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春一笑》第49章


说到底两人也算是有婚约的,各种大尺度大的不在话下。眼看捡捡的衣服都被埋仪扒到腰际,洞口终于传出了声音。
捡捡一把攥住还试图往下摸的埋仪的爪子,斜睨着洞口幽幽道:
“看样子,这蛊是要解开了。”
与此同时,就见洞口闪出个人影。个子不高,但十分壮实。皮肤黝黑,眼睛跟埋仪一样黑得发亮。看穿着行头,应该跟埋仪同属黑苗。
捡捡现在一见穿黑衣服的男人就不爽,用扇把儿指着对方问埋仪:
“认识?”
埋仪神色复杂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哼笑一声:
“认识?哈?”
这一次埋仪默认了。
“那你们聊,爷就不打扰了。”
话声刚落,一抹银光就直劈过来。
捡捡用金扇一挡一拨,顺势弹出几发金豆。本想跟对方拉开距离,好方便抽身,没想到那苗族的汉子硬是吃下了这几发,“铛”的一声,铮亮的苗刀隔着扇子架到了捡捡的脖子上。
“墨戎!住手!”
“哼!阿姐喜欢上的就是这个汉人吗?!”
“你也知道我是你阿姐,你给我下心蛊是什么意思?!”
“阿娘也是阿爹的姐姐!金珠娘是金珠爹的阿姐!还有南花爹娘……”叫墨戎的少年越说越窘迫,黝黑的皮肤上腾起一片红晕,连捡捡都看不下去了,埋仪却一脸严厉毫不动容:
“你疯了!你知道下了心蛊除非你我中有一死,永无可解吗?”
“那又怎样?!若阿姐不喜欢我,我就算死了又怎样?!我今天就杀了这个负心的汉人!然后就自杀!!”
( ̄口 ̄)……这是传说中青春期的冲动吗……
想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就只会赚钱,真是一点青春也没有~~
捡捡的扇子抵着苗刀,脚下往熊孩子膝盖处一扫一顶,就轻而易举的摆脱了钳制,还趁着墨戎向前扑倒的时机顺势捉了他的手臂,反扣在他身后:
“要死你一个人死,爷的命可值钱,没这闲工夫陪熊孩子玩过家家。”
说着就把金扇子抵在墨戎脖子后面,“刷”的一下,展开的扇骨伸出一排锋利的刀片。
埋仪失声喊了出来:“住手!”
捡捡挑眉:“怎么了?不是要他死了才能解蛊吗?”
“放开他!墨戎是我的弟弟,他的命要取也只能我来取!”
“不放!”
“你!!!”
“爷可是很记仇的,刚刚那一刀抵在脖子上很疼呀!”
“你!!……你又没怎么样!”
“哦?那你是希望我刚刚有‘怎么样’了?”
“才不是!你……你……你怎么这样啊!!!”
埋仪被气得语无伦次,墨戎见了只觉得两人在打情骂俏,恨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我苗人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要杀便杀!死活我这条命都是阿姐的!”
“哼,说得倒挺好听。”捡捡稍稍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墨戎的脖子上就洇出一片血痕。“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拖下水你算什么汉子?”
感觉到手下的人身体一颤,捡捡继续道:
“你以为以死相逼你姐就能回心转意?”
“……”
“你把人心看得太轻贱了吧。”
“我……我没有!”
“那你就是明知道埋仪会因此丧命?”
“……”
“你这不是喜欢,你不过是打着‘喜欢’的名义任意妄为罢了。明明是你的任性,却要埋仪为此付出代价,你还有脸自称‘响当当的汉子’?别给苗人丢脸了!”
一席话说得墨戎无言以辩,捡捡“啪”的收回了扇子,只负手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谁都没再说话。
半晌,墨戎终于不情不愿的开口:
“我下的不是心蛊……”
“啊?”
“我给阿姐下的不是心蛊,是我从蛊婆娘那里讨来的‘情花蛊’。”
“啊!”
埋仪闻言不禁轻呼了一声,瞬间涨红了脸蛋儿。
“我和阿姐都不用死!”墨戎咬着下嘴唇,狠狠的憋出后半句话:“姐夫!‘那个’就交给你了!呜~~~~~~~~”
说完将什么东西抛给埋仪,呜咽着捂脸跑出了洞穴。
等等!!什么情况!!!谁是你姐夫啊!!
捡捡茫然的回头,却见埋仪并膝跪坐在地上,很羞射的扯着裙裾:
“阿……阿哥会帮埋仪解蛊的吧?≧▽≦”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情花蛊”会是个更加毒辣的蛊咒呢???
他本来只是想牺牲点色相而已,可没有沦落到要出卖贞操的地步!!
捡捡死命揪住自己的衣领,一边后退一边寻找出路。却见埋仪面向他摊开了双手,青紫色的血管如同藤蔓一般暴凸出皮肤表面,并缓缓的扭动起来。这场景让人不寒而栗,捡捡竟然挪不开眼。
只见那诡异的血藤最终钻破皮肤,“噗”的一声,从埋仪的掌心开出一朵幽蓝色的小花。
捡捡的第一反应是“不疼吗?”却见那花瓣抖了抖,嗡的飞了起来!!
原来不是花!是只蓝色的蜂子!
捡捡掉头就跑,未想那蓝蜂子已然钻进了他的后背,并迅速融了进去。
情花蛊,又称守节蛊,为雌雄对蛊。
一般为出远门的丈夫担心妻子不忠而给对方下的蛊毒。其妻服下情花蛊后,对其他任何男子动了情·欲,都会蛊发身亡,直到丈夫回家服下对蛊中的另一只,再与之交合,方能化解蛊毒。
可悲的是,反之亦然。
捡捡虽然成功逃脱了,情花蛊毒却也深深埋下了。
要么把贞操献给埋仪,要么把贞操一辈子揣在兜里。
这可真是个大难题。〒_〒
把刚做完的账目推到一边,捡捡揉了揉眉心。
庭院里春·色正茂,湖光水色投映到屋子里,在案头洒下一片光斑。对着光斑摊开手心,那细幼的血管之下,仿佛有什么在暗暗涌动着。
就这么出神的望了许久,捡捡忽然听得屋檐上一阵清脆的铃声。本能的就窜身起来,展开金扇进入防御状态。
这个月的第四次了吧??埋仪的偷袭~~
明明已经加强了警戒,这个丫头总是能想办法摸到他的房间。
这次绝对不会让她得手!
捡捡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未想站着站着,四肢就麻了……
低头一看,青黄色的烟雾正攀着他的双脚扑面而来。
去!!继暗器、迷药、陷阱、击晕之后,这回是毒烟吗??
这次她又想把自己绑到哪里去??
稍稍有点小期待,捡捡昏睡了过去。
反正,一睁眼又会是那丫头的圆圆的脸:
“阿哥!今天帮埋仪解蛊吗?”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断臂
正月十七,大雪。
他被扔进柴房,像个破麻袋一样。
往墙角缩了缩,门没有关上,风夹着雪粒涌进来,吹灭了唯一的油灯。手脚已被冻得没有知觉,连血液的温度都渐渐流逝,他想,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死在这样的雪夜里,算得上是安逸了。
闭上眼,便是满眼火光。厮杀声,哀嚎声,房屋倒塌声,忽远忽近。
他闭着眼,捂住耳朵,却阻不了这排山倒海的幻觉。
他们不肯放过他。
他们灵魂未能解脱,便日日夜夜追着他,纠缠着他,要他报仇。
他是他们唯一的血脉。
唯一的幸存者。
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他们一族便真真从这世上消逝。
谁来救他!谁来救救他!
他想呐喊,干裂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早已麻木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了一边。
忽然门侧吱扭一声,随即一阵悉悉索索,有人凑近了他,铛的一声,在他面前放下了什么东西。他听在耳里,却张不开眼。只觉得一只小小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然后又是一阵悉索,那个人又扑落扑落的跑了出去。
他想,那其实是索命的小鬼不成?
可是门被带上了,风雪被阻在外面,寒气却还直透进来,他已破损不堪的薄衫根本抵不住。
很快,门又被打开,他的手臂被人一拉,那小手捂着什么东西往他胳膊上来回的搓,冰冷冰冷的触感,然而越来越热,渐渐的手上又恢复了知觉。那小手搓完了两条胳膊便又去拉他的衣衫,他没有力气去阻,那手意料之中的顿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此时有多么不堪,从宴花楼被赶出来的时候,他几乎被活活打死。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和遍身的伤口淤青,会把这个人吓跑吧?
然而,那双手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轻盈的抚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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