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捡了朕的小狼崽》第66章


“合。”
冉彦认出是葭薇,也没有跟她交谈的兴趣。草草的回了个字,便又低下头来专心用膳。
看他笑话的人不少,也不多这一个。
“既然合胃口,就好生享受着,以后的日子更苦,慢慢受着吧。”
“我自己的日子,我自然会受着。但若是旁人强加在我头上的,我会百倍千倍还回去。”冉彦目光阴沉。
“哈哈,就你?”葭薇嘲讽道:“冉彦,你顺心日子过久了,狂妄到无法无天了。”
葭薇俯下身,与冉彦挨的极近。“没了天尊的庇佑,你什么也不是。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第74章 认命
长婴本是有闭关的打算; 闭眼便是千万年,凡尘沧海云烟皆幻尽,哪还知故人归何处。
神仙的寿命太长了; 长到他足以忘掉一个人。当初成仙时的光景他早已记不清了; 万年之后,他同样会记不清如今的日子。他有的是时间去耗; 有的是时间去忘。
“闭关一事和熙已准备妥当,天尊可还有什么吩咐?”仙童恭恭敬敬道。
长婴颔首; “若广靖归府; 府中一切事物交由他来打理。”
“是; 和熙明白。”
“还有……”长婴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天尊还有什么交代?”
长婴沉默良久,“无事,你退下吧。”
胸口处有些钝疼; 长婴不想理会,阖上眼,任灵气在体内运行。周围越来越静,声音似乎被渐渐抽离。
忽而; 腕间一动。系着石头突然裂开,朝四面八方分散而去。长婴猛的睁开了眼。
*
“元德,拿个水壶来。外面的日头太大了; 花草都快枯死了,我去浇些水。”冉彦往窗外探了探,见外头蔫了一片,看着死气沉沉的; 便有些不忍。
“殿下,这些事奴才们来做就成了,何劳您亲自动手。”
“无妨,左右也闲着无事。”
元德闻言,抿住嘴不再言语,也不肯挪脚。
“为何还不去,是我使唤不动你们了么?”冉彦似笑非笑。
“奴才不敢。”元德垂下头,“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冉彦坐在榻上,手不自觉的便搭上了那装石头的匣子。他本是让人收进了库里,思来想去,又让人拿了出来。放在显眼处,但就是不肯打开。
“奴才以为,殿下雄才大略,不该甘于此苦。”
“那你以为,该如何做?”冉彦本是慵懒的靠着,听了这话,不禁坐直了身子。
“奴才以为,殿下与塞安皇上终究是甥舅。若殿下开口,得了塞安的助力,说不定能重掌太子印。诸皇子论才论能论德,皆不如殿下,皇上逐劣汰优,着实……”
“有话便直说!”冉彦挑开了搭扣,将石头紧紧的握在掌心里。
“奴才不敢。”
“妄议国事,质疑皇上的旨意,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冉彦冷笑。
元德立即跪了下来,由于跪的急,膝盖与地面撞击出发出沉闷的声响。“奴才有罪,请殿下责罚。”
冉彦往前倾了倾,俯下身子,柔声道:“这里就你我二人,起来吧,以后切记不可在外头胡说。”
“是奴才疏忽,奴才不能起。”
冉彦下了塌,亲自将元德扶了起来。“你刚才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我本是中宫嫡子,如今落地这样的下场,我怎么甘心!”冉彦咬牙切齿,“舅舅与我书信往来,从头至尾只有两封,且皆被我烧毁。搜查之时居然出现在书房里,绝对是有人陷害!”
“殿下受人陷害,那些个平日追随殿下的老臣如今却没了消息,当真是几株墙头草!”元德愤愤道。
“父皇听信奸人所言,如今我能依靠的,便只有舅舅了。”冉彦叹了口气,五指却收的更紧,青筋条条暴起。“只是如今我手头无人,舅舅放在东宫里的线人又因我一时昏头给拔了个干净,此时倒是不知如何给舅舅传消息了。”
“殿下莫慌,若塞安皇上记着殿下,必定会想方设法与殿下取得联系。”
冉彦拍了拍元德的肩,“还是你想的周到。”
“能伺候殿下,本就是奴才的荣幸。能给殿下出谋划策,更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气。”
“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殿下。”
冉彦看着元德退出去的背影,眼里晦暗不明。
*
原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自太子被废后,皆遭了贬责。且皇上下了令,为二皇子求情一句,便降一级,求情两句,便杀一人。冉彦也不希望老臣们为他求情,求情者越多,父皇越怒,他向来不能容忍事情脱离他的掌控。而且无论求多少次情,死多少忠臣良将,他被废一事,绝无回寰的余地。
他已经认命了。
但是他从未想过,塞安的探子,竟在他身边安插十余年,颇得他的信任,执掌东宫。
卫焘费尽心机,绝不是甥舅血亲能够解释的。
未及五日,卫焘的信便递了进来。当初那信件和佩剑能够通畅无阻的出现在他的书案上且无人发现,他早就该猜出的。能在东宫做手脚的,除了贞姑姑,便是元德了。
信上依旧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作为舅舅,帮冉彦谋夺他该得的东西,自然是义不容辞。卫焘的话,冉彦不想信。
冉彦提笔写了封回信。事成之后,舅舅想要什么?
冉彦将信叠好,直接交到了元德手里。“替我交给舅舅,万不可被人发现。我能不能夺拥天下,就靠舅舅了。”
“殿下……”元德一愣。
“莫要多说,尽快。我们没有时间可以耗了。”
冉彦与卫焘周旋,不过是想看看卫焘究竟想要什么。是想喝他的血,还是想吃他的肉?
他终究是怀着一丝期待。长婴说,他在这世上无人能信,他本不愿信。
元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冉彦,见他面上未有什么怒意,迟疑了些许,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另一封信。“殿下的意思,皇上早已料到。”
冉彦接过信,手有些抖。
彦儿,舅舅可以举国之力助你登上皇位。但塞安不可灭,舅舅唯有一愿,若你能允……
冉彦悲从心起,掌心的汗将石头浸了个透彻。这些日子,他日日将石头握在手里,不肯放下。
卫焘希望夺得江山以后,塞安和尧国各占一半,就如同他身上流着的血,一半出自尧国皇族,一半出自塞安皇室。而他的皇后,必须出自塞安。
冉彦捏着信,扫了元德一眼。元德被他眼底的沉意吓的心一颤,向后退了一步。
忽然闻见咔哒一声,冉彦忙松开手。手心的石头,已从中间裂开。
第75章 出关
二皇子将心腹太监逐出了碧沉宫; 紧锁宫门不问世事。众人都以为,二皇子疯了。
失了储位失了圣心,这位从云端跌入泥沼的二皇子; 似乎也失了心智; 自断臂膀。
冉彦无暇顾及宫内的风言风语,让宫人们寻遍了胶料。他将碎石片拾在一起; 企图将它们粘着在一起。
这怕是长婴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他抛弃了他最重要的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如同镜中月水中花; 他再也触不到。
石头不知是何种材质; 普通的胶粘上去根本无用。什么样的胶料粘上去; 待干透后依旧会脱落下来。
冉彦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可那石头碎了便是碎了,连假象都不肯给他; 碎的透彻。
“殿下,奴才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再这么熬下去,身子迟早撑不住。”元宵抹了抹眼泪; 哽咽道。
他是碧沉宫里少数几个知道元德被逐原委的,心里也不禁升起几许悲凉意。二皇子所受打击甚大,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话更够化解的。
“出去吧; 这里不用人伺候。”冉彦的声音有些虚弱。
元宵思量再三,还是退下了。二皇子从来不喜欢奴才违拗他的意思,多年未改。
冉彦看着手掌心的碎石片,忍不住想; 这辈子奈何桥边,是否还有机会见长婴一面。
他本想放下一切,弃尊严、国运等统统不顾,将满腹委屈满腹歉意说给长婴听。他写了厚厚的一摞纸,希望广靖能转交给长婴。毕竟广靖是这世间唯一能找到长婴的人了。
可他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广靖,他的信无论如何也出不了东宫。他的喉咙似乎被下了咒,一旦他想提到长婴,他的嗓子便如同千把利刃划过,挤不出一丝声音。
*
冉清嫁到了漠北。
她虽有十里红妆,却无父兄相送。她的夫婿身份显赫,却与她终是殊途。跋山涉水千里奔波嫁至漠北,她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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