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823章


秦太夫人嚎啕大哭。
“扶你们太夫人回去。”安国公下令道。
四个婆子进来,半拉半扶将秦太夫人带了出去。
赵煜身心俱疲,坐在桌边,杜九言和跛子进来,她拱手道:“圣上,府衙捕头跛子有话说。”
“今天辛苦你了,为了救桂王将手烫伤,待他醒来朕再另行赏赐与你。”赵煜道。
跛子拱手道:“这都是小人该做的,圣上不必客气。”
“小人要说的是,火势是从宴席室的碧纱橱里起的,小人进火场的时候,九江王的尸体在碧纱橱里,而桂王爷的则在靠窗的桌边倒着。因为有浓烟又有桌子阻挡视线,所以一开始没有发现桂王爷。”
赵煜愣了一下,问道:“九江王为什么在碧纱橱里?”
“这就不得而知了。”跛子道。
赵煜就想到秦太夫人说桂王下毒的事。九江王在碧纱橱里,火从碧纱橱里烧起来,这分明就是打算烧死九江王,而离的远的桂王,则在短时间内,幸免遇难。
但是又说不通,如果桂王真的要杀九江王,为什么下毒后又放火,自己还不出来。
这太不合常理了。
“余下的事情,我会再继续查证。”杜九言道,“火还在没有彻底熄灭,只有等熄灭了后,再进火场查证。”
“辛苦你了,你才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赵煜道,“朕今天着急了,和你说话的语气不好,你不要怪朕。”
杜九言应是。
“你也进宫去看看墨兮吧,想必你现在也是神思不宁。”赵煜叹了口气,“朕也回宫去了,明日早朝再商议九江王的丧事。”
安山王和怀王去世,都没有按照王爷的礼入葬皇陵。
但是九江王不同,他不是戴罪之身,所以应该要按照礼制筹办丧事。
“是!”杜九言应是,和跛子一起陪同赵煜离开九江王府。
赵煜上了御辇,杜九言送行后停立在九江王府门口,她看着跛子,凝眉道:“那个小內侍的话,你觉得奇怪吗?”
“奇怪。”跛子道,“按照他所说的言辞,桂王在九江王说出实情,既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中毒?”
“还有一件事。”跛子道,“几日前,有人给古墓里的人送了书信。我的人拿到了信并转交给了桂王。”
杜九言微扬,看向跛子,道:“如果,下毒的人是第三个人,你觉得会是谁?”
跛子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去宫里看望王爷,今晚如果不能回来,你去做几件事。”
她低声细语和跛子说了一遍。
跛子扬眉看着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我的猜想,所以需要求证。”她低声道,“明日我出宫,我们再商议。”
跛子颔首,道:“我去查。你别太忧虑,桂王福大不会有事。”
杜九言颔首,去了宫里。
天色已黑,坤宁宫里却灯火通明,太后和皇后以及钱嬷嬷几个人坐在桂王的床前,韩太妃和王太妃才离开,坤宁宫里只有女官来回走动的窸窣脚步声。
杜九言进去,钱嬷嬷正端着没有动过的膳食出来,看见她问道:“王妃,您晚膳还没有用吧,奴婢去给您弄点吃的。”
“给我随便弄点心就好了。”杜九言道,“垫垫肚子就行。”
钱嬷嬷应是,去准备膳食。
杜九言进去,皇后起身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太医说脉象很稳定,人就像睡着了一样。不定他就是累了睡的沉,明天早上就醒了。”
“让娘娘跟着担心了。”杜九言回道,“托您的福,他肯定没事的。”
皇后颔首,“你陪着母后和桂王坐会儿,我去看看圣上,他这会儿心里肯定也难过。”
“是,圣上心里不好受,还劳烦娘娘多开解。”杜九言道。
皇后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今年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
她说着,和太后行了礼出了坤宁宫。
第742章 风雪将至(一)
房间就剩下杜九言和太后,杜九言走到床边打量着桂王。
面色还是煞白,除了呼吸有些起伏外,看上去就和……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安静的桂王,杜九言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很不习惯,想上去掐他,然后听着他嘶嘶吸气求饶嚷嚷着喊疼疼疼。
可她没有掐,桂王也没有喊。
她叹了口气。
太后示意杜九言坐,问道:“你和哀家说说,从靖宁侯的事情开始说,哀家要听真相。”
她从一开始就料到了桂王关押靖宁侯,其中一定有原因。她自己生养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她不确定桂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他搭的戏台子,一起把戏唱完。
“靖宁侯的事情,是王爷和我一起做的一个局,他顺着对方给的线索,将计就计关了侯爷。一来是为了麻痹对方引蛇出洞,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对方害了侯爷,弄成畏罪自杀。”
“在宗人府,总比在侯府要好。”杜九言道。
太后眯着眼睛问道:“这个蛇,是九江王?”
“是。”杜九言点头,将她掌握的线索和证据都告诉了太后,又道:“……我回来,本就是打算和王爷一起,解开真相。现在看来,这一步省去了。”
“所以,我手上的这些证据,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太后凝眉道:“六指戒?拿来哀家看看。”
杜九言递给太后。
“这戒子,是他母妃给他做的,哀家倒没见他戴过。”太后道,“他一向不喜自己的六指,倒是他母妃为了哄着他,给了做了这种戒子。”
杜九言扬眉道:“当年的季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王爷说,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生病吃药,和您的关系也不好。”
“哀家进宫前整一年,她掌六宫职权,凤印在她手里攥着的。各宫各殿里都是她的人,连哀家住的坤宁宫她都有胆子安插人手。”
杜九言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季贵妃还曾掌权整一年之久。
这一年,她能做的事太多了。
“哀家自小就在家当家做主,还怕了她不成,所以哀家拿到凤印就拿她开刀了,斗了两局,她简直不堪一击。后来哀家怀孕,也就没什么心思去整她,正好,她趁着机会天天往先帝跟前凑,没过几个月也有了身孕。”
“娘娘,她进宫身边带了多少人?她掌权一年说不定宫里的人都是她的了。”杜九言道。
太后摇头,否定道:“她没这个聪明劲,也没有这个手段。”
杜九言觉得不一定,能提拔申道儒留后路,能生出儿子并将儿子养的很出色的女人,不可能很简单的。
可太后也不是盲目自大的人,杜九言若有所思。
太后接着道:“她成天防贼似的防着哀家害她肚子。哀家才不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要弄,也弄死她。”
“一个没娘的孩子,哀家还不是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哀家生产那天,她还挺着肚子过来陪,说了一堆认错的话,哀家当时恨不得将她撵出去。”
她正疼着,对方叽叽歪歪说半天废话,她能忍着已是修养。
“哀家生了儿子,她就没有再来,谁知道她难产血崩,亏了身子差点死了。”太后道,“估摸着,是做多了亏心事,心虚而至。”
杜九言道:“不是您做的?”
“哀家生的是儿子又不是女儿,何必去害他。”太后道,“她生个儿子还是女儿,都不与哀家相干。”
赵家子嗣繁茂,满朝只有一位公主,可也只活了两个月就去了,其后,后宫里是一位公主都没有。
“后来她去世,也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吗?”杜九言问道。
太后喝了口茶,点头道:“她死是确实因为生病。掉了许多的头发,不到一个月就瘦若枯柴。哀家问过太医,太医说她得了罕见的病症,药石难医。”
杜九言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你现在怀疑,是季太妃在死前布了个大局,她死后,将这个局给了九江王?”太后问道,“他干什么,想要篡位登基?”
除了这个理由,她们想不到九江王还有什么理由害那么多王爷。
“想不到啊,她居然有这个能耐。”太后回忆以前的事情,杜九言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徐徐落下的雪花,陷入沉思。
这一天,她接受到了很多讯息,所以,她需要沉淀一下整理思路。
“九言,”太后看着杜九言,“如果季太妃真的布了这个局,想要九江王篡位的话,秦太夫人没有理由不知道。”
“要不要哀家将秦太夫人弄到宫里来,逼她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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