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叛臣遗孤,很抢手》第50章


情,实在不忍心扫他兴致,我便勉强吃了几口。饭后喝过汤药,贡茶瓜果糕点一样不少,黎赐箫时时相伴,不是赏花下棋,就是抚琴闲聊。
时间一晃就过,不知不觉间离开黎子易已有四日。这几日见着代以安说不上几句话他就告礼离开,十足十地躲避我,不明缘由。代以安避着不见我,黎赐箫却是日日陪着我,每每想跟他说离开一事时,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在黎赐箫别院住了七八日,我心里着实难安,预备再去劝一劝代以安。寻到代以安住的厢房,敲门无人应声,一家仆上前道,“凌公子,代大夫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何时搬的?搬去何处了?”不过是两日没来找他,他怎的就一声不响搬走了,当真是厌恶我想就此丢下我吗?家仆忙应道,“代大夫在文华街开了个药铺,白日里要问诊,往来不方便,所以他就搬去药铺住了。”
听到此处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以安重操旧业了。稍作收拾,我带了一个家仆前往文华街寻代以安。店铺的名字依旧叫代氏药铺,只是没了以春了身影。以安坐在一旁问诊开方,药铺里有三个小伙计帮忙抓药,这三个小伙计手脚挺麻利,待人也温和。
以安忙着问诊,我没多打扰,问了一声后便坐到一旁等待。看着以安搭脉写药方的模样,我感觉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以前我也是这般,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人散门关。病人陆陆续续进屋,以安诊完一个又一个,全然没有空闲时间。家仆凑到我耳边说了句,“凌公子,时辰差不多了,看代大夫这会儿也不空,今日我们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再等一等,反正回去也无事可做。”家仆答应过后就不再作声。半个时辰,又过半个时辰,以安终于得空休息一会儿,我递去一杯温茶,以安并未接手,只道,“劳烦凌公子了。”身旁家仆见我尴尬,忙伸手接过。代以安又道,“凌公子心怀他处,何故在此地流连?”不容我回答,代以安又抢言道:“不妨趁着这大好的天气买车远走,去想去的地方,去看想看的景致。西边的大漠,东边的阔海,南方的水乡都比此地有趣。”
“以安为何不同我一起走?”这个问题我想了许久,只能想到以春死亡的缘故。以安应该是怨恨我的,是我间接性地害死了以春,又间接性地害他吃了这么多苦。可我偏偏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一定要亲耳听以安说出缘由,若真是因为以春的死,届时我也无悔。
代以安望着我沉默了。我颤颤道,“以安可是怨恨我?”代以安撇开目光,“凌公子,时辰不早了,您请回吧。”顿了片刻代以安又道:“故都既是凌公子的伤心地,还请你早日离去,莫要停留。你我各有各命,自此桥归桥,路归路,望你自行珍重。”
代以安头也不回地进了里屋,我双耳嗡嗡作响。桥归桥,路归路,方才那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迎头砸上,我很是无措。想过山无棱,想过天地合,我此生就是没想过会和以安闹成这副模样。
回到别院,天色已晚。黎赐箫在门口等我,“玉仟,你脸色这么差,可是玩得太累了?”我点头,黎赐箫立马打横抱了我就进屋,“下次可别这么贪玩,身子要紧。玉仟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要心疼死。”黎赐箫从小就这么爱说笑,我也不曾多搭理他。晚间黎赐箫陪我吃饭,央着我喝药,以前代以安和黎子易为我做的事,现下他都一并为我做了。欠代以安的情还未还清,如今又要欠黎赐箫的情了。
黎赐箫待我甚好,衣食住行皆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很不习惯。他不是代以安,更不是黎子易,他是泰王黎赐箫。第二日一早我又去了代以安的药铺,铺子里却不见代以安的身影,只有那三个小伙计。我道,“请问以安大夫去哪里了?”
一名伙计道,“铺里缺一味药材,代大夫出门采药去了。公子若是看病就请去别处,代大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莫要把公子的病耽搁了。”我道了谢,领着家仆转回别院。这里是故都,何种药材会买不到?以安此番出门采药,想来应该是他想躲我。
三日又过三日,再次去到药铺时,以安采药回来了。他脸上带着一些淤青,“以安,你的脸怎么了?”代以安对我的言行很是抗拒,“无碍,不劳凌公子费心。”说了不到三句话,代以安就开始下逐客令。病患上门,代以安也就没再管我,自顾自地上前问诊去了。
代以安有理由怨我,他也有理由恨我,这一切都是我应当承受的,我不怪他。我每日都会去药铺坐上一小会儿,虽然以安不同我讲话,我跟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理,但是只要能看到他我就会安心许多。
细细算来,我在黎赐箫的府上已经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过得很快,除开每日去代以安的药铺,我得空时就和黎赐箫抚琴,下棋。黎赐箫的棋技甚差。即便我暗地里放水,他仍旧赢不了,下了近百局棋,他未赢我一局。
我在别院闷了两三日,黎赐箫这两日也总往皇宫跑。起床吃过早饭喝了汤药我就奔到了文华街。近来以安越来越不待见我,不想惹他生气,我就没进药铺,直接入了药铺对面的茶楼。一壶清茶,两三碟果干,家仆吃得尽兴,我嘴里却没多大的滋味。
坐了两个时辰,我的身子酸痛,家仆就结了账陪着我沿街走。这些街巷我曾和黎子易走了无数遍,闭着眼睛我都能凭感觉走回黎子易的王府。街上的店铺有些变化,原来此处是茶楼,现今变成了绸缎庄,原来那处是乐坊,现今变成了钱庄。纵使再如何变化,它依旧是我记忆深处的故都,一个有我荣耀,有我耻辱的金丝笼。
想着这些陈年往事,不晓得走了多久,突然听得一阵刺耳且急促的马蹄声。我回身一看,一名满身是血的将士策马而来,将士身前插着一面小白旗,白旗带血,迎风招展,晃眼得很。将士一过,街上行人纷纷交耳嘀咕。
“边疆出事了。”
“白旗打头,不晓得是哪位重要人物战死了。”
“此番出征边塞的将帅不是王侯就是朝廷重臣,皆是国之栋梁,不管是谁战死,都是莫大的损失。”
议论不止,看着逐渐远去的染血白旗,我的右眼皮突然一跳,扰得我心头不安。边疆长期不稳,西域敌寇多番侵扰,这一直是皇帝的一块心病。朝廷重要武将赵勇驻扎边疆数十年,时至今日都未归来,期间皇帝还不断派兵支援。近几年来,听闻各种市井闲谈,边疆战事越发吃紧,也不晓得皇帝何时才能彻底了却这块心病,保得边疆民众的安宁。
第44章 黎轩,你回来
白旗打头,重臣战死,举国齐哀。
我的天空不见光明,我的呼吸尽是痛楚,身上那些愈合的伤口再度发痛。我曾想过与他再次见面时的惊慌失措,也想过与他再次见面时的恩怨恼怒,独独没有想过与他以这种方式永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王出征,为国为民,然天公不怜,夺吾爱子,夺民良王。王躯三日后归家,皇城子民皆以跪拜礼迎之送之,天下具以素服举哀三月,期间无酒肉,无丝竹,违令者格杀勿论。
圣旨一下,我的心似乎是空了。人生短暂,如朝露一般,亦如浮光掠影,世事无常,来不及有太多的厌恶与憎恨。走到街头,过往行人皆在为七王黎子易战死哀痛。我的腿颤颤不能前行,自顾在街沿坐下,家仆忙上前拉我,“公子,地下冷,现在日头又大,我们找个茶楼坐吧。”
“七王爷何时去的边疆?为什么我没有听到一点消息?”这两个月来,我几乎天天都在这街头来往,碰见的朝中大臣已不下三十人,就连夏念真我也撞见过一次,然,我不曾与黎子易见过一面,如今才知这见不着他的原因。不争气的眼泪落了一滴又一滴,家仆应道,“边疆告急,两个月前七王爷就启程走了。兹事体大,皇上就没有昭告天下,这件事只有一些大臣和王侯知晓,我也是前两日听他们说才晓得七王爷出征边疆一事。”
两个月前就走了?难怪他会对我说那些话,他会松口放我离开。若我当时答应了他,他是不是就不会去边疆,是不是不会得此结果?我的视线模糊得紧,看不清前路,看不见光明。我心心念念的自由,我终于得到了,为什么还觉得这般痛苦,为什么。
不晓得坐了多久,周遭的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车马声在我面前停止,听得家仆唤了一声,“王爷。”我横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黎赐箫柔声道,“玉仟,外边热,我们回家。”我捏着衣角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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