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叛臣遗孤,很抢手》第44章


我身上,如今我只是一个半截身子入了棺材的人,着实不值得。”
“我不是圣人,我也没有济世之心。无权无谋,无贵无财,我只是一介平民,救不了大苦大难。”代以安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的神情。“凌公子,你早些睡,天真的很晚了。”
“以安,你放心,黎赐箫已经答应了我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黎子易没有机会找你麻烦。”我努力起身去拉代以安,这才见他脸色铁青。“以安,我是叛臣之后,自身难保。此番你跟着我定要受累,趁眼下我还有口气能保你性命,你快走吧,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自古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重泰山也好,轻鸿毛也罢,我都不在乎。我这前半生留下太多遗憾,后半生不想再留遗憾。若是一次又一次的后悔,一日复一日的煎熬,活着也是折磨。”代以安松了手,十分决绝,“凌公子,你我各有各命,我不干涉你,还望你也不要替我做决定。”
这一夜,我与以安不欢而散。不明白,着实不明白他为何执意如此。
第38章 找个僻静处把厨子埋了
睡了大半月,我也清净了大半月。汤药、补药日日饮,我这副身子也总不见好。今日一早醒来,消失了大半个月的黎子易露面了,他只看着我,并未说什么。代以安上前替我穿着衣裳,“凌公子,我们今日得回故都了。”
回故都,回那个伤心地,回那个金丝笼。我明明一早就料到了,眼下心里又难受得紧。黎子易和文澜突然走了,黎赐箫端坐在旁喝着热茶,悠闲得紧。我握住代以安为我系腰带的手,“以安,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走吗?”
“不走。”轻轻一语,好似千斤万两压在我心头。不走就不走吧,反正我这一生都是要欠你的。诸事理顺,以安扶着我上了马车。黎子易一辆,黎赐箫一辆,文澜和几个随行家仆各骑一匹马,行队浩浩荡荡出了万州城。
以安沉默不言,我亦不知说些什么来宽慰他,只好两厢沉默。车外的马蹄声与车轱辘声此起彼伏,不晓得听了几个时辰,马车停时,外边已然天黑。黎赐箫撩起车帘道,“玉仟,下来吧,今夜我们在此地歇息。”
我没扶黎赐箫的手,自行撑着以安的胳膊下了车。此地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是一个还算繁荣的小镇。入了客栈歇了不过片刻,文澜送来饭食,今日颠簸疲累,我没什么胃口。为了不让以安担心我勉强吃了半碗粥,喝了小半碗参汤。临近睡时,黎子易又送来汤药,我依旧瞥开目光不看他。
第二日照旧,照旧地赶路,照旧地不言语。如此反复过了六日,故都到了。看着熟悉的城楼,看着熟悉的老桥,我浑身的伤疤又暗暗生疼。困了我二十年的的金丝笼,一隔三年不见,它又繁荣壮大的许多。
我看得入神之际,黎赐箫来了。代以安识趣地下了马车,黎赐箫跨上车来,“玉仟,往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可就少了。你好好养身子,得空时我再去七弟府上瞧你。”黎赐箫颇有纠结,“若你想通了,就找代以安带话给我,我定然给你自由。”
我只看着他,并没应声,自由与不自由如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自由又如何?自由又如何?还不是要带着一身伤痛在这方寸之地徘徊,但凡活着就没有真正的自由。
人就像蝼蚁,爬过了千山万水,历经了风霜雪雨。以为来了天涯海角,以为获得了自由无拘,到头来大梦一醒,才知仍在原地踏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个伤心地。
故地重回,免不了心里难受。黎子易并未带我回王爷府,而是将我和代以安安置在了别院。原先我在这别院住过一段时间,三年再见,屋里的东西、陈设都未变动,一如当初。
“近几日累了,早些歇息。”黎子易只送我到门口,临了还巴巴地看了我一眼,我依旧是毫不犹豫地避了他的目光。黎子易走了不过片刻,又来了一波小丫头围在我左右端茶倒水,我很是不习惯。
晚间喝了汤药没撑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夜里总是做梦,梦见满地的血,我躲在屋角偷偷地哭。鲜血流尽,我听得以春唤我二哥,“以春,以春。”我拨开迷雾,只瞧见一个背影,背影越来越远,我赶忙跑过去追他,“以春,你等等我,以春!”扑了个空,我猛然惊醒。
“玉仟。”黎子易赶忙上前安抚,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往床里边退去。一个小丫头睡意朦胧地从屏风后跑了过来,我压着心地的惊慌提防着黎子易,朝屏风喊了一声:“以安。”
“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打消你心里对我的惧怕?玉仟,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你才不会怕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回到以前?”一连两问,我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眼泪不争气地直流,黎子易落落起身,“去请代以安过来。”
小丫头应声而去,黎子易待在原地滞了片刻也走了。见代以安匆匆而来,我方才定了心。“凌公子,身子是否不适?”我摇头,代以安仍不放心地拉起我的手号了号脉。后半夜还算平静,代以安守在我床边没再离开过。
天方破虹口,我便睡醒起身。一干丫头捧着衣裳进屋来,“凌公子,代大夫。”诸礼行毕,小丫头欲上前替我穿衣,我忙道,“多谢,我自己穿就好。”代以安接过丫头手里的衣裳,这么多人瞧着我着实不自在,只得一齐屏退了她们。
近来容易困倦,我和代以安只在庭院里坐了小会儿就回了屋。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疲倦困怠,我这副身子越来越差了。一日午后,我午睡方起,屋里不见代以安,我正欲出门去寻,不曾想黎子易来了。
避无可避,我只好杵在原地。“玉仟,近来可好?”黎子易柔声柔气,倒叫我想起了儿时的他。他道:“桂花糖,刚做的很新鲜。”我不看一眼,继续做着我的哑巴。
“玉仟,你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我黎子易抓住我的手,我不由地打起了寒颤。黎子易兀地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我惊慌不已,胡乱推着他。“我求你打我,我求你骂我,我只求你别像这样不理我。玉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赶你走了,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求你别这样对我了。”
以前?以前是怎么样的我已经记不清了。黎子易搂得紧,我挣不开身,慢慢地我也放弃了挣扎,任他搂抱。我止不住地发抖,身上的伤疤好像是又裂了,越来越疼。黎子易苦求了半晌,我也没有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凡是皆有因果,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佛家理言,向来不假。
今晚的饭吃得十分艰难。左边是黎子易,右边是代以安,似曾相识的画面,全然不同的气氛。黎子易照旧地给我夹菜,照旧的嘘寒问暖;代以安默不作声,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黎子易道,“代大夫吃饱了就去看看药吧。”
代以安走了,屋里的气氛更冷了。我放了筷子,黎子易却还在给我夹菜,盛汤。面前两个碗,一个装满了菜,一个盛满了汤,热气腾腾,香味儿扑鼻,我却没胃口。“玉仟,你吃得太少了,再多吃两口。”
我杵着不敢动,浑身都是僵硬的。黎子易搁了筷子,“没事,现在不想吃也没关系。我会叫人温着,晚间饿了再吃。”丫头撤了满桌子的菜,又送来热水。黎子易拧干帕子欲擦我脸,我自顾自拿了帕子胡乱擦了几下,不敢去看黎子易的脸,也不晓得他是何脸色。
等了许久,等来了黑乎乎的汤药,没有等来代以安。接过药,黎子易屏退了小丫头,“代以安连日劳累,这以后的一段时间我来陪你。”黎子易搅了搅碗里的药,话语轻飘。
我捏着衣角,“同样的把戏七王爷还要玩两次吗?”声音多显胆怯。黎子易握了我的手,“玉仟,我知道代以安救过你,我也知道你很看重他。只要他安分守己,只要你不越礼度,我不仅不会伤他分毫,我还会给他天下医者前所未有的荣华。”
片刻无言,黎子易道:“药不烫了,喝吧。”我闭着眼睛一饮而尽,黎子易又摸出一块桂花糖递给我,“还是那家老铺子,桂花糖的味道不曾变。”
时间在变,人心在变,这桂花糖的味道哪能不会变?我避了黎子易的目光背对而他窝上了床,屋里的烛火暗了,隐隐听得一点响动。我掩嘴咳了两声,憋在心口的气儿这才稍稍顺了点,似乎是听见了一声叹。屋外的虫儿叫得欢快,吱吱呀呀,窸窸窣窣,夜渐深,屋外的声音也小了。
吃过艰难的晚饭,此刻又是痛苦的早饭。黎子易盛好粥,夹好菜,“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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