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第107章


大夫:“…………”
所以陛下在说什么?皇后在说什么?打情骂俏还是真吵架了?
神仙吵架他真是一句也听不懂!
接着郁暖抖抖索索的任由大夫给她切脉,问的问题,回答的也十分乖巧。
大夫把大多数结论写在纸上,给郁暖口述的就比较容易听懂:“因您怀了双胎,故而用膳食上头也要注意补足,平日里用膳注意均衡些,再者虽月份大了,行路比寻常妇人艰难,也不要避讳多动……”
郁暖听了一堆,脑中轰隆隆电闪雷鸣,耳朵也不好使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她怀了双胞胎?
郁暖简直难以接受。
她太了解自己的身体了,虽然不至于说强弩之末病入膏肓,却也比寻常人脆弱,生一个便要了命了,说不得九死一生去阴曹地府记上名姓儿了。
两个……那岂不是完结?
她摸着肚子的手,一下下的缓缓冰冷起来,像是所有的热度都被孩子吸附走了。
郁暖有些怔然的抬头,终于对上男人沉黑淡静的眼眸。
郁暖不知怎么的,眼眶酸酸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下来,鼻头都泛了红,胸口起伏着有些抽噎的前兆。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种体质还怀双胞胎,老天尽折腾她。
她又捂着脸,觉得自己不分场合,十分丢人了。可是面对他,不知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想哭的更大声些。
刚开始哭的原因,或许是恐惧,可是后来又滋生了微妙的转变。
她太过投入,令大夫也目瞪口呆,讷讷的不知怎么说,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感官麻木时,她的腰间却有沉稳的触感,她反应过来之前,却被男人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把抱上桌案。棋子哗啦啦掉在青砖地上,黑白交织凌乱,也敲在郁暖心头,而雪松清冷优雅的香气,却令她忽然放松下来。
男人屈膝在她面前,他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触碰上少妇的鼻尖。
皇帝用微凉的指节,为他的小姑娘一点点拭去泪水,明黄色的佛穗在她面颊上,沾染上她的眼泪,使她面上丝丝痒。奈何泪水却越擦越多,她哭得愈发起劲。
郁暖听见男人低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很早前,大夫很早便同朕道,你怀了双胎。”
“朕怕你恐惧,便不舍与你讲。然最近朕才觉得,当时的做法并不正确。”
他像个长辈般谆谆善诱,嗓音平和而温静:“我们阿暖,不能遇事就躲。要懂得去接受它,越过它,懂么?”
☆、第80章 第八十章
郁暖坐在他面前哭着; 仍是满怀希望逃避道:“那一定是不准确的; 我怎么可能怀的是双胎呢?明明就是个女儿,她来梦里寻过我的,头上还簪了一朵浅紫的小花儿……”
她非常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做梦都梦见给她做小衣裳; 梳头发; 带着孩子一道出去郊游,想想就很有童趣。那小女孩仰着头瞧她,扑闪着大眼睛软糯糯的叫娘亲; 那可真是心肝都能颤个不停。长大以后闺女亭亭玉立的; 相个俊俏探花郎归来; 和和美美的一辈子。
反观男孩有什么好?
到时候还带个儿媳妇归来气她; 她可要伤心死了。
郁暖脑袋里想什么; 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而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撸起袖管面目狰狞斤斤计较开启婆媳斗争; 正常人一定难以与她有共鸣。
不但正常人不能想象; 就是陛下也一时没想到这茬。
毕竟,身为一个担惊受怕的孕妇,郁暖的情绪偶尔也十分敏感多变。
于是他温和抵着阿暖的额头,耐性诱导她:“男孩长大了能护着娘亲,不也很好么?嗯?”
作为婆媳伦理剧常年受众; 郁暖抽噎着认真道:“长大了要护着他媳妇; 不要娘亲了,媳妇和娘亲争辩了; 他帮着媳妇私底下骂娘亲,他不想当双面胶,娘还不想粘着他呢,可我十月怀胎容易么我,生孩子多疼啊,疼死我算了……”说着悲从中来,竟然哭得快要避过气去。
男人的眼睛暗了暗,捏着她的唇瓣道:“甚么死不死的,成日不懂事,从前教育你的又忘了。”
他的手指微凉而修长,却把她的唇都捏的像鸭子嘴巴,郁暖睁大眼睛拍开他的手道:“您谁啊,我不记得您了,谁记得您从前唠叨甚么?”
郁暖絮絮叨叨总结:“男孩都是来讨债的,不喜欢不喜欢。”
纵使修养再好,陛下的面色也有点沉。无限好文尽在---风华居小说网
谁同她灌输的这些想头?
她自个儿只有那么小,倒是想好怎么讨厌儿媳妇了?这得多少年以后的事体?倒是异想天开起来,满脸凝重忧国忧民的样子,实则脑瓜子里头想的皆是叫人哭笑不得的事儿,偏她还这样认真。
一旁的大夫:“…………”脖子往后缩,尽量让主子们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陛下不允许,他也不能争辩。
可双胎之事的确非是极端精准,但医术到了一定境界,再加之观测判断,十有**绝错不了。
而且,说实话双胎都是女儿的可能,并不比有个小太子要大。
郁暖脑袋迟钝的转过弯来,才发现自己话太多了。
从知晓封山开始,她便猜到一些了,但现下这般纵着性又坦然,仿佛涓涓细流在血管中舒缓流淌,那样日复一日的常态感,她自个儿也没预料到的。
原本的满腔怯意和逃避,竟然哭两声便跑没了,现下只剩下一点羞耻和茫然。
她坐在桌案上,两条腿晃荡着搁在男人膝上,穿着绣鞋的脚纤巧玲珑的,不安分的扭动着。
她偏着头慢悠悠对他道:“我不认得您,真奇怪,为甚与你说那么多话?我得走了。”
郁暖说着,眼睛里先头便含着的一包泪水,哗啦啦流下来,但杏眸中有些亮晶晶的。
大夫在一旁垂手候着,那可真是煎熬啊。
夫妻吵架,他这样的外人却受罪,从将来的婆媳伦理关系,扯到夫妻情谊,扯到重女轻男(),甚至还包含幽怨的装作互不相识,那可真是有些复杂。
说真的,他到现在还没听懂。
终于陛下想起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退下,大夫如释重负,赶紧行了礼儿,提着医药箱子往后退,却听陛下忙里抽闲吩咐道:“治喉咙的药换一套,朕看她恢复的不好。”
郁暖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受到了置疑。
恢复的不好,岂不是在说她公鸭嗓,特别难听?
她说不上来自己甚个心情。
其实他也没说甚么,但她却莫名一惊一乍的。
这话绕来绕去也能戳中自己的七寸。她仿佛,前些日子便害怕自己的声音被某个人听见。
虽然并不难听,却想把最美的一面都展示给他,最好最好。
除了在原本世界的事情,她真甚么也不记得了,但以她对自己性情的了解,还有完全独立清醒的认知,郁暖这段时间一直在猜测,她或许忘了甚么。
即便不记得了,但心怀的情感却仍旧存于心窍,毫不能忘,却仿佛没了实质的寄托,而变得自我怀疑与矛盾。
郁暖想,她对自己的过往,或许又能有进一步的认知了。
但忘记的东西,却让她望而却步,并不敢再多言甚么,即便心里纠结疑虑,也情愿憋着不讲的。
她亦在思考,自己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郁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很复杂,但由于脑中空空一片,所以她更向往自由清净些的日子,即便没有他也好,而不是与他痴缠在一起。
即便她仿佛潜意识里,都并不觉得他的到来很值得惊讶,仿佛他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
但毕竟是下意识的事情,在真正的思虑中并不占有主导地位。
郁暖还想着,却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他把她抱得很紧,男人的力道既硬又刚强,叫她腿弯处的骨头都被勒的生疼。
她蠕动了一下腿,暗示他力道太大了,嘴上却轻声道:“我得归去了,之前招待您的恩情,您不必记得这么牢,不如就此作别罢。”
“叫我的夫君晓得了,那可不得了呀。”
“他脾气很坏,而且下手又毒又不知轻重,并且不爱听劝,又非常独断专横,甚至非常霸道冷漠,并不是个好东西,年纪还一大把了,是个实打实的老顽固,故而一定要按着棺材板子抽您了。”
挺好,九个缺点一次骂完,没想到他这般不是个东西。
她甚至什么都不记得了,成天胡言乱语不识数脉,可闭着眼胡诌也能每样都能踩在点上。
不得了,长进了。
皇帝的平淡道:“应当再添一个,你夫君定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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