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第130章


虽然得到消息那一瞬间,他是吃惊了点儿,但一想到是娶了吴娘子,慧如也不觉得惊讶了。当初在寺里的那时候,他年纪虽还小,但还是能看出些师叔对待吴娘子,和对旁人相比有些不同。
慧如年纪小,尘心未灭,想的却没其他人想得那么多,吴娘子性子好,医术又巧妙,师叔能娶吴娘子为妻,他是极为乐意的。
“说起来,我也好久未曾见到吴娘子啦!”
刚刚站在门口,他只能瞧见一个隐约的身影坐在桌前,想到吴怀翡,慧如颇为期待地看向了桌前坐着的人。
待看清是一个陌生的相貌之后,小和尚不由得愣住了。
“吴……”半截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慧如呆呆的,看着惜翠,不由自主地便脱口而出,“师叔,你娶的不是吴娘子吗?”
小和尚嗓音脆生生的,但霎时间,整间禅房都安静了下来。
卫檀生下意识地看了惜翠一眼。
惜翠知道慧如是误会了,她倒没觉得冒犯,卫檀生他喜欢的确实是吴怀翡,这是原著中无可争辩的事实。
话出口没多久后,慧如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自知失言,登时涨红了脸,慌忙想要解释。
“抱……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叔……从前与吴娘子明明是……”说多错多,慧如窘得从脖子到光溜溜的脑袋都红了个透。
“慧如,”卫檀生看似平静地回答,“你误会了,我的妻子是吴家二娘。”
只是,隐藏在袖中的五指,却不由得又握紧了腕上的佛珠。
正是慧如年纪小,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才更戳中了他心中难以言说的隐秘之处。
慧如臊得直跺脚,不敢看惜翠,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飞也似地来了,又飞也似地胡乱找了个借口,匆忙地飞奔而去,离去前,还是没忍住,心虚地看了惜翠一眼,悄悄地帮忙将门带上。
慧如的惊讶并不稀奇,实际上,在卫府上,也有不少人以为卫檀生他本来会娶的是吴怀翡。他平日里与吴怀翡走得更近一些,关系也明显更为亲密。
但不知是何缘故,最终娶了吴家二娘,想来或许是因为求娶大娘不得的缘故,这才退而求其次,娶了她妹子。
每每吴怀翡到来时,府上难免有些悄悄留意两人神情反应的。
这些惜翠都未曾在意。
慧如走后,卫檀生按捺下胸前中传来的滞涩之感,弯唇看向她,本想解释什么,“翠……”
却在看清她神情后,戛然而止。
她还看着慧如的方向,脸上隐隐含笑,好像为再见到慧如而高兴,却丝毫没有在意他话中的疏漏偏颇之处。
不该如此,
本不该如此。
她太瘦了,似乎连轻薄的月白色夏衫也撑不住,乌发披散在肩侧,更显得面色白的惊人,明明是夏日,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血色。
当初,她刚上空山寺的时候穿着的可是蓝白色?
青年唇角的笑意也顿住了。
他记不清。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掌紧紧地攥住,卫檀生呼吸一乱,那股滞涩之感愈来愈浓,不到片刻,便化为了一阵颓然。
站在禅房内,屋外蝉鸣声声,骄阳似火,正是那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态度,却让他好像坠入了冰窖之中。
“卫檀生?”惜翠看出了他的古怪。
他摇首,提起嘴角,笑了笑,“我无事,翠翠。”
惜翠走上前去,却被他搂入了怀中。
他的手,顺着她脊背一路往下。
除了小腹有些弧度,她其余地方一如既往的纤细。
他忽而想到佛堂那日看到的那一幕。
春花已经谢了。
她似乎也随同春花,走进了一场无可避免的衰亡。
=
在空山寺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夏日,秋天又来了。
他与她从春看到夏,又从夏看到了秋。
惜翠临窗梳头的时候,窗外正下着一场冷冷的秋雨,夏日盛放着的荷花已经尽数凋谢,枯荷伏在浅浅的池底,在秋日的霜雨中日渐卷曲腐烂。
前几天,他们一起去了京城不远处的郭溪。
冷冷的一汪秋水中落了些晚霞,郭溪多芦苇,秋风乍起,芦花深处荡起雪涛,荒凉的芦苇荡中惊起水鸟无数,栖息在此处的大雁与黑颈鹤纷纷振翅而起,直冲天际,悲声切切。
惜翠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景致,想要涉水看个仔细。
不知是何缘故,卫檀生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深深地凝视着她。
在那么一瞬间,他恍惚有种错觉,她会随着这群雁直往南去。
发顶的微黄的发丝总冒起,她拿梳篦梳了一遍又一遍都压不下去。
卫檀生接过梳子,取了一捧发握在了手上,她头发日益枯黄,握在手中,粗糙得像秋草。
夜深露重,枕簟渐生凉意,即便多铺了一床被褥在上面,晚上搂着她入睡时,他还能感觉到她身上冰冷的温度,就像搂着一块冰,仿佛怎么捂也捂不热。
半夜,她又从睡梦中咳醒。
她睡得不安稳,又要常常起夜,再上床时,又睡不着了。
卫檀生见她睡不着,点了灯,抱着她给她念佛经。
他嗓音清润,就着窗外萧瑟的夜雨,很有助眠的作用。
夜雨秋风将窗户吹开了些,如豆的灯火飘摇了一瞬,苟延残喘了一会儿,灭了。
第103章 冬冬
惜翠起身去将灯重新点上; 回到卫檀生面前。
看她眼神清醒,毫无睡意的模样; 卫檀生也不再打算继续念佛经; 而是伸手将桌上的纸面铺展开; 偏头笑着问; “翠翠; 我帮你画副画像好不好。”
他凝视着她的模样,好像要将她的容貌深深地,一笔一划地刻在心底。
惜翠虽然有些意外,但她现在确实睡不着,也很好奇卫檀生他究竟能画出什么东西来。
然而; 卫檀生根本没打算照着她现在的样子来画。
“我想知晓; ”他说,“翠翠你真正的模样。”
“真正的你; 究竟是何种容貌。”
从山匪,到高家三娘; 再到吴惜翠,那都是她; 也都不是她。
他想看见的是真正的她。
惜翠有些犯难。
她当然还记得自己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卫檀生描述她的长相。
“凭空画出来太难了; ”惜翠摇头; “就算能画出来应该也不像我。”
卫檀生却很固执,垂下眼帘说,“不试试怎么知晓。”
“那你觉得本来的我; 究竟长什么样?”惜翠反问道。
卫檀生又是一怔,刚刚握了笔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他看向灯光下的她,不过短短数月,她好像和从前相比就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才说了一句话,又轻轻地咳嗽起来。
她现在的病容,称不上多么好看,唯独一双眼,依旧是清凌平静的,黑白分明。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真正的她究竟是什么模样。
在此之前也从未有过为她画像的念头,或许那时候他对她的爱还不够深,或者说,还称不上是爱。
她出生在哪儿,家里都有什么人,她过去的生活,他都不曾在意。
他竟然连她的过去都没兴致探究。
卫檀生的面色看上去依旧没什么变化。
在她无心之问下,卫檀生抽了一卷画纸铺开,第一次试着一点点勾勒出她曾经的模样。
下笔前,他阖眸,努力压下脑中那片空白,慢慢地回想她现在的模样,与高遗玉的容貌渐渐重合。
一个人的容貌虽会发生变化,但性子与神态却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为幼年曾经学过画的缘故,青年垂眸运笔时,手腕很稳,落笔处不偏不倚。
惜翠捂住嘴唇咳嗽了两声,好奇地看向墨色浓淡间转出的大致轮廓,想看看在卫檀生心中她究竟长什么样。
在那沙沙的芭蕉夜雨中,他寥寥数笔,简单地勾勒出了一个倚着栏杆的女人,微黯的秋色下,她身着银红色的裙,腰系螺青色的裙带,层层的裙裳垂落在地,眉弯嘴挠,脸色用胭脂粉衬,再笼上了一层薄粉,意态悠闲慵懒。
惜翠一看,没忍住顿时就笑了,她一笑,就不住咳嗽。
卫檀生搁下笔帮她拍了拍脊背,惜翠喘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又重新看向画纸。
虽然纸上的人很美,确实是寻常的仕女美人形象,但和她实际上长什么样根本就是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误会这么大,惜翠也不意外,毕竟她只告诉过他,她来自天朝,这小变态误以为她口中的天朝和大梁一样,画出这么一个意态娴静的仕女图,也不是他的错。
“我不长这样。”惜翠指着纸上的人发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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