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糖春色》第96章


朱彩屏莞尔一笑,很是柔顺地说道:“我们朱家发现的是泉水,又不单单是泉水,当初他们怎么对付我们的,我们也一一还回去就是了。”
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得劲,笑容就有些冷了下来,暗道:唐颂,这可是你们逼的。
你放心,这还仅仅是开始,等你们变成比我还不如的时候,需要重头开始的时候,是否还能如此高傲地对我说那些话。
做买卖,谁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不过就是因为你运气好一些,陈家老大几个,留下来的东西罢了。
而今,就是这么一点东西,你都守不住了。
朱大贵并非是愚钝之人,闻言很快就明白过来,“姑娘是说,把这事情传出去,以前那些实在是太不好听的,但……别人会信吗?”
朱彩屏对这一点倒是无所谓的,淡淡道:“别人信不信,是没要紧的,最主要的是,南甘村那些蔗农信,这就够了。”
不是要把她的人都抢走吗?
就要让你看看,等这边的人都要走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还不仅如此……
陈家糖坊甘蔗地不好了,所需的人必然不需要那么多,很多人没有活计,之前传言说朱家不详,是以也只敢观望,现在不过是给那些人一个梯子罢了。
“姑娘,那很快那些人,就要回来了,这下好了!”
朱彩屏点点头,示意他去了。
怎么会只是要人回来就行,天真!
做买卖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陈家糖坊这头甘蔗地燃起来的火,据说几日不息,那些小山一样的甘蔗堆,慢慢地就化成了灰烬。
在这夜晚的火光之中,胡不广却是偷偷地去了朱家。
自然这一切,满意他们是无暇顾及的。
即便是夜晚,无风的南甘村,也没有凉爽多少。
满意见唐颂站在院子里,看着那远处的火光,已经许久了。
叹息一声,便走了过去,“你这是何必呢。”
“经了这么一遭,这里的人,怕是又要走了。”这话却已经有了揶揄成分。
唐颂眼睛眯了眯,“你不想他们走吗?”
满意摇摇头,之前唐颂就已经说过,那侠客百姓的事情,她总不会做烂好人罢了。
抛开这一点,陈家糖坊太过特殊了,明明就是一个做买卖的人家,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让他们有了安身立命的所在。
升米恩斗米仇,这话是不错的,是以就要以为,什么都可以找糖坊。
一个人还好,这么多人,这么多年……
在陈家糖坊艰难的时候,他们又是如何的呢?可有念及一点情分?带着手艺跑去朱家糖坊,让陈家这头雪上加霜,多少年缓不过来,还要说陈家糖坊没有本事。
陈家糖坊即便仁义,也总不能一直仁义下去,要不然,以后这买卖,又怎么能够做下去。
该如何就如何,不需要掺杂那么多情分,这才好行事。
然事情已经如此了,难不成的,你要对他们说,“回来不回来的,以后不需要你们了……”
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唐颂如此,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这两三年,却也是清理了一番,他心里,依旧是不好受的。
“你觉得这群人都走了,日后就没有脸面回来了吗?总觉得……”满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对。
唐颂瞧着那火光,不在意地说道:“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呢,不打紧的,大哥以前就说过,有些事情已经烂掉了,索性就割了,我们糖坊现在养不起那么多人,就只能艰难一些。”
“人即便少一些,也用不着拔掉那么多甘蔗吧?”满意对这一点还有些耿耿于怀。
“你呀!那些灌溉不到的地方,没有办法了,拔掉一些,剩下的,不都是你说的脚叶,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小山高的一堆东西,剩下的才能好整合在一处,你不用操心这么多了。”唐颂说道。
满意还就真的不想操心了,反正她想着也是这般,朱家抢走了人,只看艰难的时候,会有多少人留下来,“朱家不会就此结束的,不过大浪淘沙,最后才能有金子呢,等这一场过去,一切可以重头开始。”
两人相视一笑。
唐颂的脸在这夜色之中有些发红,手指有些颤抖,想伸过去,又缩了回来。
在离陈家院落不远的甘蔗地里,赵老憨等人,依旧在这里忙忙碌碌。
照看火堆的人,一脸忧愁的在旁边守着。
赵老憨跟赵老抠,许家、吴家等几家人,却是在甘蔗地里钻上钻下,扛出一个水车来,往南流河那头一放,踩起水来。
这地方倒是还算凉快。
水声潺潺流进甘蔗地里。
“他娘,你说外头还不知道说成什么样了吧?谁能想到咱们也过上了这样的日子,晚上在这踩水,大白日的在家里歇着,享福呢!”
秋娘没好气地应道:“现在多凉爽!有什么福不福的,咱们保住这甘蔗才是正经。”
“之前也有人进来看,幸亏外头拦着了,这说是隔病气一样呢,要是带了病四下窜,到时候赔是赔不起的!”
秋娘也是感慨,“这也真的是逼得没有办法了,田鼠带着那么一大帮子人,谁敢没事来这啊!”
说起田鼠,倒不是以前的语气了。
“田鼠也是不容易,明明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愣是逼成了这样。”赵老憨有些叹息。
“可不是,等过了这阵,糖坊好过了,回头给他做媒,这还是成个家的好。”L
☆、第122章 田鼠的好运
鸡鸣之时,赵老憨跟秋娘等人都停了手。
就着一点火把的光,查看了一下水,“这三日都不需要再车水了,夜里依旧过来守着就是。”
一旁的赵老抠瞧着也是有些愣神,甘蔗林瞧着比以前瘦了不少,挺拔的甘蔗在这特别显眼,他有些担忧:“老二,你说五姑娘的法子真的靠谱吗?我怎么瞧着这甘蔗有些不好?”
赵老憨说道:“哥,不就是剥叶吗?那些都是老掉的脚叶,这老的叶子长里头,不好进来不说,一点都不通风透气的,人还要喘气呢,这甘蔗怎么的就不用了,不用能长吗?你瞧这不也挺好的,
何况这田里以前谁也没有挖这个沟垄啊,现在你瞧,车一次水,都能保好久了,要不然照以前的法子种,现在这种年情,这甘蔗怕是要绝收了。别想那么多,咱们回去歇着,外头人问起,也要跟着愁起来。”
赵老抠叹息一回,“我这本来就愁啊,回去歇一会,再去自家地里看看,今年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多少家人过不下去!”
赵老憨笑笑,自家大哥都会说玩笑话了呢。
南甘村人的地原本就少,遇上这样的干旱,很多人白日黑夜的,都到南流河担水,但地离南流河都不近,这累死累活的,也不知道能够救多少。
这田禾眼看着都要枯了。
水淋下去,都全都渗地里了,这就跟一个无底洞一般。
就是一家人累死,也不见得能够救回来多少,已经有那些有想法的人家,把家里的田地划成小小的方块,只淋一个地方,待差不多了,再下一个地块,说也是从甘蔗地这头想到的,但看着有些地方渐渐枯死,也是心酸。
田地的收成是指望不上了,靠着糖坊这头的工钱过活吧,糖坊突然又如此,要的人不多,外头还不知道如何呢。
不过几日,南甘村这头,就已经人心惶惶了起来。
秋娘跟赵老憨等人,****在甘蔗地里忙活。
却顾不得许多了。
春丫倒是特意来过了一次,也是托话,“满意,外头说得可难听了。”
满意一挑眉,想来春丫还不知道呢。
但却也不挑破,只道:“外头怎么说呢?是说咱们糖坊没有能耐,让他们饿肚子了?还是说还是朱家好,要过去扛活计了,总不能饿死?”
这是满意能想到的。
“我们也没有逼他们留下啊,当时陈家糖坊一出事,都还没有定下,拿了多少除了工钱意外的钱银,拍拍屁股就走了,现在有朱彩屏那头说的一个什么泉水,也不怕什么了,自然要过去的。”满意很是无所谓。
春丫听着却也无奈,“我们糖坊就真的那么艰难了吗?上次我送饭到地头,遇见田鼠,见他那一身……”
满意说道:“是比较难。”
春丫双手扯了扯衣角,低着头,“我爹出门请了好些人去糖坊帮忙,那些人一问工钱,我爹照着五爷说的,等糖坊熬出糖来再给工钱,登时就没有人愿意了,还说自家天地要照顾,还没有出门呢,就开始在里头骂了。”
“说是糖坊家大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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