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闹离婚》第36章


一回事,可和一群热爱风尘的男人在一起扎堆儿投票是另一回事。这位周先生和陆小姐关系恐怕不浅,让他知道了自己来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事。她倒不在乎,可她多少还得为着傅少爷的名声想一想 ,谁叫他在乎这个呢?
“别开玩笑了,你耳边有颗痣,我认不错的。”
周先生作为一个小说家,平时在生活中少不了观察别人,第一要观察的就是外貌。他凭借侧影大致认出了杜加林,而又凭借右耳上的痣断定是她。
“有痣的人多了!”杜加林拿出折扇来扇着风,努力在两人之间隔成屏障,她想,如果是自己,即使旁边的人是傅与乔,即使他化成灰她都认得他,但如果他这么否定,她也免不了要怀疑自己。
“傅太太,你这字倒写得颇有童趣。”他也不管她不理自己,继续说道,“我这些天回了香港,昨天才到的上海,没时间去光顾你的生意,你不会生气了吧。”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别扭了,没光顾她生意的多了,她有什么立场去生人家的气?杜加林想他是认定自己了,如果装作没听见的话,他恐怕会一直说下去,倒不如索性承认。
她稍稍一侧脸,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周先生。我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您,陆小姐不是实名反对这次花国大选么?”她在暗示他,如果他真跟陆小姐提了他在这里遇见她,也会暴露他自己。
没想到他却不以为意,“陆小姐,她反对干我什么事?你不会以为”
她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件事,便说,“不知周先生想选择哪位小姐?”
“我觉得各位小姐都有各自的好处,选择起来恐怕很困难。不过为了支持你的生意,我愿意选择裴小姐。”
她倒是很愿意他选择裴小姐,可他这么一说,好像她欠了他的情。杜加林想了想说道,“我和裴小姐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您大可不必为了我投,您还是追随您自己的内心罢。当然裴小姐自身是很值得这一票的,她为了家庭才进到这行来,这么多年也算出淤泥而不染了。她的才貌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位小姐。我找她来做广告,也是感动于她的事迹,赚钱倒是其次的。”自嘲是面对自己人的,对于外人还是要自夸。
大选是按照以往票数来的,从第十到第一的顺序。杜加林想,这也是为了照顾薛黛玉小姐,她最后一个出场,然后才是投票,给观众的印象自然最深。九点的时候,才轮到裴小姐展示才艺,她边弹琵琶边唱弹词,唱的是珍珠塔里高潮的一个选段方卿羞姑,讽刺其姑不守信诺,见利忘义。
她今天穿了一件贡缎做的蓝色旗袍,旗袍在膝盖处开了叉,露出同色的衬裙来。杜加林觉得获奖当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营造端庄的气质出来,不穿衬裙穿丝袜固然会吸引一些眼球,但眼球经济只是一时的,陆小姐说此次大选不利于社会风气,她就偏要让裴小姐正一正这个风气。
第35章 
裴小姐之后便是薛小姐。薛黛玉展演的是工笔画; 不过时间有限,她让别人把她已画好的出水芙蓉图抬上来; 现场背对着观众挥写了十几个毛笔字; 杜加林坐在二楼; 看得不太真切,不过依稀认出这是周敦颐最著名的那两句; 薛小姐用“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来表明自己的气节。
“你觉得这幅字写得怎么样?”周先生问她。
杜加林看向舞台,“比画差一些。不过做人最要紧的是姿态好看,作画也大抵如此; 薛小姐拿笔倒很有大家风范。”画是街头摆摊的上等水平了; 不过也分是谁画的; 同样的画,薛小姐画的自然比那街头的落魄书生有卖相。
正在这个时候; 楼下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这画不是薛小姐画的!”声音很大; 但马上就被镇压住了。两个门童去扭那人的手臂,看上去要把那人拖出去。
“先把人放着。我倒要看他怎么说!”说话的是一位坐在前排的贵妇,穿得珠光宝气的; 杜加林想这便是黄太太了。
那人的右手被压着,左手却被放了出来,他用手指向薛小姐; “薛小姐的画都是从我这儿买的; 每张她只给我三块钱; 对外却卖三百块。”
杜加林想这薛黛玉也太黑了,不过这画也算不上多好,只有沾了薛小姐的名才能卖到这个价钱。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乾隆的墨宝要换成了她杜加林的名字,未必能卖到三块钱。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画的?”黄太太问道。
“这幅莲花的莲蓬孔有十八个,实在是我故意为之,我给薛小姐的莲花图每张莲孔数都不一样。众所周知,薛小姐善画莲花,只要她能一一说出以前画里莲蓬孔的数目,我便承认是我扯谎,否则薛小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黄太太派人数了上面的孔数,确实是十八个,“薛小姐,你还是给这位先生说一下吧。不然对你的名誉有损啊。”
薛小姐此刻做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来,“我画了那么多,谁还记得这么多?”
“看画的人不会计较,但作画的每一笔都有用意。薛小姐能解释一下,为何你每幅画的莲孔都不一样吗?”那人继续说道。
“我为什么要同你说?污蔑我的人多了,难道我要一个个都向你们做解释吗?”
“如果薛小姐不愿意说的话,我还有一个法子。” 黄太太拍了拍手,当即让人备好了纸笔桌案送到了台上,桌案上挂着一排狼毫笔,“薛小姐,请你务必证明下你自己。他这样污你清白,想必在座的各位已经无法忍受了。”
杜加林摇了摇扇子,露出“给爷笑一个”五个大字,预备着看戏。裴小姐当然是唱得不错的,可还是黄太太有大女主的风范。
“时间太过仓促”薛小姐此时已经明显底气不足了。
“薛小姐只需画一个花瓣,我想就能证明了,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愿意等一等。”
“清者自清,我不想为这无端的质疑证明什么。”
“如果我非要你证明呢?”
“黄太太这是不相信我了?”
“本来就有的是人要看这次大选的笑话,如果没有绝对的公正岂不成了闹剧!如果薛小姐不愿证明的话,我只能把你这评选的资格收回了。”
“你”
薛小姐就这么被请了出去,底下传出一阵反对声。
“如果在座的各位愿意用名誉为薛小姐担保,我也可以把薛小姐请回来。”黄太太扬了扬手中的花名册,“有哪位愿意给薛小姐写份保证书,愿意对此负全责吗?我愿意把头版的位置留给您,反正我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无人说话。
接着便是回收选票的时间。门票的背后是选票,杜加林从袍兜里拿出了一支自来水笔,写了裴小姐的芳名。
唱票的时候,杜加林的眼珠一直盯着舞台,八百票中,裴小姐拿了一百八十一张票,比第二名多了两票。
那不仅是两张票,更是五千块钱,还有她今后不知道多少的钱。她激动得连拿扇子的手都要抖了。
“你没事罢。”
“我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散场的时候,杜加林趁乱先出去了,祝贺裴小姐的话,留待明天去说吧。
门口停着很多车,她准备找一辆回家。没想到周先生跟上来叫住了她,“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不用,我家有车来接。”并没有车来接她,只是她现下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被傅少爷误会了就不好了。她就算提出离婚,理由也是非常正当的。
“你这样一位女士,晚上一个人回家并不安全。”
杜加林心道您老人家要不总强调这一点,谁关心她是男是女。不过人家面上是好意,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还是要客客气气地说:“不用了,这车马上就来了,您这样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说完她又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马上到,还是我一个人等的好,让人误会就不好了。”她觉得周生缺乏对含蓄表达的理解能力,必须直白。
“我想傅先生不会这样小气罢。”
“我们家先生当然是顶大方的,也对我非常的信任。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给人留话柄。总是我一个人等的好。”虽然他俩的婚姻无异于名存实亡,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对方留脸。
周生见话已说到这种程度,便只得说了再见。
等他走远了,她把目光收回来仰头看天,今天初一,没有月亮,天上飘满了云,厚得跟大棉被似的,把星星都挡住了,只有一颗露了出来。
杜加林对着那颗星星高兴地吹了声口哨,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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