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第95章


巨石中剩下的物事不多,道源显然有些慌乱,右手拿起一块木牌,上头以隽秀字体刻有“忠武王南宫氏仲盛之位”,竟是南宫家先祖的灵位,气急败坏之下将这晦气东西奋力掷出,如此唐突古人,真乃大大不敬,道慧见不过,连忙飞身接住。
陆商鸣虽本想借此宝藏振兴圣教,以图统一武林与金人抗衡,此刻见道源一无所获正忍不住暗暗好笑,谁料他却摸出本已有些脱线的书册,翻开第一页念道:“南宫家传世至宝,后人勉力习之,当可明君道、济天下也。”
莫非真是举世无双的武学宝典?陆商鸣心中激荡,猛地双手撑地而起,想要去夺那秘籍,那道源自然侧身躲闪,却未料到眼前这人身法已然恢复大半,手中的书册已被他牢牢拽住,两人僵持着,谁都不愿撤手。
只一眨眼功夫,便听“嗤”的一声,书册竟被生生扯成两半,二人各自抓着手中残破的部分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
书册破损,其中的内容显露出来,尽管此时大敌当前,道源仍忍不住将目光移到上头,念道:“不学问,无正义,以富利为隆,是俗人者也。”他心中默想了遍,却是未明其意,连忙又翻开一页,“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
道源心下骇然,接连着读了几句,尽是些治国修身之道,所载纲要,大体与孔孟之道无异。
“以仁治事,以义待人,何必言利?”陆商鸣轻声吟诵,忽然放声大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手中的书册亦抛入空中,被那道源接了,合在一块,颤着手一页一页的看。
“南宫家的宝藏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陆商鸣眼见道源受了极大的震动,正自气喘不已,欣喜之情早将这一点失望掩盖,“你为恶多端,这书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道源好似倏然间老了许多,颤颤巍巍地跌坐在地,他对这宝藏的执着远超他人,更枉论这近乎十年来的精心谋划,可谁料到头来得到的不过是这仁义治世的心得摘要、先祖忠武王的灵位与一把代表荣耀的辽国宝刀……这些物事在南宫家看来的确是世间珍宝,可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一堆垃圾而已。
“阿弥陀佛,倘若天下君臣皆以此道处事为人,金人又怎能欺凌咱们南人百姓,”道慧拾起被扔在地上的书册,小心地将尘土拭去,啧啧赞叹,“当真当世之瑰宝也。”
这番话出自肺腑之言,可在道源听来,却是最恶毒的讥讽,他深吸了口气,扶着墙站立起来,既然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眼前的人便没必要再留在世上了。
陆商鸣看见了他眼中的杀意,足尖轻点,退至道慧身旁,“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我们的对手么?”
的确如他所说,先前凭着对宝藏的执念方有了胜机,如今心底的支柱轰然倒塌,哪里还会有战斗的气势,道源偏不信邪,暴喝一声,五指弯曲,变掌为爪,飞身往陆商鸣的天灵盖劈落,却被对方轻轻松松地化解了去。
“姓陆的,”道源强忍住走火入魔带来的刺骨之痛,顺势落在了石室门口,冷笑着说,“我杀不了你,你也别想杀我。”
他作势要逃,却听陆商鸣道:“要杀你的大有人在。”
不禁回过了头,只见陆商鸣面露笑意,自怀中取出一面锦制令旗,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你瞧清楚这是甚么?”
道源猛地张大了眼睛,一字一字、断断续续地说:“天王令旗?”
“圣教长老听命!”陆商鸣高声叫了一句。
石室外的杂草丛传来海浪般的声响,好像在愤怒地控诉着甚么,道源双腿一软,听见了陆商鸣以内力传入耳中的话语,“你除去慕容弦那个叛贼,本座很承你的情,不过他们可是慕容弦的旧部,江湖上报仇填命天经地义,本座可拦不住。”
道源踉跄着往角落中躲去,天知道外头究竟来了多少人马,他四处张望,想要找到逃走的线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塞满了鲜红鲜红的颜色,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的幻想,“我不会死……我是武林盟主,我是名扬天下的大英雄!”
强行提升功力带来的恶果已然袭遍全身,道源的皮肤再承受不了被内力扩张到变形的血管,只听“啪啪”数声,经脉尽皆爆裂开来,暗红的血液顺着身体流下,而双腿已是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下不住抽搐。
“啊。”陆商鸣低声轻呼,眼前的景象让他颇觉头皮发麻,只见那数以千计的竹叶青在顷刻间涌上了道源的身体,肆意地啃食他的血肉,于血窟窿中来回穿梭。
“救不成啦,”陆商鸣扯了扯道慧的衣角,“快出去罢。”
他快步出了石室,便见圣教九位长老正一字排开,立于眼前,齐齐拱手叫道:“教主高义,逆贼既已伏诛,还请教主移驾宿州总舵,共商大事。”
陆商鸣满意地颔首示意,那道源到死也不会知道,他谋算一生,不过是自己坐稳教主之位的垫脚石罢了。
“你有何打算?”陆商鸣望着手捧“宝藏”,缓步踱出的道慧问。
道慧将宝藏小心地收入怀中,摇了摇头。
陆商鸣微笑道:“不如跟我一起走吧。”他望向那九位恭恭敬敬、扬名江湖的高手,眼里浮现出得意的神色,“我是教主,你便做我的左膀右臂,咱们一起管理圣教。”
“可是……”道慧说,“我是少林弟子。”
“笑话,”陆商鸣冷哼道,“那日我可是亲眼见你被逐出门墙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道慧行了个佛礼,“师父的死因既已查明真相,我便当返回少林向方丈师祖禀报,还要……还要求他许我重归师门。”他小心地抬头瞧了眼爱人,果然发现了满面的怒容。
“一派废话!”陆商鸣低吼着,“你若是瞧不起本座行事之道不愿同往,直说便是,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道慧忙说:“小僧对陆施主处事确是颇有微言,却也不是那等小人,其实此事小僧已早有计较,小僧只想再多说一次,自古名留青史的好汉英雄,皆非倚仗武力……”
“无需多言,”陆商鸣一拂衣袖,“本座不愿听你的大道理,以武为善也好,仁义为善也罢,只要本座无愧于心便好。”
道慧见他似要离去,急道:“陆施主,小僧虽为少林弟子,却仍会长伴施主身前,就……就与从前一般。”他平生第一次说出这种情话,脸色不由地微微发烫。
陆商鸣闻言亦驻了足,转过头来,却是一脸的轻蔑,“本座已不需要你了,你是南宫羽也好,不是也罢,从此再无瓜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他贵为一教之主,已是低声下气地让出半壁江山,谁料这人却只想着做那无甚意味的和尚,怎能叫他不气。
“小僧……”
“这世道若没有权势武力,如何能将善念普及天下?”道慧的话被陆商鸣粗暴地打断,“你要做和尚便去做吧,待本座王师凯旋、光复中原,你可别巴巴地来求个官做。”他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想要与道慧一起,嘴里却忍不住说不出这番话来,心里不由地一跳,难道自己又成为那个人人惧怕的魔教教主了么?
只是这说出口的话便如同开了弓的箭,是断然拉不回来了,陆商鸣索性把心一横,飞身上了光明使备下的快马,头也不回地驰骋而去。
得得得,得得得……道慧耳边传来愈来愈轻的马蹄声,很快便见那行人走得远了,忽然记起一事,朗声叫道:“陆施主,小……我会来找你的,等我——”
可除了惊起的飞鸟与轻声呜咽的山风,没有一丝的回应。
“做圣教之主有何不好,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咱们,抑或是也将我当做了十恶不赦的金国走狗?呵,你少林寺里那群和尚也不是甚么好鸟。”陆商鸣不明白道慧对师门的执念,心中越想越气,脚下的马儿跑得飞快,
“教主——”身后传来光明使刘云峰的声音。
“何事?”陆商鸣丝毫未减慢速度。
“教主真要与金国翻脸?”刘云峰的马儿脚力差些,狠狠地甩了几鞭子才勉强追上。
陆商鸣冷冷地道:“不错。你我皆为宋人,为何要做那等下作之事。”
刘云峰苦着脸说:“咱们圣教上上下下五千余人,皆是吃的这一口饭,贸贸然与金人断了来往,怕是会招来祸根。”
“放肆,”陆商鸣此时正在气头上,刘云峰这番摇尾乞怜的言语着实在他的怒火上又添了把油,“你听好了,若发现尔等不遵本座之令,本座立斩不待,绝不姑息!”
刘云峰心想这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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