手让他退下去了。殿内的掌灯宫女过来问道:“皇上,天色晚了,可要传膳?外面的大人们还没散呢。”
“传膳吧。道济留下来跟朕一起用。”萧毅下了塌,吴道济连忙起身扶他,萧毅的腿脚还不是很利索,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那名宫女说道,“你去对那些大臣们说,晋王府行刺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让他们都回府去,说不定禁军很快就会去府上拜访。”
吴道济神色一凛,莫非这件事竟跟朝臣有关?那可就不简单了。
那宫女连忙出去照着说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又担心家中,不再闹了,相携着站起来,赶紧回府。
***
深夜,萧铎看着赵九重交上来的供词和证物,久久没有说话。
书房里站着李延思,魏绪,章德威这些心腹,他们的神色也都很凝重。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那侍女什么都不肯说,已经撞壁而死。但是区区一个侍女为何要指引情郎去刺杀世子,末将百思不得其解。”赵九重说道。
“这有何奇怪?张家以为我们查不到他们头上,没想到被一条手帕给牵扯了出来。张家要嫁女儿给祁王,自然不希望晋王府好。”章德威说道。
赵九重看了看萧铎,接着说:“大理寺派人调查了一下张学士最近的行踪,发现他经常出入祁王府,与王胡两位大人走得也很近。按理说张家抢了胡家的亲事,以胡大人的个性,两家应该不来往才对。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魏绪摸了摸后脑勺,只觉得这其中的关系更复杂了。怎么还牵扯到祁王了?
萧铎闭着眼睛,理了下思路。张学士在他印象里是个刻板的老者,应该没有胆子筹谋这样大的事情。那么就是受人撺掇,被人唆使?萧成璋究竟知不知道?
萧铎深深地吸了口气,很想像从前一样义无反顾地相信弟弟,但证据就摆在眼前,心里的怀疑也越来越大。朝中谁最有理由害他?韦姌母子若是出事,他必定方寸大乱,甚至可能一蹶不振,这时候谁最容易趁虚而入得到好处?
答案不言而喻。
而且萧铎不信,萧成璋难道一次都没有想过当皇帝?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子,流着萧家的血。而自己不过是个养子。他当真甘愿?新城的事情,他不是也提出过质疑吗?
还有,他之前瞒着自己,前后两次偷偷去滋德殿探过父皇的病。萧铎当时没在意,现在仔细想想,难道是萧成璋有什么话要私下对父皇说?
萧铎越想心情越沉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帝王家,什么叫高处不胜寒。人会为了那个位子,变得多疑和猜忌,无论是手足兄弟,还是父子君臣。
李延思想开口说两句话,但看萧铎的神色,已然是信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往昔感情甚好的兄弟俩,为了皇位走到末路。这件事其实还有很多疑点,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萧铎心里埋下,便无法轻易去除了。毕竟走向那个位子,要步步为营,容不得一丁点的大意。古往今来,倒在那个位置前面的人还少吗?何况今次,刺客要对萧铎万般疼爱的长子下手,他岂能轻饶?
小厮在外面说道:“殿下,祁王在门外求见。说是来探望王妃和小世子的。”
“祁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事情都发生那么久了,现在才来?莫非是听说我们查到了线索,急于来打探消息?”章德威口气不善地说道。
其他人都没说话,全望着萧铎。
……
萧成璋上回看到萧宸喜欢玩顾慎之送的木马,听罗云英说过京城郊外有个竹匠,手艺很好,最近打探到消息,说竹匠刚回京,萧成璋便出城去寻了,顺便给小侄子做了个竹马回来,比顾慎之那个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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