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良医》第262章


还有一只有些凉的小手,在他火热的肌肤上不断地轻揉着,似乎连伤口处的疼痛都减缓了几分。
尚凡星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的光影,他眨了眨眼,使劲想要看清给自己治疗伤口的人。
在刺眼的光芒当中,惟一个十分清俊秀美的少年,清晰地出现在视野中。
少年半蹲在他的身前,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手臂,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一般不时地轻颤着,颤得尚凡星的心里也跟着一下一下轻抖。
那只白皙纤秀的小手,也在他的手臂上温柔地缓缓按揉,仿佛生怕弄痛了他一般。
尚凡星出身江湖,受伤已是家常便饭,也向来不当回事。师兄弟们都是如此,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为他治伤,不过是一道刀伤,少年却仿佛当成天大的事一般,微皱的眉头流露出浓浓的关切和心疼……
尚凡星动了动唇,轻声地道:“你……你是仙子吗?”
萧御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高兴地道:“小伙子体质不错。”这么快就能清醒过来,已经不需要担心了。
尚凡星耳中一片嗡嗡之声,听不清美少年在说什么,但却看得到少年开怀的笑容。
只因为他睁开眼睛就这么开心,如此纯粹的关怀,实在令人感动……
尚凡星半睁着眼睛,沉醉地欣赏着美少年的姿容。
萧御已经将一管青霉素注射完毕,因怕有过敏反应,因此药液推得极慢,好在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萧御起身让开床边的位置,对身后的大夫道:“帮他换一件干净的衣裳吧,身上的脏污也擦洗干净。这些脏衣裳都拿出去烧了。”
大夫忙忙点头,叫来两个学徒,上前小心地给尚凡星换衣。
眼前的美少年突然走开了,尚凡星心里一急,喉咙里却干涩地叫不出声来。
视野当中出现两张大饼脸,黑黑的皮肤,大蒜一样的鼻头,一笑露出两排憨傻的大白牙。
“尚主事,您醒了啊?我们给您擦擦身体换件衣裳,放心,我们会很小心的,不会碰痛您的伤口。”学徒说完,一齐上前四手并用。
与憨笨的外表不同,两名学徒的手却极其灵活,十分温柔地褪下了尚主事破烂的外衫内衣,露出光洁的身体,端来温水为他擦洗起来。
两名学徒温暖的大手游走遍他的身躯,温柔的动作不输于刚才那位美少年。
可是尚凡星一点也没有脑补到美少年那样的关切和心疼,委屈地直想哭出声来。
萧御已经走出房间,身边跟着几个毕恭毕敬的大夫。
萧御嘱咐道:“刚才我用的药液叫青霉素,对付这种化脓的伤口最有效用。青霉素目前只有广安堂能生产储存,以后再遇到这种伤情的患者,记得到广安堂里找秦小大夫申请使用青霉素。”
众大夫连连应声。萧御见没有其他事情,便带着百灵和秦竟一齐回了广安堂。
因为心里还记挂着奸细的事,萧御没下马车,只向秦竟交待了几句,便直接乘车走了。
尚凡星抓来的奸细目前都关在刑部大牢里,谢景修去了那里听大统领审问,萧御没有去找他,直接回住处去寻元老王爷。
他知道有些事必须好好讲清,照谢景修那副闷葫芦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有一丝误会横亘其中,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渐渐消磨。
萧御刚一进元老王爷的院门,凤照棋便向他奔了过来。
“哥!”凤照棋高兴地揽住他的肩膀,“我正要去找你呢。”
萧御笑着拍了拍他,和凤照棋一同往院子里走去。
“哥,我跟二九一同去造船厂和兵器厂里看过,你不知道,那船简直大得吓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大的船。”凤照棋兴致勃勃地说道,“姐夫真有本事!看他不声不响的,没想到手里握着这么厉害的兵力。别说占岛为王了,就是打回大梁去,也必定所向无敌!”
元老王爷的声音从屋中传来:“照棋莫要乱说。”
凤照棋吐了吐舌头,低头不说了。
元老王爷与大忠臣方相是好朋友,自然听不得打回大梁去什么的造反的话。
萧御拉了拉凤照棋的手:“照棋,你先回去吧,我和老王爷有些事要谈。”
凤照棋乖顺地点了点头。他是整个小岛上少数的考有功名的读书人,虽然只是个秀才,教一教岛上的小孩子还是犹有余地的。
因此这些天他便被礼部的赵主事拉了壮丁,到学堂里给学生们上课。
“我先回学堂去,晚上回来吃饭,哥哥要等我。”凤照棋笑嘻嘻地跟萧御说完,便快步地走了出去。
元老王爷面前摆着一副棋盘,刚才应该是凤照棋在陪他下棋。
“照棋也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就算坐不住也勉强自己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解闷。”元老王爷捋着胡须笑道。
萧御笑了笑,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元老王爷面前,面色凝重下来,道:“祖父,我就不跟您绕弯子了。岛上发现了一队混进来的奸细,景修正在派人审问。”
元老王爷一惊,刚刚端起的茶盏顿在桌上。
“什么?!可抓干净了?岛上地域广阔,万一有漏网之鱼,只怕不能善了。”
萧御看他这副反应,心里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些不是元老王爷的部属。
萧御直接道:“祖父不用担心,奸细已经全部落网。他们手里有祖父您的密信和令牌,因此才得以混进历丰港的海船,登上了我们的岛。”
第185章 街头偶遇
元老王爷大吃一惊,也皱眉道:“怎会如此?我从来没有把密信与令牌遗失在外。即便是方相,我们也从未私下传过密信。方相更不需要我的令牌……”
元老王爷说着说着,却是一窒,面色瞬间一黑,隐有怒色闪现。
萧御忙问:“祖父,您可是想起了什么?不管是什么都要告诉景修,即便是错的也不要紧。”
元老王爷连连捶着桌面:“糊涂,是我糊涂啊!”他起身道:“我亲自去向景修解释清楚!”
在路上的时候元老王爷将内情向萧御说明了一番。原来昔日元老王爷得陈素卿相救,得知陈素卿可怜家世,心生怜惜,便给了她一枚随身的令牌,若她回京后受到刁难,许她凭此令牌到元王府找他求助。
那令牌只能表明元老王爷的身份,并无他用,即便是落入歹人之手,除了能凭此牌求见于他,其他的一无用处,因此元老王爷并不担心。况且他相信那个女子,她心怀家国,又忠于方相,是个心思坦荡的人,断不会做为非作歹之事。
若元王府一直是大梁的元王府,元老王爷一直与方相站在同一阵线,这令牌之事自然不是大事。
可如今世易时移,谁也没想到他们就这样脱离了朝廷,举族迁往无名岛,这令牌竟险些坏事。
“我不但向来帮不了修儿,如今又给修儿添了麻烦,只怕修儿心中,更要恼我这个无能的祖父了。”元老王爷颓然地叹道。
萧御安慰道:“祖父千万别这么想,景修最在意的不是您能不能帮他,不是您有没有给他添麻烦,只要您把他放在心里,他就足够满足了。您要相信您的孙子,没有什么麻烦是他解决不了的。”
元老王爷看着萧御与有荣焉的自豪模样,心中也不由得寻回一丝欣慰。
无论如何,这两个孩子也是因为他才能结缘,总算他所做的事也不算全错。
两人到刑部找到谢景修,把这件事向谢景修坦言一番。
谢景修坐在简陋的刑讯室外间,修长的指间把玩着那小巧的玉牌。
“原来如此。”谢景修轻声道。
萧御打量着他,谢景修面无表情,连萧御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生气伤心。
其实这件事倒也不能全怪元老王爷。元老王爷和风花雪月的元王爷不同,他原本有自己的政治立场,他扶持方相对抗奸臣,企图恢复朝廷清明,这也不能说不对。且这番事业只怕已经经营了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
谢景修突然反出京城,把众人带到无名岛,他的安排不容任何人置喙。对于元老王爷来说这件事定然十分突然,连一丝准备也没有,便彻底切断了与昔日同僚的联系,原来要做的事也中途尽数放弃。
元老王爷也许是心中对谢景修有愧,也许是欣慰于这个孙儿的本事,总之他自登船之后,从来没有表现过一丝对于旧事旧友的挂怀,安心地听从谢景修的安排,在无名岛做了一个闲散老人。
这些天他不是不无聊的。把一个从年轻时起就全国各地到处跑没有一时闲得下来的男人关在这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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