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惊华》第21章


个纸风筝,朝着殿门那边跃跃欲试,下边人卯足劲儿地喊加油。
姬宫涅看着这喧哗的一幕生生笑成内伤,连飞的节奏都险些没把持住,颠得上面两人极为无语,之前在屋里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没想到会是这样。
适时收掉结界,刚巧台上那人凌空跃下,华丽丽地扑在殿门口的台阶上,余下人顿时炸了锅:“进去了!终于进去了!”“真是见鬼,快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彼时,三人已经渐行渐远。
回到客栈,忽略一楼的人声鼎沸喧闹嘈杂,几人上楼各回各屋,然而几人的出现还是让这热烈的气氛凝固了片刻,对于这种场面,某人早已司空见惯,于是俊脸一扬,气场更加不知收敛,昂首挺胸地上楼,徒留下首的掌柜大声地招呼着来拉动气氛。
时近中午,言聿早已醒来,即墨进来时,青衣穿的整整齐齐的公子正坐在桌边不停地翻着那封即墨留下的书信,一见着人回来,顿时喜笑颜开,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亲切的大拥抱。
即墨:“……”
冷不防的被人拦腰抱住,即墨身形略显僵硬,愣了片刻正想提着这厮的后领将人提开,言聿却自己起来了。
“你干什么?”即墨直直地看着他,目光灼灼。
言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慢吞吞道:“诗诗你别这种眼神啊!”说话时举起手里的一根东西在即墨面前摇了摇。
即墨一看那物什,顿时明白了,明白的同时,眼底无奈一闪而过:“你什么时候放我身上的?”
言聿将绿盈盈的孔翎在手里转了又转,一双桃花眼邪气横生,滴溜溜地看了即墨半晌才道:“你猜!”
对于这带着轻佻意味的眼神,即墨不躲不避,只是想不到他会将上次用在璃月身上的手段使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浑然不觉,心知妖的能力有时真不是人能估量理解的,遂便不再纠结于此,一心注视着他那魅惑的眼眸,空气里有微妙蔓延,彼此看着竟是久久无言。
最后还是言聿先败下阵来,认输般地叹息一声,转身一语不发地躺回去叼孔翎。
即墨顺势坐在桌边,品着清茗静静等待,偶尔回头看向床上那人,心绪如麻,竟然怎么都做不到往日那般静如止水。
为何会有这种情况,为何会是这种感觉,即墨心底清楚这是个什么兆头,没有意外,只余心惊。
那边,言聿翘着二郎腿抖啊抖,双手抱头,摆着自己标志性的姿势,丝毫不知即墨这边的心思是柳絮散落空中时才有的凌乱。
取下口中的孔翎,言聿翻身而起:“诗诗,我们是不是要去一趟冥界?”语调高扬,期待满满。
说期待一点都不为过,言聿不仅想看看那些人的故事,也想看看传说中的冥界是个什么样子。
即墨正脸看向他,淡淡道:“你也要去?”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根本不在前往那里的人列?没叫上他一起去皇宫他都已经大方的不计较了,为什么去那里还没有他?这么一想,言聿顿时憋屈了。
即墨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道:“想去就去,一切随你。”
刚刚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其实究竟谁去那里根本没定下来,不曾料到这只妖会敏感成这样……
于是言聿再次笑开 :“诗诗若去,我便也去。”
“……去冥界,你可有途径?”
“我……”言聿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似乎能力不够……”
“什么能力?”
“自然是打开冥界之门的能力,不过既然有那个臭红毛在,还担心什么?他道行那么深,想来于他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儿!”话毕摆摆手,安然地再次躺下,还吹起了不知从哪学来的小调。
即墨不觉还能说什么,索性沉默,渐渐想起了另一桩事——芜遏石消痕之法。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市上依然一片繁华,人群川流不息,车马往来不绝,喧哗热闹一如白天。
姬宫涅和相里苏来到即墨房里,几个人守着月光烛火,静静等搂外熙攘渐止,等灯火阑珊,等月上中天,等子夜来临。
四人围坐在桌边,即墨率先开口问道:“宫涅,冥界之门在何处?你又如何打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姬宫涅笑的自信无比,“跟着爷走,准没错!”
魂未殇(四)
“会耗费你多少精力?于你自身是否有损?”
这回是相里苏回答的:“思书考虑颇为周到,不过不必忧心,他死不了。”
众人:“……”
这像是相里大侠说的话?言聿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白衣公子,明明永远笑的暖如春风,言语间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想了想,言聿还是问出自己的疑问:“入冥界……是身入还是魂入?”
“魂入太冒险,身入。”姬宫涅答道,兴许是觉得这个问题问的颇有深度,看着言聿的目光带了些赞许的意味。
言聿撇撇嘴,权当没看见。
子夜已至,姬宫涅带着三人在桌边立好位置,自己一手握着相里苏,一手拉着即墨,即墨正要握住言聿的手腕,言聿嘿嘿一笑,自发地过去抓住即墨的手,十指紧扣,即墨顿了顿,没有拒绝。
四人成环,随着姬宫涅的心诀念起,一道竖直的红色光墙从地板上快速升起,将四人圈在中间,直到影墙漫过头顶,光束倏地消失,而四人刚刚站立的地方,只余下一张梨木圆桌,静静承接满室的孤寂。
不过盏茶功夫,四人再睁开眼时,眼前已经不是那个世界。
一方川水长流不息,水上冥桥死寂矗立,长桥尽头处一位老妪正持汤远望,眸光晦暗地等着一批又一批的魂归者,远方黑雾弥漫,重重云峰之下可见一座百尺高楼,想来便是那座望尘楼。
除去那些景致,只有荒芜的黑色土地,四下蔓延着好似没有尽头,也不知是真实的还是假象,有诡异的风声飕飕过境,风声之中掺杂的凄厉哭喊清晰可闻。
即墨和相里苏安安稳稳地立在那里没有动,言聿抖了抖,很不喜欢这里阴森湿冷的环境。
姬宫涅理了理衣袍,手中红光散去,开口道:“该做的爷已经做完了,你们想查探什么尽管去,爷就守在这阳冥交界处,你们办完事来这儿唤一声就成!”
相里苏没说什么,笑的有一丝无奈,点了点头。
即墨没问,言聿却没忍住:“你怎么不去?”
姬宫涅折扇一甩,潇洒无比地扇了两扇:“爷、嫌、晦、气!”
众人:“……”
“那你真的放心我们?”言聿又问。
“那是自然,你们当中,有谁是庸人?”
“似乎没有……”
“这不就得了!”姬宫涅又看了相里苏一眼,里面有深深的不舍,直到相里苏转开目光,他才隐去身形……一走了之。
冥界毕竟是冥界,这里只有死人的气息,一旦有活人的气息掺入,异样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几人正要向望尘楼前进时,周身忽然一圈黑雾闪现,凭空冒出一地鬼卒,数量过百,来势汹汹,将三人死死围住,个个身穿黑甲,手持长戟或刀叉,面容不是一般的扭曲可怖,为首的一个长得相对好看一些的鬼卒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冥界?!”
三人处变不惊,姿态依旧从容,一身白衣的相里苏上前一步温声道:“我等是凡间人士,来此地斗胆借望尘楼一用,并无恶意,冒犯之处,还望海涵。”简短有力,言简意赅。
黑甲头目面色颇为不屑:“哼!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仗着有些修为也想上望尘楼?望尘楼岂是你们想上就能上的?真是不自量力!自命不凡!我劝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本大爷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计较,否则……”
不过一番赶人的话就能噼里啪啦带几个词语,口吻盛气凌人,言聿听得很不是滋味,觉得这鬼太造作了,忍不住打断他道:“就怎么?”
“哼,就把你们都撕了下酒!哈哈哈……”笑声刺耳难听,三人皆是不舒服地皱眉,周遭小卒啊呜啊呜叫着,不知是在欢呼还是其他。
“下酒?那也得看你们的冥王允不允!”即墨实在受不了他那能刺穿人耳膜的笑声,开口打断他,毫不客气地彰显自己的不悦。
同样一袭黑衣,即墨却穿出了这些人穿不出的气质和气势,再加上说话时的冷厉,硬是让这些鬼卒颤了一颤,连头目也不例外。
“你、你什么意思?!给本大爷说清楚!”似乎觉得有失颜面,头目吼得愈发大声,这人敢扯出他们的冥王,想必有些来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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