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惊华》第51章


只是,红衣似火,妖娆灼目。总是一身玄衣的人,今日着了红装。
最危急的祸害解除,马上就有下一个祸害升级,无数的毒蛇似乎全部都听到了指令,沿着石台下的柱子犹如饿狼扑食,争先恐后地往上攀爬,即墨甩出的飞刀源源不断,刀刀不虚,前方哀嚎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像是上演着一场地狱之血的洗礼。
毒蛇前仆后继,而竹刀却有用完的时候,即墨发现腰间已空,眼见又有蛇逼近言聿,于是足尖一点,旋即落至平台上,手无寸铁,即墨便以指为刃,专挑蛇的眼睛下手,一插一个准!
唯有让敌人看不见,才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血腥味铺天盖地,浓烈扑鼻,言聿一阵晕眩,依照本能蜷缩在角落里,煎熬的等待着这场屠杀的终结。
即墨身形敏捷地穿梭在平台四周,单靠双手搏斗,硬是没让那些蛇进得笼子里,伤及言聿一丝一毫。
即墨明白那女妖在垂死挣扎,这些蛇才会不怕死地往上冲,他只需坚持下去,坚持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就彻底结束了。
双手满是艳红的血,刺目的颜色渐渐染上即墨的眼眸,就在即墨即将筋疲力尽之时,再次袭上来的一条黑蟒在即墨手指前噌的化成黑沙,弥散在周围。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无数的毒蛇相继消失,即墨紧绷的神经也随着放松下来。
那女妖,终于死透了。
即墨转过身,看着抬起头的孔雀笑了。
“阿聿,为了你,今日我残害了多少生命,又背了多少孽债!”语气却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万蛇渊,还有这铁笼子,竟然全都是妖术化出来的假象,蛇妖一死,幻象自动消失,连那万丈深渊也恢复成了平地。
即墨蹲下身来,本想抱起言聿,发觉自己一手的鲜血,正思忖着如何做时,言聿自己化成了人形。
即墨瞳孔皱缩,心底泛疼。
面前人,瘦了。
言聿一笑,“歇了这么多天,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这笑太苍白无力,即墨看在眼里,说不出的难受,扶着言聿慢慢站起后,即墨再顾不得手上的脏污,狠狠地将言聿拥入怀中。
果然瘦了太多,抱着都觉硌人。
言聿很没出息的,头一次在即墨面前哭了,原是低低的呜咽声,最后声音越哭越大,即墨听着,一声不吭,只是将他紧紧抱着,又怕太紧了他会难受,小心翼翼地松开些许。
肩头濡湿一片,言聿浑然不觉,没命地哭着,像是要把这几日所受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才肯罢休。
“好了别哭了……”即墨无奈地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的话语说得生涩无比。
言聿起开身子,吸吸鼻子,望着即墨止住朦胧的泪眼:“走吧。”
“好。”
“我走不动!”
这口吻听在即墨耳中,颇有几分傲娇的意味。
即墨抿唇一笑,直接将人横抱起,出了石洞,言聿不但没拒绝,还乐在其中。
途经新房,即墨放下言聿,进去取出了笛子和孔翎,路过那条双目圆睁、挂着猩红的蛇信子的鲜血淋淋的粗大竹叶青时,即墨眼角余光都吝啬给它。
言聿本来是微微笑着的,一看这新房,再联想到即墨一身红衣,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即墨出来房间,看到的就是言聿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怎么了?”
“你们拜堂了?!”字字咬的极为清晰。
“没有,”即墨强忍住心底笑意,“天地可鉴。”
“……你笑什么?”言聿被即墨盯的不自在,扭开了脸。
“笑你。”
“有何可笑的……”言聿嘀咕道。
“你啊……”即墨上前来,将人揽进怀里,在言聿懵懂的目光中,低头吻住他。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言聿顿时僵硬,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
诗诗吻他了,诗诗吻他了……他该怎么办?!
即墨瞧着是火候了,不着痕迹地加深动作。
言聿却着了慌,推开即墨结结巴巴地道:“诗诗你你你……你有没有受伤?那些可恶的蛇咬到你没?”话落便急忙拉扯着即墨的衣袖四处翻看,一幅我很紧张你的架势。
即墨握住他不安分的手,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区区蛇类,还伤不了我!”这是大实话。
即墨望着言聿,眸中满是认真。
“阿聿,我喜欢你。”
言聿再次没出息的哭了,不顾形象钻回即墨的怀里,鼻涕眼泪统统往即墨身上抿,即墨无语,宠溺地顺了顺他的发。
“回头给你好好补补,真硌人。”
“还不都是因为你……”言聿小声咕哝道,尔后破涕为笑,“诗诗,我也喜欢你……”
“嗯,我知道。”
“怎么知道的?”
“猜。”
言聿狠狠地拧了即墨的腰一把,即墨吃痛,笑道:“阿聿,五百年,你当真舍得?”
“有何舍不得?”
他知道诗诗是葵菱人,葵菱人比寻常人长寿,可再长寿也不过几百年,而他自己是妖,区区几百年又算什么,权当是生命最后那几百年吧,没有诗诗的岁月,不要也罢。
“诗诗,回客栈吧!”
“回不去了。”
“为何?”
“客栈烧没了。”
言聿忽然忆起那一晚,自己浑浑噩噩地出去找诗诗时,好像碰倒了什么东西,不会是……言聿心虚地傻笑。
出来泽凉洞时,即墨于洞口外一掌击地,顿时满山坡的碎石骨碌碌地往下滚,将这一方洞口天地堵得死严,一阵硝烟弥漫过后,此处再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接下来会有番外,未了结的事情会在番外里终结~
番外
“诗诗,在写什么?”言聿翻坐在案上,恰逢即墨收了纸墨,神秘道:“先不告诉你。”
言聿努努嘴,突然一笑:“不日前我发现一处美景,正好今天风和日丽,诗诗,去看看?”
即墨不假思索地点头:“好。”
山谷清幽,虫鸣鸟啼,花红柳绿,无人之境。
“诗诗,已经有五样东西了,什么时候再给你的母亲凝魂?”坐在潭边,言聿摆弄着水面上的落叶,看着水中即墨的倒影问。
“再等等。”即墨走到他身边坐下,抚了抚他柔顺的长发。
“为何?”
“鉴于上次结果,这里的确不适合做法。”
“那去哪里?”
“东方,葵菱。”
“你的故国?”
“对……陪我去,你可愿?”
即墨将言聿拉进怀里,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眉眼,问的极为不确定,葵菱远在天边,而这云央幽幽大陆,才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让一个人就此远离生存了一千年的故乡,换做是谁,都会有所不舍的吧。
言聿一笑:“诗诗,你去哪,我永远跟到哪!”话毕勾住即墨的颈项,对这那张红唇不客气地咬了上去。
你去哪,我永远跟到哪,对即墨来说,这是他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即墨按下心头悸动,用心地吻着怀里的人,直到言聿没了力气,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如果了结了那桩事,接下来我们去哪?”
“浪迹天涯,哪里都好。”
“……诗诗,我想去大草原。”言聿咧嘴,望着即墨的眼中憧憬满满。
“去那里做什么?”
“想体验一把信马由缰的感觉,那该是多么悠闲洒然啊……”
“好,我陪你。”
“诗诗,我爱死你了!”
不日后,即墨和言聿如约北上去大草原,选好地方时正是日暮西山,草原一望无际,泛着夕阳镀上的金光,成群结队的马儿游荡在燕支山下,不时嘶鸣,似乎找不到归家的路。
即墨率先上前去,与其中一匹骏马亲切示好,待差不多了,一个翻身跃上马背,拉了拉缰绳,确定满意后,朝下首呆呆立定的言聿伸出了手。
彼时夕阳无限好,如斯美人美景,落在言聿的眼中,如梦似幻的何其不真切。
那个俊逸如画的人,此时正坐在马背上,唇角微扬,玄衣随风飘拂时他朝他伸出一只手,目光盈盈地等待着他的回应,等待着他接受他的邀请。
而他也沉浸在这样美好的意境里,不由自主地抬手,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交给他,任由他利落地把自己提起坐在他的怀里,然后和他同握着缰绳,踏着金黄余晖,迎着缕缕清风,在无垠绿色中一道悠悠远去。
微风轻轻,拂起两人纠缠的长发,拂起两人交叠的衣袂,徐徐不歇。
即墨一手揽住言聿细瘦的腰身,享受着此刻的美好,浑然不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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