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归》第46章


“太子是这样说的?”陆渊笑着摇摇头,“既然兼儿不打算留陆鸣了,那我们也可以动手了。”
听尹公公说完,沈言其实是有些无奈的:“大家是不是对太子殿下有什么误解?一朝太子若真是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怕真是在宫中活不下去了。”
“还有呢?”陆渊见尹公公欲言又止,便知还有后续。
“还有一事。”尹公公回想着,“太子殿下与规王世子闹掰后,被太子救下的那两人跪在太子面前,说要报答太子的救命之恩。”
“哦?”陆渊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兼儿应该没有收吧?”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尹公公有些困惑,“可奴才看那两人确实是想报恩的样子。”
陆渊摆摆手:“两码事,朕猜兼儿会说——孤救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报恩,心意孤心领了,可孤用不惯其他府中出来的人。”言下之意,孤救你是孤乐意,可让你报恩孤还信不过你。
“陛下您怎么知道?”尹公公吃了一惊,沈言却是一怔,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永泰三十九年的事,陆渊刚刚当上太子,便因先皇卧病,担起了监国重任。
那时候的他也忙得焦头烂额的,全然不知道有些事情悄然在自己身边发生。直到有一次他看见自己的当值表每次都轮到深夜时,才惊觉不对。
陆渊睡下时他当值,陆渊起床前他便被其他轮值太监换了下去。
那时候还跟小白兔一样的他以为是掌殿公公不知道他是陆渊的贴身太监,这么去问了,却被那位公公瞪了一眼:“殿下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殿下待人宽和,自然许多人想为殿下效力。沈言,咱家劝你一句,宫中不缺忠心的人,缺的是聪明人,只要殿下有本事周围永远都是效忠之人!”
沈言似懂非懂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陆渊的寝殿中。那时丑时刚至,沈言本以为陆渊早就睡下,却发现殿内灯火通明。
一进去便见地上跪了一地的宫人,而陆渊面如沉水地坐在上首。
沈言一惊以为出了事,慌慌张张也想跪下时,便见陆渊对着他招了招手:“沈言,到孤身边来。”
待他走到陆渊身边,尚在懵懂的沈言便听见陆渊厉声道:“孤有眼睛,有耳朵,知道谁能干,谁废物。更知道谁忠心,谁不忠!孤此话只说一遍,还望诸位牢记在心——孤身边的人,都是陪孤走过风风雨雨的,若是哪个想动,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掂量掂量你们背后的主子手段够不够高明吧!”
……
“安排下去,照计划行事。”陆渊交代下去,尹公公退下后,他一转头就看见站在原地脸红了沈言。
“阿言?想什么呢?”
“奴才想陛下那时训斥宫人,后来不是真查出来大部分都是各宫派来的探子吗?”沈言佩服道,“陛下当夜一番话,府邸跟出来的那些老人至今依然念念不忘。”
“那阿言有没有忘?”陆渊走进他,轻轻扣住他的窄腰。
沈言面上一热,低声道:“奴才怎么敢忘。”也就是那一夜他开始觉得自己面对陆渊时,开始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当朕为了他们,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呆瓜?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找朕来说。”
呆……瓜……
沈言愣住了,他都三十有二了,怎么到了陆渊口中便成了小孩子一样?
“奴才当初是想找您说的,就是没找到机会。”沈言不甘心地辩解道。
“什么机会?你是指当初摸进朕的床帐然后又退出去的机会?”陆渊揉着他的腰,逗弄着他,“原来是想跟朕说这事儿?朕还以为你终于想明白想爬朕的床了呢。”
“明明那时皇上也不明白……”沈言含羞带怨的声音被层层叠叠的帷帐所掩盖。
龙床上是春意盎然,可河清殿外却是一派肃杀之气。
京城已经传开了,规王世子昏倒在柔然王暂住的馆舍门口,浑身鞭痕累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轮到陆渊霸气了doge
第59章 
一六五、儿女情
“规王又上折子了。”沈言无奈,他看着奏折上咄咄逼人的字,心说这位规王还真是不客气,话里话外竟然是在指摘皇上将世子陷入险境。
“他?”陆渊嗤笑了一声,接过奏折扫了一眼,“罢了,朕便给他一个回应。”
他提起御笔,在奏折上回复了几句——
“皇弟莫忧,朕已交予大理寺彻查此事,可罪魁祸首柔然王竟说他对陆鸣倾心已久。怪哉怪哉,莫不是之前柔然王便已对陆鸣有觊觎之心。不过朕也不会被他糊弄过去的,陆鸣可是我大昱的皇族,怎会与他相识?朕必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规王府一个公道。”
沈言看得一愣一愣的:“柔然王当真这么说的?”
“傻阿言。”陆渊乐了,在奏折上落了印,扔到一边,“朕骗他的,不过夏子榆已经将柔然王禁足于馆,正在盘问他。”
“不过柔然王和世子,究竟是为何……”沈言摇摇头,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没想到那句警告宫女不要爬床的话竟然应验了,只是柔然王为何要对陆鸣出手?他们不该是盟友吗?
“这样。”陆渊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沈言的面前,将沈言的拿到了自己面前端起来喝了一口。
沈言怔怔地看着他,迟疑道:“您是说……他们喝了交杯酒?他们是这种关系?”
陆渊一口茶水还没下肚,差点喷了出来。惊得沈言赶紧给他顺气:“皇上?没事吧?”
“咳咳。”陆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缓了过来,“沈总管今日卖蠢,甚得朕心,重重有赏。”
“皇上别闹。”沈言看他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肯定猜错了,耳根都羞红了。
“沈总管求求朕,朕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毕竟这可涉及了两国邦交。”
沈言看着陆渊得意洋洋地模样,小声道:“那求陛下告诉奴才。”
陆渊也不再逗他,正了正神色:“朕让暗卫将陆鸣送去东宫的酒,又送还给了陆鸣。”
“所以,那日……柔然王与陆鸣本来就约好了见面。”
“朕只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掉包了酒,可没想到酒中竟然是这样烈药。”
沈言睁大了眼睛:“陆鸣是要……毁掉太子殿下。”无论是求人施虐,还是施虐于人,对于储君而言都是抹不掉的污点。
“而且,朕从夏子榆那听说了,那酒中之药太烈,陆鸣以后怕是不能人道了。”
所以,陆鸣竟然还抱着让太子……断子绝孙的念头?!沈言咂舌,再一回想起陆鸣怯懦的模样,便是一身冷汗,万幸他们没有着陆鸣的道。
“不过朕听说太子这几日随身带了一个医女在身边,想必并不是没有预料的。”
“医女……”沈言突然间挑起了嘴角,“奴才可能猜到那医女是谁了。”
“谁?”
“奴才听闻孙将军的小孙女今年刚刚及笄,京城做媒的人都踏平了孙将军的府邸。奴才还听说这位小小姐,不爱红妆偏爱那金针和草药。”
陆渊眨了眨眼:“所以……太子竟然把他的小青梅带在了身边?万一孙将军杀进宫找朕要人如何是好?”
“也不排除跟即将开始的科举有关。”沈言坏笑,他想起来当初太子跟他们去晖南时,陆渊用孙家小小姐打了比方……这一转眼竟然已经这么多年了,连当年的小不点也开始琢磨心上人了。
因为皇上明显地没有打算开后宫的意思,这家中有女儿的都卯足劲盯着上京赶考的英年才俊。也不乏胆子大的千金小姐直接上茶楼订下了厢房,便是为了寻寻有没有合眼缘的有缘人。
太子这个时机把她带在身边,应该不只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怕不是……醋了?
一六六、收官子
“父皇为何让陆鸣回了封地?”陆兼拿着白棋举棋不定。
“为何不能?”陆渊在陆兼磨磨蹭蹭放下一颗白子后,气定神闲地落了黑子。
“可父皇不是跟兼儿说过不能放虎归山吗?”
“你觉得朕是放虎归山?”陆渊笑了笑,“你错了。”
陆兼看着棋盘松了一口气,快速地落下了白子,此时白棋呈长驱直入地态势:“父皇是不认为他是虎?”可陆鸣狠辣的手段确实让自己心有余悸也颇为忌惮。
“不。”陆渊悠哉悠哉地下了黑子,时局倒转,长驱直入的白棋瞬间变为瓮中之鳖,“朕根本没有放他。”
陆渊在陆兼目瞪口呆下,落下了最后的一子:“他必须得死,但不能是死在朕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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