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无忧》第62章


狼牙道:“他知道你和我的事吗?”
“什么?”有愧微怔。
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狼牙却故意把话说得如此暧昧,有愧便冷声说道:“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吗?你可是说过的,我们只是陌生人罢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狼牙道。
有愧语塞,不由恼羞成怒,说:“这与你无关。”
“也是,”狼牙笑了起来,说:“这的确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倒有些话要你带给何愈去,你敢吗?”
有愧逞强道:“有什么不敢……”
“好,”狼牙道:“你便只管跟他说罢,我是不会听他的。不管你们使什么下三滥的招式,不管你们怎么软硬兼施,我都不会听他的。好自为之!”他的声音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平静,到了最后,不带一丝感情。
“我会给你把话带到。”有愧转身,向门外走去。
狼牙默默地看着那道背影,只有她转过身去时,他才敢这么放肆地窥探。
难道就这么走了吗?可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让她留下来么?可留下来又说些什么呢?
他看着她的手就要推开门扉了,突然开口道:“近来……可好?”
有愧微愣,回过身去,却看见狼牙垂眸坐在桌边,眼睛平静地看着桌面纵横的纹路。
她笑了笑,黑亮的眼眸弯了弯,像对一个久别重逢的故友一样,对狼牙说道:“很好,你呢?”
狼牙黑眉微动,“很好。”
有愧从房间出来,却看见走廊下空旷的院落里,静静的站着一个人。
他好像在这里站很久了,月白色长衫上两片莹莹月光,如程门立雪里的一层皓雪。
她的心先是砰然一动,无论看过多少次,光一个背影就能让她心悸。
然后她猛然想到了什么,难道她和狼牙谈话的时候,何愈一直都在这里?
站在门扉外,与他们一墙之隔?
他有听他们的谈话么?又听去了多少?
这个念头让她不由开始往深处想。
反复琢磨这些日子何愈的反常,嘴边那似是而非的笑意,还有他们之间从未说开过的心结。
慢慢地,一个古怪而可笑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形成:兵书的秘密,今晚的机缘巧合的独处,最后变成一场精心安排的考验。
他在验她的真心。
何愈转过身来,月白色的长衫把他修长的身形勾勒得纤长而挺拔,有愧抬眼看进那双始终高深莫测的凤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何愈也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
“你一直站在这里么?”有愧故作轻松地问道,喉咙却有些涩。
何愈道:“是。”
有愧自嘲地说道:“那我刚刚的表现,夫君还满意么?”
何愈的眼睛一眨,有些意外。
有愧继续说道:“”“你从什么时候就怀疑我了?”
何愈沉默。
具体的时间他已答不上来,那颗怀疑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心里扎上根,然后一阵风吹草动,便破土而生,从地牢中偶然听闻的只言片语是压在幼苗身上最后一块顽石,生于怀疑的强劲生命,最终还长成了。
于是他下了一个赌注。
用一种他最憎恨的方式,去窥探她是否真心。
现在看来,他是赢了,可为什么,他心里却一点都不开心,尤其是看到她那黯淡的眼神。
“从头到尾啊。”有愧苦笑。
“我……”何愈开口辩解,“我……只是不安。”
“可我也是啊。”有愧眨眨眼。
她也不安,但她信他,可他却并不信她。
有愧道:“我的确与他认识,当时他躲在药铺里,被卫大将军追查,我帮了他一把,于是他念于这份情谊,便在你入狱之后也帮我一把。”她顿了顿,笑笑地说:“柳大娘所说的那个我勾搭来的不三不四的男人,就是他。”
何愈道:“为什么你从不跟我说……”
有愧眨了眨眼,说:“因为你说你信我。”
“我,”有愧眼里的泪光让何愈慌乱了,他伸手握住有愧的手腕,说:“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所以我才告诉你我的秘密,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我只是……”
“只是不全信,是吗?”
何愈语塞,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将手里那截小小的骨骼握得更紧了。“别怪我,”何愈低声说。
“我不会。”有愧道。
何愈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白梁却慌忙向这里奔来,说:“何大哥,前面出了点事儿。”
何愈只得松开握着的手腕,对白梁说道:“等我一下。”
“等不了了,”白梁呀呀地咋呼道,他心里急,压根就没留意到何愈和有愧之间压抑的气氛,接着说道:“可他们打起来了,大哥您就过去看看罢,我怕到时候出了大事儿!”
何愈只得将这件事暂且放下,他低眸看向有愧,柔声道:“我去去就会,等我好么?”
“嗯,好。”有愧点头应道,她扬起脸,对何愈笑了笑。
她笑得不怎么灿烂,但何愈总算放下心来。
还好,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何愈跟白梁往前面走去,走到一间大开的门前,便听见里面一阵喧哗,还夹杂着砸东西的声音。
一人高声大喝道:“你们,你们出老千,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就能翻盘。”
“再来一次?你还有什么再来的?难道这一次你压上你的一条小命?呵,你这条小命压根就不值钱!你便回凑凑银两罢!”
“”
到了门口,何愈低声向白梁问道:“各输了多少?”
“一个五十两,另两个各四十两”白梁道,“全按您的意思。”
“很好。”
只见房间里气氛剑拔弩张,那张圆桌上正摆着几个骰子和骰子筒,边上还散放着碎银子和白条。房里几人已经赌红了眼儿,一人要夺另一人手里的骰子桶,嘴里大嚷道:“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是在这儿给我下套呢!把骰子筒给我瞧瞧,我可就不信了,那里面的骰子定是注了水银的!”
“呵,技不如人认输便是,何必不认账?”另一人护着骰子筒大声道。
“给他罢,”何愈抬步迈入房里,对众人朗声说道。
☆、第54章 赌局
“可是……”那手握骰子筒的人说道;他是营地里刚来的新人;叫小虎,年纪不大,还未满二十,但却是赌场里的一把好手,这五根手指头像是被财神爷点过似的;要多少点就能摇出多少点。
他最恨别人质疑自己的技术;见大胡子这般无赖,便愤然道:“是这家伙跟我赖账!愿赌服输,哪有输了便撒泼耍赖,不肯认账的道理?这骰子筒也不是不能给他;可一给他了,这家伙必定那这筒子出气;筒子是不值钱,但我可不要受这份窝囊气!”
大胡子听罢大怒,大喝道:“你这小鬼头,说得倒比唱得好听!明明是你们做贼心虚,在骰子里做了手脚;所以才不敢给我看罢;现在反而反咬我一口!”
他怒目圆瞪,看向门前的何愈,语调一扬,说:“何先生,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至诚至信之人,是说到做到,许下了约定便定然履行。没有想到你这套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连出老千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都使出来了,你就不怕这事传出去丢人吗?”
“你怎么说话的,”白梁不悦道。
何愈并不恼,笑了笑,然后说:“来者是客,既然他要这骰子,那便把骰子倒出来给他瞧瞧罢。”
小虎这下不得不地将骰子筒递了出去,不清不愿地说:“拿去瞧罢,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这骰子正正常常,未做一点手脚,你就是把眼睛看瞎了也看不出一朵花来!”
大胡子接过骰子,心里不由有些慌了。
他其实也拿不准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用注了水银的骰子,只是当下是输红了眼,自己一向赌技过人,不信今晚的运气会如此之差,便找起茬起来了,结果现下人坦坦荡荡地把骰子给他了,倒显得他在无理取闹。
大胡子将那骰子在手里掂了掂,水银密度大,所以一般注过水银的骰子重心固定,无论怎么转动都会落在同一面上,而注过水银的一般比正常骰子略沉,这是行家的话一试就能试出来。
这两颗骰子从手感上看的确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骰子。
但他还是不肯相信,将骰子往桌面上一掷,两粒骰子一粒六点一粒五点。
他抓了回来,再试一回,这次则是两个五点。
大胡子面子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房间里的人都瞧他看着,他咳了一声,有些难堪地摸了摸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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