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女使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捂住了朱琏的嘴。
朱琏自觉失言,却仍紧盯着阁上的人。她看见沈常乐此时换了一身赤甲,二话不说将手中刀刃架上了苏墨笙的脖子。
朱琏生怕他会杀了苏墨笙,提着衣裙便往阁上跳。朱琏是会武的,女使根本拉不住她,可还没等她跳上阁楼,众人身后陡然传出一声炸响,震得人双耳发麻。
朱琏回过头去,只见一条火龙猛然窜上天际,再慢慢爆裂成球状的烟花,最后消失殆尽。可这一声炸响,却让院子里的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常乐看准时机,举起手中刀刃冲众人大喊,“太师有令,要肃清京城,查除君侧奸党!这院子里的人都给老子听好了,从现在起,按照身份、官职从高到低的顺序排好,等着童大将军一一处置!如果有谁敢不从,或者玩花样的,老子就先拧断他的脑袋!”
“童贯究竟想干嘛?”人群之中有人哆嗦着问。
张昌邦趁机冷笑一声,“还看不出来吗,童太师这是在清君侧呐!”
清……君侧?
众人呆若木鸡。童贯今日刚回京,竟然这样跑来张子初的婚宴上大放厥词,挟持权贵。什么清君侧,他这摆明了是在排除异己,打压政敌嘛!
可他针对的究竟是谁?又想如何处置他们?所有人心中都悬起了一把剑。
☆、烽火起灼平安夜
“娘子,不好了!”
李秀云掩着团扇坐在喜房里等了许久,没把新婿等来,倒等来了陪嫁的丫头。
“出什么事儿了?”李秀云刚听见外头闹哄哄的,这会儿又忽然安静了下来。她这个新娘子偏又不能出门去瞧,简直如坐针毡。
“有兵将闯入了府宅,挟持了所有的宾客!”
“什么?!”绣着鸳鸯的团扇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带出了一连串脚步声。李秀云甫站起身来,便见门外窜来两个兵士,哐当将房门给关上了,然后一左一右杵在门口。
李秀云吓得和丫头抱在了一起。可二人等了好一会儿,外头的人不见闯进来,只是看样子不打算让她们踏出房门一步。
“爹爹呢?”
“家主被他们绑了,困在外堂之中。”
“那张郎呢?张郎人在哪里?!”李秀云心急如焚地拽着丫头的手问。
“不知道……自从贼人闯进来之后,就再没瞧见他了。”
“……怎么会这样。”李秀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恍惚着后退两步,宽大的青衣不小心拂落了桌上的莲花盏,啪嗒一下,琉璃四溅如珠。
人未至,灯先灭,这情形何等相似。
李秀云呆呆地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只觉得造化弄人。她不过是想亲手将这花灯交至那人手中,为何就如此艰难?
张子初,如今你又身在何处?
张府外,西曲子里,两个书生吃力地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正一步一缓地往张府上挪动。
“都怪你,磨磨唧唧的,这下好了吧,咱俩铁定要迟了。”
“怪我?”面对冯友伦的指责,范晏兮哭笑不得。他一大早陪着对方置办礼单,从城北跑到城南,再将这么大个箱子抬到这里,已经快累得半死了。
“张子初那小子也是的,娶妻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早些说,害我都来不及准备。这些东西还是我一家一家盯着铺子连夜赶出来的,现在掌柜们见了我都怕。”
“这都是什么东西?为何不让厮儿直接送来便是。”
“那怎么行!这些可都是我搜罗的好东西,什么徽墨端砚,汉白玉象书镇,犀角珐琅笔山,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个顶个的值钱!那些下人笨手粗脚的,万一碰坏了怎么办?”
“……”范晏兮下意识瞧了眼自己怀中那支略显寒酸的白梅绶带诗文笔,双颊微微发烫。好在他知道张子初从来不是看中金银的人,这支笔虽然不值钱,却也是他花了七日功夫亲手做的。
“快快快,再磨蹭下去,婚宴都快结束了!”
“不打紧,子初兄不是说婚宴戌时才开,特地嘱咐我俩晚些来的。”范晏兮话音未落,就听见前头嘭的一声,传来了一声炸响。
二人抬头瞧去,只见张府上空陡然升起一条火龙,等火龙在空中炸裂成无数星辰,才知那是□□制成的烟花。
“嘿,这小子还准备了烟火?!”冯友伦嘴一咧,抬头正看得起劲,谁料一辆马车迎面窜了过来,差点撞上他二人。
冯友伦与范晏兮连忙避让,手里的箱子左摇右晃,费了浑身力气才没磕着碰着。
“怎么驾车的,不长眼睛嘛!”冯友伦气得大喊,只隐约瞧见那车里探出半个簪花帽,片刻又缩了进去。
“算了,子初兄的婚事要紧,咱们快走吧。”范晏兮劝住了他。二人好不容易将这一大箱子贺礼抬到张府门前,却一瞧府前的仗势傻了眼。
在最后一缕残阳下,赤甲如血,潮涌般围满了整座张府。
“这……这怎么回事儿?”
范晏兮也一头雾水。他鼓足勇气上前问了几句,对方只说是奉朝廷之命,府中一干宾客无令不得出,晚来的人自然也进不去。问其原由,则一字不吐。
“张子初成个亲,怎么还惊动上朝廷了?”冯友伦看着大门紧闭的张府,急得是抓耳挠腮。他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那也不对啊,不是说好了戌时开宴的吗?这臭小子骗咱俩?”
坐在马车中的王希泽狠狠打了个喷嚏。他心想,也不知范晏兮与冯友伦刚刚有没有瞧见自己,早知如此,就该将他俩同姐姐那般,一并骗出城去算了。
“公子,咱们是直接去李邦彦府上要兵符吗?”驾车的汉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今他已是李家的新婿,就算事出突然,只要拿着欲救家翁的幌子,李府的人当不会怀疑他。
谁料王希泽却道,“不急,先去趟开封府衙。”
“开封府衙?您去那里做什么?”汉子本听说过这位是个不按常理出招的主儿,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儿上,对方竟还临时起意。
这不是要人命嘛!
“去报案。”王希泽搓了搓指尖,认真地蹦出三个字来。
孙济州今日不爽极了。他本约了几名好友放工后一同饮酒赏菊,可这眼看着天色渐黑,却一步也不敢离了自己的案桌。
童贯率师回京,阵仗必定浩大。他身为开封府事,肩负□□秩道,监护百姓之责。只有等到童贯和他的亲兵将士们走过了外城内京,入了皇宫,自己才算完事儿。
谁料等了又等,下头的小吏刚来报,说百姓们热情异常,自进城起便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童贯自也享受那般夹道相迎的场面,只顾一路挥手致意,走得是慢之又慢。这不,大半个时辰了,人才到朱雀门前。
孙济州叹了口气,负手在案前又踱了一个来回,转念想到此刻圣上与文武百官也在那集英殿前苦苦候着,心中才勉强好受了些。
“府事,不好了,外头有人击鼓!”
“什么?!”孙济州脸颊一抽,差点没骂出声来。今日忙了一整日已经够心烦的了,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犊子在这种时候还找他晦气。
击鼓鸣冤是当年包龙图所立的规矩。相传嘉祐年间,开封府衙行贿成风,报案需过层层关节,普通人家有时花光了所有积蓄,卷宗却还未递到府事手上。民间有谚,“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后包拯知开封府时,为了整治这种陈俗烂习,便于衙门前立大鼓,陈曲直,使百姓自鸣冤屈。于是谚改之,“关节不到,有阎王包老。”
这件事使得包拯在青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却把后来的府事们害惨了。百姓眼中无小事,邻家丢了一头牛,夫妻之间拌个嘴儿,都要来这衙门前敲一敲登闻鼓。有时官吏们忙得不可开交,府外却仍鼓声不断,实在委屈。
孙济州气呼呼地提着衣摆出了衙门,眯起眼瞧见那鼓前站着的是个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竟是个新郎官儿的模样。
“你你你……说你呢,别敲了。”
“明公,在下有冤要诉。”
“有冤?怎么,媳妇儿给人抢了?”孙济州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又好奇地瞅了瞅他脸上的那片银纹面具,张口便道。
男子闻言一怔,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鼓槌,“明公英明。在下不仅新妇被抢,连家翁与一众宾客也被人囚于府中。”
“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行事?”
“此人仗着手握兵权,枉顾皇法,还请明公替我做主。”
“手握兵权?”孙济州眼珠子提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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