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第265章


老大人逊谢再三,仍然被元绍坚持着扶回座位。元绍直等他坐定方才回座,长叹一声,以手掩面:
“这个孩子,是朕一直没有十分上心,才让他走到这地步。朕、朕如今只是想保一个儿子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吗?”
“陛下莫怪老臣说话太直。”他一叹气,宗让又站了起来,被元绍抬手连连下压,只得又坐了回去:“陛下今天保住了一个儿子的命,来日子孙后代,就可能保不住社稷江山!陛下要用子子孙孙去换这一个废太子吗?”
“……”
“废太子心有不甘,今天能矫诏行刺皇后,明天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来!皇长孙年幼,现在决断,骨肉还能保全。真到废太子做出不忍言之事,陛下要连自己的孙子也保不住吗?”
元绍终于全身一凛。他目视西方良久,仿佛要隔着重重宫墙看到汤泉行宫里的长子一家,终于,沉沉地叹了口气。
“朕知道了。”
次日,元绍颁诏,废博陵王为庶人,赐死。封其长子为乐亭王,择日随母遣去封地。
传诏使者当晚入宫复命。元绍整整一个白天坐立不安,珍馐满前,却是一粒米也无法下咽,听到回报,浩然长叹而已。
当天半夜,杨秋再一次被快马拎到了宫里——凌玉城突发高热。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又要这个又要那个啦,想让凌玉城开口求情啦,这个根本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陛下你醒醒!你这是在做昏君你造吗!
特么要不是老子那儿子脑残不给力,老子何苦来帮家族刷声望!显得家里还是有靠谱的人!
第204章 昔时因成今日意
应对高烧什么的,元绍不说熟极而流,起码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了。一边传杨秋进宫,一边从隔壁谨身堂叫了当值的玄甲卫过来,用丝绵蘸了烈酒,仔仔细细给凌玉城擦拭退烧。等到杨秋被两个金吾卫从昭信殿门口扶下马,一路架进寝殿,要面对的情况已经远远称不上紧急了。
细细诊脉开方,再让拎着药箱快马跟来的玄甲卫当场抓了药现熬,杨秋起身退到侧殿,那张因为半夜被掏出被窝而格外难看的脸当即沉了下来。他草草向元绍见了一个礼,劈头就问:
“大人是怎么回事?从脉象上看,居然有忧思惊恐之象,您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事啊……”
元绍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凌玉城这几天还真没有忙什么——无论是玄甲卫和青州的军务政事,还是北凉的政务,他一样都没有沾手过,就是安安心心养伤而已。
咳,在肃罗等了一个月的船,回到青州以后又拖拖拉拉大半个月,以凌玉城的勤勉,登船回国之前就把肃罗一战的军功统计、赏赐抚恤方案做了个差不离。在青州这些天,凌玉城连青州一年份的发展计划都做完了,那厚厚一叠文卷堆到元绍面前的时候足有半尺高,让他光看着就一阵阵的眼晕。
“这几天已经好多了!进宫之前人还是好好的!陛下只要离开,大人身边就至少有两个玄甲卫寸步不离陪着!——我只是个大夫,什么国家大政我是不关心的,就算听了也听不懂。该说的我都告诉陛下了,您好好想想吧!”
军医大人卷起一阵冷风,怒气冲冲地掀帘而出,那扇房门几乎是被砸回门框上的。元绍独个儿在房里又坐了一会,起身回了卧房,坐在床前盯着凌玉城的睡颜发呆。
今天……确切说是昨天了,他们唯一谈到,并为此起了争执的,就是关于远征军凯旋献俘时的领军人了。
灭国之战,特别又是这样一场大胜,凯旋时必然要有一场献俘告庙、观军阅武的仪式。如果不是凌玉城受了伤,他必然是站在队列最前方,作为远征肃罗的大军的代表。可……这个位置不仅仅是荣耀,需要的也不仅仅是战功,还有扎扎实实的体力啊!
一整套仪式下来保守估计也要两个时辰,算上列队准备的时间,还不止!这么长时间,哪怕穿的不是上战场用的全套铠甲,而是仪式专用的轻甲,那也不是现在因毒伤卧床的凌玉城能支撑下来的!
争论半天,为了及时颁下赏赐和抚恤,元绍终于被凌玉城说服了不推迟仪式。然而在远征军的代表人上却迟迟未能达成一致,元绍看了凌玉城半天,突发奇想:
“要不然……让朗儿替你怎样?”
“什么?”
“这孩子武功也有了点根基,区区两个时辰,轻甲而已,应该顶得下来。”元绍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遇刺的时候他站出来,我看你那几个属下也服他。有事弟子服其劳,就让他代你走这一趟不好么?”
记得当时他说的兴致勃勃,话音未落,凌玉城的脸色已是剧变。
“我还活着!不,不用……”
还没说完就咳得撕心裂肺,元绍手忙脚乱地安抚半天,好容易让人安静下来,却是直到凌玉城睡着,也不敢再提让小十一代替的事情。狠狠心,该发的先发下去算了,凯旋式什么的拖两个月也没问题!
话说回来,大半夜的突发高热,就因为这个……吗?
他动作轻柔地换过凌玉城额上的冰手巾,坐回原位。白天差不多什么都没吃,大半夜的这一闹,反而觉出饿来,叫人上了夜宵,一边盯着人看一边唏哩呼噜的往肚里塞。吃了大半碗,忽然整个人定格在那里,一根面条半截吸进嘴里,半截荡在空中,却根本没发现面汤滴滴答答流下,已经滴到了袍子上。
“陛下有旨,凌玉城构陷太子,谋夺储位,大逆不道,奉旨……立斩!”
见鬼他怎么那么蠢!凌玉城一直以来怕的是什么!他之前说回来就册封小十一当太子,凌玉城是怎样一次又一次拒绝!这般大典上,把小十一推出来代凌玉城领军献俘,那跟宣布立这孩子当太子有什么两样!
说实在的元绍真不觉得现在就册立有什么不好,反正他只有三个儿子——啊,现在是两个了,而且康王还是个不成器的。当年的嫡皇子,还不是襁褓中就册为太子了?但是,这当口,还是不要跟凌玉城拗着来吧。
想着想着元绍伸手探入被底,与凌玉城掌心相贴,内力慎之又慎地游走一圈。感觉不到异样他才安下了心,刚要缩手,五指却被一把捏住,昏黄烛光下,一双黯淡的眼睛不知何时幽幽睁开:
“……陛下?”
元绍心头一跳,反手回握,另一只手已经赶着来扶。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还端着面碗,赶紧放回床头小几,慌忙之下,面汤居然溅出来好大一片,把他袖子都染得污了。
元绍低头看看,袖口一片加了卤水的面汤淋淋漓漓,还在不断往下滴水。这样一只胳膊莫说去扶凌玉城,就是伸到床上都怕沾脏了被褥。另一只手又被握住收不回来,没奈何,低头用牙咬住肘弯,刷的一声裂帛声响,硬是扯下半截袖管来。
这一声响也没能让凌玉城分神看上一眼。他的目光甚至没有什么焦点,茫然地在元绍脸上打了个圈子,又慢慢落向窗外。元绍屏住呼吸,弯腰凑到他面前,压着嗓子轻轻唤他:
“长生?”
向外望去的视线被阻隔了。凌玉城微微蹙眉,看向元绍的目光仿佛根本认不出这个人,只一眨不眨地怔怔盯着他看。见凌玉城情形不对,不像是清醒了的样子,元绍也不敢贸然惊扰,只提足了十二万分小心,一边用内力护住他心脉,一边低声询问:
“长生?你醒了么?可要喝水?”
散漫的目光渐渐聚焦。凌玉城似乎是终于有点醒转了过来,忽然一颤,翻身就要坐起。这一次元绍终于来得及反应,飞快把人按回枕上,撕掉了袖子的那只手尚未离开,又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陛下……”
“你放心。”见凌玉城辗转反侧,全没有点安稳的意思,元绍也只能捡起白天刚说过的话题,猜度着说了下去:
“献俘告庙什么的办不办,都不是大事。你带来的军功记录和赏赐抚恤的册子,朕已经看完了,就照你提的赏下去。至于仪式,反正肃罗国主和大臣什么的都在路上慢慢磨,等他们磨到京城,估计你的伤也养好了,到时候再阅兵也是一样……”
一口气说下来,凌玉城像是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没听见,又像是听明白了些,总算安静下来不再乱动。元绍悄悄松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这寝殿里的火墙烧得太热了些,热得他背心直冒汗珠,收回手抹了把额头,伏到床边,一手支着下巴,和凌玉城脸对着脸。
“至于小十一,他也确实小了些。这么大的孩子,寒风里披甲两三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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