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歌》第133章


也的亏他的动作快,逃过了手快的玉宝音挥起手掌的那一下。
元亨后退了一步,正儿八经道:“脑子里就是老想着这个,就什么都不想再想了。你说,到底是权势好,还是儿女情长妙?
其实什么都是过眼的云烟,心里头最想的是哪个,自然就是哪个了。
倒是你,我盼着你来找我,只是盼,不曾想,你真的来了。
你来了,我就高兴,自然而然忘掉了那些日夜困扰着我的烦恼。
我也是怕,我若是执着长安的事情,掀起多少腥风血雨不是重点,反正如今的局势,不是我来,也有旁的人去做。怕只怕,到头来,你再也不是我的了。”
“我是我自己的。”
“可你愿意跟着我。”
“我倒是觉得,现在的你应该跟着我去北梁。”
“傻瓜,你以为北梁还能安生多久。”
那谁知道呢!
元亨因着不想走,玉宝音则因着送出去的口信还没有回音,倒是没有一个人提起要走。
半月之后,萧弥坚挂掉的消息,终于传过来了。
☆、103|没错,这是结局
世人,谁都逃不过一死。
明知萧弥坚是个快死的,却没想到他死的居然如此的快。
想想自己能不能活到萧弥坚的年纪还不一定,再想想自己若死去很可能是因着头疼。
这巨大的心理落差,元亨一时接受不了,砸了药碗,急怒攻心,到底没能逃过一场头疼的袭击。
针灸和缺了一味药的药汤只能缓解他的头疼,毒得慢慢的清,病得慢慢的养,就连心想要平和也得慢慢的恢复。
玉宝音往元亨的头上扎下了第一根银针,下手不轻。
元亨咧了咧嘴,就听玉宝音道:“真不知你在气什么,你以为他死的舒心?你可知那郭荟也死了!”
元亨一听,顿时眯住了眼睛。
又听她道:“我一听你说你是中了毒,便想起郭荟来了。郭荟和商轨并为‘双奇’,肚子里的东西,上知天文地理,下晓世间万物,杂乱的很。
商轨稍通医道,他倒是说过,若论黄岐之术,郭荟高出他可不止一星一点。
郭荟既通黄岐,在你身上下个慢毒什么的,简直轻而易举。
你自己也可以想想郭荟是什么时候到的萧家,而你又是什么时候觉察出了身体的异样。
再想想为什么萧弥坚死后,并没有在宫中的郭荟也暴毙,天下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玉宝音没有再往下说,若萧弥坚当真死于非命,那么要他死的会是哪个?
***
萧景没有赶上给他爹送终,也没有赶上他儿子的登基大典。
本应是无比风光的事情,他却觉得萧家像是受到了诅咒——皇位的诅咒。
不是他在危言耸听,盛极必衰,风水轮流转是前人总结出来的规律。
古来的皇族,风光过后,无官无爵无权无利,能做普通的百姓还算是好的,满门被斩尽的还算少嘛!
萧景就是带着这种担心去见的萧般若。
如今的萧般若名义上是萧楠的儿子,他这个做“叔叔”的,按理说见了新帝也得行大礼。
就算他对着萧般若能够跪的下去,萧般若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宝座上受礼?
别开玩笑了,虽说已经干出了会被天打雷劈的事情,可那真的是出于无奈。
是人都得有颗野心,可一个人的野心若是太大,就会成为很多人的负担,只因他想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还忍受不了那些他无法掌控的。
他的祖父一直想除掉会影响他爹、动摇他的人,从未改变过心思,就是说迟早都要剑指玉宝音。
他祖父的耐心有限,也确实那样做了,就在六川镇。
萧般若得到消息之时,吓得心惊肉跳,不知那场大火到底有没有伤到玉宝音,他的人也就此追踪不到她的踪迹。
再后来,他一面派人拦他祖父派出去的杀手,一面叫人找寻她。
直到他祖父的人再一次探得她出了关,刚好她叫人捎来了口信。
她问他“元亨的毒该怎么解,若是解不了又会怎么样”,还问他“你的祖父是不是正在派人杀我”?
他一直没有给她回信,一个元亨,还有一个她,是他始终无法面对的人。
毒若解不了……还能怎么样呢!
萧般若每日都是从愧疚中睡去,又从愧疚中醒来。
许多事情不是他做的,可他却是最得益的,就好比现在。
因着玉宝音,他和祖父的矛盾日益加深,他觉得他的祖父已经半疯,压的他喘不过气。无奈之下,他终结了他祖父的生命,却还是坐上了他祖父从元亨那里夺过来的皇位。
别说什么可以将皇位还给元亨,皇位不是良田,霸占了还可以再还回去,事情若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祖父几乎将元氏屠了个干净,还有那些一直站在萧家身后的人,没人会甘愿放走已经到手的富贵,从而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如今的他,当真是骑虎难下。
萧般若一见萧景,就抢先给他行了大礼。
父子俩如此相见,皆是半天无言。
很快萧霄也来了,一见萧景,先是叹气,接着道:“阿爹的死没有一点儿征兆,许多事情都没有交待,今时也不同往日,虽说般若会是个有所作为的明君,可他毕竟没有阿爹的阅历,再者他至今没有大婚,有一些老臣很是欺负人。朝中只我自己委实艰辛,你莫再任性,留下来,帮帮自己的儿子,稳住萧家的江山可行?”
萧霄哪一句都说的很对,唯独那句“萧家的江山”。
萧景差点笑了出来,想了想,他爹都已经死了,还说那些事情做甚!毕竟,夺人江山的是他爹,又不是他儿子。
半晌无言,只是叹气。
萧霄见他冥顽不灵,怒道:“你就是这般,若非你总是拗着阿爹……阿爹又怎会、怎会死的这么早!”
萧般若心下一沉,只见那萧霄涨红了脸,瞧了他一眼,一甩袖子,气冲冲地出了大殿。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可有些事情真的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景压根儿就没听懂萧霄的话,待萧霄一走,对萧般若道:“你祖父的作为,我说不了对错,只是我无法安享这样的富贵。等你祖父的丧事一了,再一有了宝音的消息,我就会去北梁。你也莫要怨我,你祖父教给你的东西…应该是够用了。其实,无非是要做到‘狠心绝情’这四个字而已。”
这最后一句是萧景想说给萧弥坚听的。
萧景一直在怪萧弥坚狠心绝情,他活着的时候,萧景不能说,如今他死了,再说此话就没有了怨恨的意思。
毕竟是亲爹,再不好也是亲爹呢!
萧般若将萧景的话听在了耳里,印在了心底。
他想,有些事情,一定不能让他爹知道。
郭荟的死还是引起了萧景的注意。
可是这不难解释,萧般若只是屏退了众人,同他爹说了元亨的头疼其实是中毒,还认了郭荟的死是他下的手。
萧景完全相信。他爹在世,他爹的人自是谁都不能动。可他爹一死,既是他爹的忠臣,那就跟着去吧!
言语中,还表露着对郭荟的恨意。
人是奇怪的动物,大义如萧景,明知郭荟不过就是个帮手,却还是将他当做主谋来恨了。
尽管如此,萧般若还是没有对萧景透露半点玉宝音和元亨的踪迹。
那关外茫茫的几十里路,是不是黄沙漫天,是不是寸草不见?只要一闲暇下来,萧般若便会这样想。
萧弥坚出殡的这天,有一支精骑由北门而出,一直向北,跨越了潺潺的河流,走过了苍茫的大山。
萧氏的发源地在河郡,那里也将成为萧弥坚的长眠地。
撒下了最后一把土,无数匹骏马踏平了埋骨之地。
萧景骑在马上,遥望着远方,在心里呢喃着“爹,我是萧楠,你已经见到老三了吧!”
又惆怅出声:“唉,人死如灯灭!”算计了一辈子,伤了那么多人,最后还不是一堆黄土,随风散去。
到底是龙袍加身众人跪拜好,还是子孙满堂欢声笑语妙,世人谁也说不清。
***
“养病,养心,养身体。”
玉宝音说元亨,“这就是目前你要做的事情。”
权力啊,皇位啊,等他身体好了,再说那些劳什子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最重要的。
元亨道:“我怎么觉着我和我们家那死了很多年的老怪我差不多了呢!”
“老怪物?什么老怪物?”
“哦,就是…我父皇啊!”元亨叹了口气,又道:“想当年,我父皇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年,就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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