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第114章


而且可能人家并不很感激您啊?
郁暖有些无语。
她始终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或许能轻易看懂她在想什么,但郁暖却理解不了他强大可怕的逻辑。
这种感觉在看书的时候也有,但真正和他在一起后,还是愈发明显了。
很快,他便走了进来,在慢慢擦了手,把裹成一团的郁暖抱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感受一下温度,又与她道:“再过两日要启程回长安,暖宝儿有甚喜欢的可早命人添置。”
郁暖对上他的眼睛,又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轻声道:“我不想去,可以么?”
她说:“我喜欢江南的天气,这几天我一直在做梦,梦里仿佛得到某种暗示,若我去了长安,便再也不会开心了,陛下。”
她说着又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心口,慢慢叹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甚么心境,但长安给她的感觉并不算好,隐隐是厄运和牢笼的象征。
郁暖只是想要理顺心情,更并不打算一辈子住在江南。
皇帝捉住她的手,捏在掌心轻捏,任由郁暖勾住他的脖颈。
他直视女人漂亮的眼睛,像个极富阅历的长辈,温和耐性道:“当然,只要阿暖欢喜。”
他的嗓音低沉而带着笑意,却让郁暖脊背更僵,泛着涔涔冷意。
☆、第85章 
郁暖垂眸; 轻声问道:“那……孩子们呢?”
她旁的都能舍下; 只是两个孩子却不能。
他们是她怀胎受苦掉下的肉; 是她的至亲小宝宝; 若要分离,却是十分不舍的。
皇帝顺着她的长发,把她的坐姿摆正了些,能仰头就对上他的眼眸。
男人微微一笑,平缓解释道:“他们是皇朝的公主和太子,无法流落于外。朕允诺; 大臣们也不会答应。”
“阿暖应当理解。”
郁暖的眼睑微颤; 只是与他道:“可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您不能这样。我不过只是想多留几日,马上就会归去的……”
话是这般说; 事实上郁暖也不晓得自己何时才能回去。
这些日子来,她的心口时不时都会疼,听御医说生产完总会有这样的事体; 更何况她原本身子就不好,听说那里还有她的家人,她也不想总是让人担心。
但她知道; 自己一定会陪在他身旁的,她觉得自己不会舍得离开他很久。
不用他逼迫着,她都会与他在一起。
皇帝也没有勉强她; 只是沉吟道:“如此; 朕便只带太子归去。”
郁暖想也没想; 反驳道:“……不行。”
但她有些气弱。
因为哥哥妹妹是她的孩子,但也是皇帝的孩子。
郁暖苍白着脸垂下眼睫,轻声道:“就不能不带走吗?”
皇帝抵着她的额头,沉缓微笑道:“那。。。。。。就把阿暖带走?”
他的眼里隐含温情,深邃而勾人心痒。
郁暖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才低头弱声道:“让我再想想……罢?”
他把郁暖抱在怀里,而她靠在男人的宽阔的肩膀上出神,却听他用温柔的语调道:“只要朕的阿暖欢喜,多久都可以。”
郁暖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啊,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同意留她在江南,而在她的央求下,甚至答应把一个孩子留给她照顾。
可是郁暖也舍不得哥哥,他还这么小,怎么都牵着她的心思,叫她舍不得离他太久。
而这个男人也温柔体贴到不可思议,叫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是不是太不懂事,而给他造成困扰了?
郁暖便这样想着,迟疑不定。
夜里入眠时,她的梦境里又出现了那座富丽的宫殿,一路上的长窗有几百扇,在地上投落长缓的阴影,而回廊觑着绕远,朱红的长柱在光影下泛着诡异的殷红。
她看见自己赤着脚踮起,像猫儿一般走进去,踏过绵密柔软的雪白地毯,拉着掐金纹的华丽牡丹裙在地面上转了半个圈,额间的赤金流苏微颤着,足尖轻盈点地,纤臂勾住帝王的肩膀,偏头烂漫的笑起来,软白的面颊蹭着他的胸膛,依赖而孺慕。
他们身后是两个孩子睡觉的地方,一家人既温馨又惹人艳羡。
可是画面一转,到了更深的夜里,她便时时刻刻不能安眠,因为梦里的自己仿佛也在做梦。
她于漆黑的深夜睁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她颤抖着眼睫毛对上身边男人清明的黑眸。
她的脊背绷紧,咬唇不语。因为她甚至不晓得,自己的夫君是否一直这般瞧着她。
她流着泪在说甚么惊恐不已的事情,靠在男人怀里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下,浑身都止不住浑身的战栗起来。
他笑得温柔又平和,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耳畔说了甚么。
于是梦里的她睁大眼睛,呼吸平缓下来,又小心翼翼的对他说了几个字,被他抓住手腕轻吻,冷静的安抚着她似小动物般纤敏脆弱的心态。
于是她便安然入眠。
深夜里帷幔中只余昏黄诡谲的灯光,而皇帝的眼眸漆黑的不余一丝光芒。
似是红日终于沉落地平线下,天地落入寂寂黑暗中。
在女人甘美熟睡后,他不紧不慢的起身,拿出深黑的玄铁链,动作轻缓而无声。
男人俯身慢慢亲吻着她光洁细白的脚踝,一边把铁链慢悠悠铐在她脚腕上。
玄铁链沉重并无比坚硬,非烈火灼烧百日难以熔,此外别无它法。
郁暖看见自己在梦中,由于枷锁的缠绕而不适意的蹙眉,却被他搂入怀中,慢慢安抚入眠。
男人披着朴素的长袍下地,宽阔的脊背隐没于黑暗中,修长的指尖竖起的玄铁匙,他把唯一的解脱,扔入北面长窗外的小镜湖里。
水波漾起,溅出一朵小小的花朵,在蝉鸣的夜里几无动静。
月色婉转阴凉,在湖泊中倒映出万物隐约的模样,而他站在窗边默然不言。
接着,男人很快便隐约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他的唇角甚至没有动,但沉黑的眼里透着幽凉的笑意,似乎在微笑,又仿佛只是冷漠寂寂。
画面微微偏移,郁暖自己梦中的眼睛也对上他的。
皇帝深邃的黑眸在夜月下,充满难言的阴沉和幽暗,似是渴极了终于得到甘霖的魔鬼。
郁暖吓得汗毛竖起,捂着胸口咳嗽起来,霎时间耳边风声簌簌,她睁开眼时眼前已是熟悉的帷帐,而她自己正靠在皇帝的怀里,面色煞白而冰冷。
她不晓得到底发生了甚么,梦境里的事体格外真实,仿佛是预言,又似乎并非如此。
他拍着郁暖的脊背,柔声问道:“阿暖怎么了,嗯?”
郁暖糯糯道:“……我,没怎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纤白的手指绷紧泛白,拽着他的衣襟怔然不言。
他缓缓道:“我们阿暖梦里的长安,是甚么样的?”
郁暖在他耳边,顿了顿,才轻声道:“很好很好。”
“有你,也有我们的孩子。而我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从未再离开。”
她说着,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露出一个柔柔的笑:“你很欢喜,我也很欢喜呢。”
郁暖又轻声和他说道:“只是长安没有江南气候好,我身子又不适意,故而一辈子都没能再长途跋涉去江南瞧一瞧了,是有些遗憾。”
郁暖轻柔叹惋起来:“梦里的事体,也做不得真,或许梦境和现实相反呢。我下半生未必那么愉悦,可能还能归来江南罢。”
她甚少说那么多话。
皇帝慢慢笑了笑。
他顺着她的话语道:“不急,朕的阿暖喜欢这儿,便多呆一会儿。”
他说完,便抱着郁暖合眸,像是很快入眠了。
而她睁着眼胸口略微起伏,眼睫在面容上打下一点阴影,始终难以再安眠。
最终,郁暖仍是决定,要过一段时日再回长安。因为她从本心都开始排斥回长安这件事,一想到要归去,便总是睡不着,也难以安心,早上起来容颜憔悴,眼底带了些青黑。
她同他说起自己打算的时候,皇帝正在擦拭六合,他修长干净的指节握着布料,一下下极有规律,没有分毫偏差。
他把剑熔了,又重新铸了把全然一样的,也不知是甚么意思。但他现下每日晨起练剑时,都会将六合带在身边。
郁暖今日起得很早,裹着兔毛兜帽站在树下,又戴着兔毛手套捧着暖和的手炉,刚到秋日,她便这样受不住。
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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