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无忧》第99章


,怎么是巴不得我死在他手上?”
只听“啪”的一声,前厅有一个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一名姑娘快步过去,“小小姐,你可慢点走。”只见一个肉乎乎地小球出现在大厅前的门槛上,小肉球趴在地上,人还没有门槛高,露出一双跟星星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何愈,笑嘻嘻的嘴角往外淌着口水。
照顾柳如眉的丫鬟忙跟何愈赔礼,一边拽着柳如眉的手臂,要把她从这里给弄出去。柳如眉朝他伸出手,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不要,要抱,要抱。”
何愈的手里还握着那半截手指,明明已经冰冷到僵硬,却在这个瞬间烫得他一哆嗦。
丫鬟没主意地看向何愈,指望何愈会和原来一样走过来抱抱柳如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来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只见何愈的脸色一沉,冷声道:“把她抱下去。”
“是。”小丫鬟慌忙将柳如眉抱走。
赫元道:“那丫头是柳副将的女儿?”
“是。”何愈点头道。
“真没想到啊,”赫元道:“我看柳副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也有这么一个水灵灵的丫头,只是可惜,小小年纪的,父亲就不在自己身边。”赫元从座位上站起来,扬手拂了拂衣角,道:“柳副将人在太师那儿,还有口气,至于这口气还能留多久,那就看你的了,我想你应该明白该拿什么去换吧?”
何愈抿了抿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送。”
赫元走后,何愈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他抬抬手,让下人都下去,然后静静地看着桌子上那截断指。弯曲的关节,指甲缝里的泥,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时的画面,他被马太师用脚踩着脸,他的手插1进泥土里,想攥成拳,然后被刀刃截成了两半。这是他的好兄弟,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救出来。
就在这时白梁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冲了进来,对何愈大声说道:“柳大哥出事了。”话刚说完,就看见何愈面前的那截断指,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根手指是……”
“是的。”何愈点了点头。
白梁错愕地立在原地,伸手搓了搓脸,喃喃道:“现在该怎么办?”
何愈沉默了半晌,开口道:“那日被我们带走的马二郎的士兵,他现在在哪里?”
阴冷地牢的门开了,许久未见阳光的囚徒惊愕地往角落里蜷缩,白梁指了指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低声道:“就是他。”
何愈点点头,让人打开牢门,走到那人的面前,问道:“你说你知道最后一卷兵书在哪里?”
那人惊恐的往阴暗角落躲藏着,他从破烂的衣服里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窥探着何愈,然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何愈问。
那人木然,他曾经是那么大贪生怕死,为了能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而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里,他终于明白,原来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可以死了?”
何愈道:“如果你知道,我就让你死。”
那人舔了舔龟裂的嘴唇,哑声道:“京都北陵,我可以带你去那里。”
☆、第84章 梦魇
她觉得自己不能动; 身体深陷在泥潭里,四周是一片漆黑。
她的胸口传来细小蚂蚁蠕动撕咬的酥麻,顺着血管里的血液,一直传递到她指尖,脚尖还有身体的每个角落。
不远处突然亮起鬼魅的萤火,泛着绿光,像荒野中孤狼的眼睛。
她想跑; 但腿动不了; 潮湿的泥块从她的手指缝隙之间扑簌簌地滚落。
眼睛越来越近,几乎可以从昏暗里; 依稀分辨出绿色瞳孔周围的轮廓,这是一个人的脸,目眦尽裂; 长着血盆大口; 拖出一条鲜红的舌头。这张人脸后面是狼的身子,矫健的在黑暗里跳跃,一转眼便出现在她的面前,用嘴咬住她的脖子。
她想跑; 但腿动不了,喉咙被死死掐住; 喊不出声音; 只有咕噜噜的回音。
就在这时,这双眼睛突然变成了两支带着火焰的箭头,猛地扎进她的眼睛里; 她的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灼痛,热血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像两条滚烫的小溪,浇灌在她的脸颊上,她猛地尖叫,涌上来酸苦的鲜血从喉咙里冒出来,划破静谧的黑夜,她睁开眼睛,看见桌子上两根红烛,正像萤火虫一样跳跃着。
原来这是一个梦,有愧大松口气,她从小就爱做这种古怪的梦,光怪陆离的说不清楚,但自从和何愈相认之后,她就停止做这些怪梦。但今晚不知怎么的,竟然又做起梦来了。
何愈从床帘后面走出,手里端着一只灯盏,轻声问道:“梦魇了?”
“嗯。”有愧点点头,她冒了一头的冷汗,额前的几缕碎发黏在了耳边,“刚刚做了个怪梦。”
“是吗,只是个梦而已。”何愈回身,将手里的灯盏放下。
有愧看见他还是穿着早上那身衣衫,应该是刚回屋,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
“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山洞里,”有愧喃喃道,她回忆着方才栩栩如生的梦境,竟然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能模模糊糊地记得,这个梦里面有一匹张着人脸的狼,和两只带火焰的长箭。
“嘘,”何愈轻声道,“不用担心,只是一个梦罢了,来喝口水。”他回过身,手里多了一只茶杯,盛着半碗黄澄澄的茶水。
他伸手撑住有愧的后颈,将茶杯放在她的唇边。有愧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有点苦,顺着干痛的喉咙灌下去,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何愈将茶杯放回去,用拇指抹去她嘴边残留的水渍,轻笑了一声,在灯火下面的眼神温柔得像两旺潭水。“我很小的时候,如果做恶梦了,我娘就会这样,捋一捋我的眉毛。”带着薄茧的指尖捋过她的眉毛,痒痒的,让她舒服得皱起了鼻子。
“好点了吗?”何愈问。
“嗯,好多了。”有愧点点头,她将身体缩进被子里,说:“你回来得好晚,出什么事儿了吗?”
何愈脸色微沉,道:“是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棘手么?”有愧忙问。
何愈沉默了,他的手指轻轻的捋过她的眉毛,低声道:“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你的事儿我会跟柳大娘她们说,你自己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么?”
“什么?”有愧立马从被子里钻出身,握着何愈的袖口,道:“要去哪儿呢?”她的心又开始突突地乱跳,和在刚才那个怪梦里一样的紧张。她觉得这个梦会不会是一个预告,冥冥地字向她暗示着什么。
何愈摇摇头,道:“要去京都了。”
京都,什么都可以,就只有这一个地方不行。
有愧拼命摇头,“一定要去吗?”她紧紧地抓着何愈的手臂,焦急地哀求着:“就不能不去吗?或者,或者让别人去?”
“别胡闹,”何愈轻斥了一声,“这又不是过家家,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有愧又急又怕,担心何愈这次有去无回,想跟何愈说实话,又怕他不信,还把她当疯子看,她急得又出了一身冷汗,“随你去哪儿,只要你去别的地方,我就不管你,但京都不能去,说什么都不能去!”
何愈的脸色微变,有愧性子一向温和,也识时务,从来不会因为小儿女的情谊而耽误他,今天怎么会如此任性,难道跟刚才的梦有关,于是立马放轻声音:“是因为刚刚的梦吗?怕我出现什么不测?”
有愧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但还是马上点头,“是,我做了噩梦,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求你了,不去好不好?”
何愈叹了口气,她的眼睛都红了,小巧的鼻子也抽抽搭搭地一吸一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看着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但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便解释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这次不一样,”他顿了顿,低声道:“是小六,小六他出事了。”
何愈将今天赫元给他的警告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有愧,然后对她说道:“小六是我的兄弟,这你是知道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娘也是把我当作自己的儿子。现在他被抓了,剁了手指,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有愧渐渐动摇了,柳小六要是回不来,柳大娘肯定就不想活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连个后都没留就走了,愧对柳家先祖;还有柳如眉,柳如眉还那么小,怎么可以没有爹?
何愈见有愧的脸色软化下来,便继续劝慰道:“只不过是一个梦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你心事揣得太多了。”
有愧垂下头,细细思考了片刻,突然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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