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良医》第276章


誉王一族能够让全族人心甘情愿为每一代的继承人奉献一切,早已自成一套控制人心的法子。
何况在这黄沙漫天的荒地中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处处弥漫着死亡的绝望和阴森,看不到一丝生机。
没有比这样的环境更适合培养听话的傀儡了。
第196章 变乱在即
先誉王亲手培养了一批女子,她们或来自流放至此的罪犯,或由心腹之人出外诱惑抓捕,均是年轻貌美,各有动人之处。
这些女人将来是要放出去为主人谋事的,先誉王首要保证她们的绝对忠心。
用培养死士的法子搓磨这些女子的心性,十个里面能活下来的不足一半,活下来的便是最为忠心不贰的武器。
最终走出那不见天日的训练营地的,只有五十人。
但是先誉王相信,这五十个拥有动人美貌却霹雳手段冷硬心肠的女子,足以搅乱这个还算太平的世道。
只有一个女人例外,便是那李氏。
李家本不姓李,李家先祖是那一代誉王的心腹手下,被恩赐宋姓。誉王出事之时,李家先祖也陪同流放三千里,是最忠诚的爪牙,最凶狠的鹰犬。
如果没有李家先祖,只怕誉王早就死在流放途中了,更不可能在西北荒漠之中渐渐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李家是自愿潜伏进入朝堂之中的,目的只有一个,毁了当今这个还算英明的君王,毁了皇室在百姓之中的威望。
誉王想要夺回皇位,却绝不愿意担上逆臣贼子的名声。
他要名正言顺,更要天下归心。他要在天下黎民的企盼和祈求当中,坐上那个本应属于誉王一脉的万人之上的宝座。
他不会杀死宋理,他要留着宋理和他的族人,继续活在世上。让他屈辱卑贱地活着,比让他干脆地死去,是更痛快的惩罚。他要让宋理尝一尝他的先祖们所经历过的所有苦难。
李家惟一的女儿李烟,就是摧毁宋理的那一把刀。
李烟儿和李氏一族钻营数年,最终成为永荣帝心腹,他们恃宠而娇,怂恿着宋理,或者假借天子名义,大肆迫害忠臣良将,贪墨无度,把持朝堂,草歼人命,总之无恶不做。
每一桩恶事,都让本就笈笈可危的皇室名望更添一笔孽帐。
民间早已暗暗流传起对皇室不满的传言,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誉王派人暗中做的手脚。
这些虽然不足以动摇永荣帝宋理的根基,然而却也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身为帝王的运势。
只需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誉王就可揭杆而起,成就大事。
这个时机很难等,也许几十年也等不到,然而誉王一脉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
这个时机却没有让他们等很久。
永荣帝在位第二十个年头之后的几年,天灾不断,旱涝交接,粮食年年欠收,百姓渐渐食不裹腹,无以为生,被迫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世道乱象已经初现。
在梁国各地越来越沸腾的民怨声中,誉王知道,他的先祖们筹谋百年的大计之机,终于到来了。
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诏告天下,誉王一脉才是天命所归的帝王之身!永荣帝根本没有资格坐上皇位,他的先祖不过是一个动用了卑鄙手段窃取国祚的乱臣贼子!
如今他倒行逆施,触怒天颜,才使得天降重罚。
惟有誉王一脉重登大宝,以正天子血脉,才能告慰苍天,以平乱世。
只要天灾民乱越来越严重,只要百姓认定造成这一切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坐在天子宝座上的当今皇帝,这将是他誉王一脉绝佳的机会。
届时天下归心,何愁百姓不来依附,更何愁无财可用,无兵可战?
可惜,这样好的一个机会,竟然渐渐被宋理扭转了颓势。
而那些背井离乡的难民百姓,明明已经被逼至绝路,连饭都吃不上了,居然没能纠结出哪怕一支堪成气侯的队伍,反而追着那虚无缥缈的海外仙山,往海边去谋生路去了。
誉王在堂上焦躁地来回走了几趟,站在下面的人无人敢再出声。
誉王一脉在西北荒境之中蹉跎这么多年,不管再怎么努力,都弥补不了人才贤士的短板。如今堂下站着的所谓谋士,有一半不过见识平平之人,不说是酒囊饭袋,却并无济世之才。他能用的人太少了,而且,将越来越少。
“不行,本王不能再等下去!”誉王停下脚步,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再等下去,誉王一脉将彻底埋葬在这一片漫天黄沙之中,再无出头之日。
“本王要立刻称帝!”誉王宽袖一挥,双眼暴发出灼灼目光,“本王不想再龟缩在这不见天日的荒漠里,本王也不能再让本王的子孙继续陷在这个漫无边际的局里。不管是赢是输,是生是死,就让这一切在本王手里尘埃落定!”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人露出惶惶不安之色,无人再劝。
许国丈上前道:“既如此,那陷在京城中的长公主……”
长公主宋佩华,当今誉王的姑姑,也被派至京城潜伏。
宋佩华和李烟儿一样,都并非出自训练营的傀儡,她们是主子,宋佩华比李烟儿的的身份更高了一重。
自李烟儿生下皇子之后,誉王便察觉李氏一族似已不像往常那样忠心,容易掌控。
宋佩华是被派到京城,以襄助之名,行监视之实。
许国丈继续道:“如今李氏一族与永荣帝直接对上,不管他们手中有再大的权势,永荣帝此人并非一味无能,如今他清醒过来,李家必定不是他的对手。长公主在京城实在危险,现在已无需要监视之人,还是早些召请长公主回来吧。”
宋佩华是誉王的亲姑姑,当年被先王送到京城监视李家。如今他既要称帝,自然不能看着她身陷敌营。
长公主身边还有一支几十人的精锐队伍,是为了防备李家叛变,助她对付李家之用。
身边无人可用的誉王,对于那只有几十人的小队也甚是渴望。
无论于公于私,他都要将长公主接回身边。
京城,凤府。
虽是大中午,街上没有太多行人,一派凄清景象。
京城虽然没有被旱灾波及,却也不是丝毫不受影响的。举国天灾不断,百姓离乱,作为全国中心的京城,便似有一朵厚重的乌云一直拢在头顶。无论头顶的骄阳多么热烈如火,也无法驱散那令人烦闷的重重云层。
凤府的主人凤云飞,如今赋闲在家,早已不在宫中太医院任职。
他的儿子是造反了的元王府的世子妃,他只是落得个削官为民的下场,已经是万幸之幸了。
凤云飞几乎已经存了死志,惶惶不安地等了许久,只等来这么一个不轻不重的处罚,便被皇帝彻底忘之脑后了。
如今皇帝的全部心神全部耗费在了对付他一手扶持起来的鹰犬。
凤云飞没有什么远见,看不透如今的形势,心里猜测着也许等皇上拔除了李家,就要来清算他们这些元王府余孽了。
他大概还是难逃一死的。
凤云飞很害怕,终日惶惶不安,心中却没有一丝怨恨。
凤照钰是他的儿子,他本应庇护他的。
儿子柔弱无依的幼年时期,他没能当个好父亲,没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如今儿子做了“错事”,他终于可以好好地履行一回父亲的职责了。
他会替他抹平一切后患,哪怕是付出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凤云飞打定了主意,却只是怜惜他的女儿。
凤府里几经变故,如今只有两个主子还生活在这座府邸,下人也遣散了不少,诺大的宅子便显出几分阴森破败来。
凤照琳带着贴身丫鬟,双手捧着一只托盘,袅袅婷婷地来到凤云飞的书房外。
“父亲,女儿今天刚刚学会一道甜汤,熬给您尝一尝。”凤照琳笑着走到凤云飞的身边,让丫鬟将托盘放到桌面上,亲手给凤云飞倒了一碗汤,捧到他的面前。
府里情形每况愈下,也越发冷清,凤照琳却似未受什么影响,每日只是掌理中馈,闲时或读书或做女红,过的仍是最规矩不过的大家闺秀的日子。
凤云飞忙接过汤,十分捧场地喝下肚去,连称好喝。然后便拉着凤照琳坐在他的书桌旁,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半晌叹道:“琳儿,委屈你了。”
凤照琳笑道:“爹爹这话说得奇怪,琳儿哪来的委屈?我可并不觉得委屈。”
行止有度,宠辱不惊,凤照琳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凤云飞心中涌起一阵自豪。
“琳儿,你听我说。咱们家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爹爹如今被革了职,家里也没个进项,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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