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第67章


晏凤元轻笑了声:“若要杀你,即算本王在你面前,你又能奈本王如何?”
银狐与他对峙半晌,终于愤愤地让开了。
晏凤元与裴遇下了马车,看着马车朝前驶去,车轮在青石路上发出辘辘的声音。
晏凤元边朝晋王府踱步而去,边对身侧的裴遇吩咐道:“做得利索些。”
裴遇应了一声,转瞬又不见了身影。
晏凤元独自走到了王府门口,停了脚步,平静地望着站在门口的葛铁和他身边的禁卫军:“这么晚了葛公公有何事?”
葛铁道:“皇上请王爷移驾看戏。”
晏凤元笑了笑:“皇上好兴致。”
葛铁欲言又止,只道:“王爷,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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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穿
晏凤元跟着葛铁到了京郊的小林子里,这里平时无人,此刻却围满了禁卫军,手中的火把如繁星将夜晚照得如同明昼。负伤的王鑫和银狐跪在晏梓伏的马前,裴遇被缴了械压在地上。
晏梓伏朝晏凤元笑道:“八皇叔来了,想必已经知道这是出什么戏了。”
晏凤元有点恍然,似乎酒意还未消散,好半天才道:“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晏梓伏道:“那王鑫你来说吧。”
王鑫悲愤道:“晋王,你与我何仇何怨,竟要将我逼到如此地步!你用那么下作的手段陷害我与银狐公主便罢了,你已经将我逼得丢官弃家,却连我一条命也不肯饶,非得要赶尽杀绝吗?!”
晏凤元仰了仰脸,颇为不屑地瞥他一眼:“王鑫,你在建珠城倒卖兵粮、勾结番邦、屯兵自重,条条罪名都够你死一万遍不足惜,何来本王对你赶尽杀绝?”说罢又朝晏梓伏道,“王鑫根基盘结,势力已成,朝廷不可轻易夺他权,臣只能出此下策。”
不等晏梓伏说话,王鑫便抢着道:“晋王一向说话冠冕堂皇,真以为就能蒙蔽圣上了吗?我死不足惜,你手下能人数不胜数,有一万个法子可以弄死我王鑫,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搭上银狐公主?你当真以为你的秘密不会再有人知道?”
晏凤元冷漠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感情,连厌恶都没有,仿佛只是在看路边一条垂死的恶犬,并不值得耗费任何情感。
世人都说晋王好,可王鑫非常讨厌晋王,在他眼中晋王比欧阳珏更讨人厌。欧阳珏虽是靠着佞幸上位,却还能说上两句话,关系最好时还相互打闹玩笑过。
可晋王不这样。王鑫就没见晋王真心实意地对自己说过哪怕一句话,笑都没笑过。
王鑫第一次看到晋王的时候才十多岁,正是少年年纪,看到相貌好看、身世高贵又名声远播的殿下定是有心攀谈的,甚至激动得差点结巴起来。可晋王笑也不笑,疏离又审视地看了他两眼,让侍从给了他个红包,随口应了声“王老将军一生为国,你当好好磨砺为他光耀门楣”的场面话便扬长而去,一盆冷水浇得王鑫僵在原地。
谁稀罕一个红包啊!又不缺钱!
后来王鑫长大了些,被调进宫里做侍卫首领。他看着晋王仍旧一副仿佛天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对谁都不见多热情,唯独对着他的皇侄晏梓伏才露出了真心的笑。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晏梓伏是皇帝。可令王鑫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晋王对欧阳珏也十分亲切,就因为欧阳珏是晏梓伏手牵着手带来的?
王鑫亲眼看着晋王拍完欧阳珏的头又去拍肩膀,拍完肩膀又拽着胳膊研究了一番,还对谈说笑,笑得容光焕发的,最终十分满意地亲手塞红包给欧阳珏。
还给了两个。
恐怕是把晏梓伏那份一并给了欧阳珏。
凭什么。
王鑫自觉看透了晋王,晋王根本不是什么公道严明的贤王,他就是个热衷权位一心媚上的人而已。只不过胎投得好,所以这世上只有皇帝是需要他讨好的,至于其他人就什么都不算了,根本无需在意。虚伪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晋王从没变过。在他眼中王鑫此人仍旧只是路边的一条狗,多看一眼都是赏赐。可他其实并不配。
想到这里,王鑫瞪着晏凤元的眼里更恨了,几乎是咬着道:“除了要杀我王鑫,恐怕晋王更在意的事情是能否破坏札木与我国结亲议和吧?毕竟晋王与阿尔伦为同母兄弟,札木与圣上要联手剿杀阿尔伦,晋王又如何忍心坐视?”
晏凤元面色不变,只是眼皮轻轻抽搐了一下。
晏梓伏都没料到事会发生到如此地步。事实上银狐今日白天才找到他求助,口口声声说晋王逼着她跟王鑫欺君罔上,更打算杀人灭口,因此他才将信将疑地来了这么一出。原本他也不懂晏凤元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的方法铲除王鑫,只打算利用王鑫来探知真相。事后王鑫还是得死,可晏凤元仍旧是皇叔,是晏家唯一能靠得住的人。只要晏凤元没想着要他的命,那能忍的他就都勉强忍一忍。
但现在王鑫说晏凤元是阿尔伦的同母兄弟?!
晏梓伏没见过阿尔伦的真面目,只听说阿尔伦常年戴着一副狰狞的面具。难道是同母所生难免面貌相似,因此阿尔伦才以此逃避他人猜疑?
晏梓伏质疑地看向晏凤元:“……皇叔,他说的是真是假?”
晏凤元抬眼看他:“臣与阿尔伦确实是一母所生,但臣从未想过叛国,也与阿尔伦毫无感情。”
银狐嗤笑道:“说这话你自己信吗?那阿尔伦可真是可怜,他为了不让人怀疑你的身份而成天戴着面具,我都几乎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这还不叫兄弟情深?他对你比对札木还亲哪。”
晏凤元理都没理她,只看着晏梓伏。
晏梓伏问:“皇叔,这便是你一直拒绝朕,甚至不惜断袖的缘故吗?”他恍然大悟,追问,“所以皇叔你是故意和顾知觉串通一气来哄朕的是吗?”
晏凤元沉默了一阵,缓缓道:“前一个问题,是。后一件事,不是。”
晏梓伏拽紧了马鞭。
晏凤元深深地呼吸,垂下了眼帘,道:“臣以母妃身份为忌讳,不敢说出来,因而只能用别的法子婉拒皇上美意。臣那日说过,是臣引诱了顾大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晏梓伏又想了想,问:“那他究竟是不是阿珏?”
晏凤元:“不是。”
晏梓伏忽然笑了:“你在骗朕。晋王,你猜朕如今还有几分信你的话?朕算是发现了,你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即算被拆穿了还能一副坦然气度,还真是天生的本事,连朕也要自愧不如。”
晏凤元欲言又止。
或许真是天生的本事,毕竟他的出生便源于一场谎言。一开始母妃只是为了给木蒂做内应才假意跟父皇私奔,这才有了他。后来母妃动了真心,可父皇也终于知道了真相,两人从此决裂,相互折磨直至死去。
晏凤元不想说这些,他不想让任何人再去说这些事,因为十分不光彩。
晏梓伏又追问:“怎么不说话了?”
晏凤元道:“臣无话可说。”
晏梓伏:“你当然无话可说,你就为了保护你的身世秘密而利用顾知觉?你以往跟朕说得冠冕堂皇,说朕为了一己私情而毁了一个国之栋梁,可如今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
晏凤元平静地道:“臣这一生从未因私情做什么事,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社稷百姓。臣已竭尽所能补偿于他,若仍是注定有愧,那也没什么办法。”
晏梓伏几乎要笑了:“皇叔,你竟能说出这话来,当真是无情的吗?”
他说这话是为了戏谑,晏凤元却认真地蹙起眉头想了很久才答道:“或许吧。”
晏梓伏摇了摇头:“朕仍旧不信你的话。没有人会不生私情,朕自然不能,顾相也不能,当年的竹樾更不能,就连欧阳珏也不能。皇叔你也不可能。”
晏凤元笑了笑,没说话,也没什么能说的。
事已至此,已经成了一场闹剧。
王鑫和银狐被秘密带走了。晏梓伏并不想留他俩的命,打算顺着晏凤元的计划斩草除根。
至于晏凤元,则被软禁进了皇宫后苑当年他母妃所住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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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与他好,就会信他
晏凤元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欧阳珏。晏凤元也不觉得惊讶,甚至毫无神色波动,默然地移开了目光,上了禁卫军牵来的马。
欧阳珏的表情还有点茫然,身体已经自发地走了过去,站在马前,仰头看着晏凤元。他看了一会儿,抓住了晏凤元揪着缰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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