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_Wing》第10章


抚她,推开挡路的人径自往内里赶,直到亲眼见到了萧晟的尸首。
萧晟尸体就摆在正堂中央,周围跪了一圈人,都哭得凄凄惨惨,侍女们拉着二姨娘,许氏已经晕过去两回,每次醒来都喊着“我儿”,那凄厉的哭声实实在在催人心肝。
萧仲孺看清了躺在那儿的人是谁,也失声叫了一声“晟儿”,眼前一黑,往后退了退半步。
“老爷!”刘氏和下人急忙扶住了萧仲孺,唯恐他也倒了下去。萧仲孺缓了缓,拂开身边之人,跟着便向萧晟走去。萧晟一脸灰败,身上着件寝衣,合该是后来的人给披上去的,萧仲孺伸出微颤的手,碰了碰儿子的脸,萧晟走了有一阵子,早就凉透了。萧仲孺怔怔地看着他,连吸了几口寒气,半晌,他才转过去看那一地跪着的人。
在萧晟的尸首边,顾钧正被几个壮实的仆妇押着。他也只穿着件松垮的中衣,披头散发,不知是吓懵了还是如何,一脸失魂落魄地跪坐于地,两只眼眨也不眨,好似连哭都忘了怎么哭。这会子,许氏晕过去又醒来,她瞧见钧哥儿,跟见着杀父仇人一般,跌跌撞撞地过去欲将他亲手掐死:“你好狠的心!好狠呐——”
“二奶奶!使不得啊!”
眼看又要乱成一锅粥,萧仲孺蓦地冷声叱喝:“放肆!”
老爷一出声,下人便是将二姨娘绑也给绑走。许氏被拖下去后,堂中顿时清净下来,只留一点抽抽噎噎的呜咽声。顾钧被下人给拿到老爷跟前丢下,当他瞅见那双金丝靴时,红着眼缓缓抬头,这方看清了萧仲孺的面目,只不过,老爷以往对钧哥儿多是温柔亲近,眼神何曾这般冰凉过。
老爷……顾钧无声喃喃了句,怔怔地扭头看了眼死去的萧晟,颓然地一坐,一滴清泪从眼角滚下。
萧仲孺冷眼看着顾钧,他对钧哥儿的怜意和不舍,随着萧晟之死,仿佛都在一瞬间化作了乌有。他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比现在更硬过,然而在开口时,萧仲孺却出奇地平和:“钧儿,你如实说,”他说话极缓,像是有气进而无气出,“大哥儿……究竟是如何死的?”
顾钧擦去了泪,像是已经平静下来。他看看萧府堂中众人,终于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出事情的原委——
萧晟从寡妇那儿得了助力的春药,又亲身试过,便知那淫药有多灵,此下就要和顾钧一度春宵。钧哥儿亲眼看他把那来路不明的药给服下,阻扰不及,便又让大哥儿推回床上。萧晟今夜果真不同以往,那根儿红红烫烫,势头比起往日,堪称生猛。顾钧见了,只隐隐发忧,萧晟却是猴急得紧,偏要与他做那件事,可他午间才在寡妇身上淫过两回,精都丢过了,这会儿哪还有多的,那鸡巴只硬不大,进去恐怕不够爽利,萧晟不想从钧哥儿身上下来,还嚷嚷婢子进屋里,把那放着淫药的胭脂盒给他取来。
婢子入屋把盒子给他,顾钧就看他倒出三颗来,不由分说就吃了下去。这药下腹,不过眨眼,萧晟就觉全身血液激流,便将下人撵出去,回头来笑嘻嘻压住钧哥儿。顾钧只觉他浑身烫得吓人,着急说:“你服了这么多,可会有坏处?”萧晟哪有顾忌,只道:“哪有什么坏处,你一会儿试了,就知有多厉害,保管要生要死。”遂分开顾钧双腿,握着发胀的物件抵住湿缝儿,挺腰插了进去。
这回萧晟确是能的,那根儿才进去龟头,便让他爽得要死,也管不得顾钧是初次,硬要往花房内力干进去。顾钧扭开头咬牙死忍,耐住大哥儿全根进来,还未顶到尻结上去,萧晟就抽出挺进,厮磨十几来回,这才打算要好好快活一场,萧晟忽觉脑袋发晕。顾钧感觉他不动,回头一瞧,便看大哥儿脸红似着火,脑袋津津出汗,神色极是吓人。他急忙起来,就看萧晟那根直直翘着,马眼处竟滴出血来。
“来人啊!”钧哥儿赶紧穿上衣服喊人进来,下人见此画面无不惊骇,去请大夫来的当儿,丫头们帮少爷捋管,萧晟痛苦大嚷,射出的只有血水,很是骇人。不等大夫赶来,萧晟陡地“啊”地惨叫一声,人……就没了。
萧府众人听到此,无不骇然,又有大哥儿屋里的香荷来作证,确实是亲眼见下大哥儿服了那胭脂盒里的药丸,那之后阳根就射血不止,没多久死去。这屋中这么多人,谁会想到萧晟竟是因此而亡,禁不住又有人哭,刘氏过来打了钧哥儿一个耳光,哭着骂他道:“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大哥儿……大哥儿的事情,如此要紧,你竟也不作一声,瞒得我们好苦!”
顾钧身子歪了歪,又跪直了。刘氏急着发作,实则心里发慌,钧哥儿是她的人,婚事也是她一力促成,这会儿出了人命,怕不但保不了钧哥儿,连自身都难保,看老爷神色莫辩,忙跪下来道:“都是妾身糊涂,被那顾家的蒙了眼,招了个丧门星回来!妾身……妾身对不起萧家列祖列宗啊!”
夫人一跪,下人们都跟着跪下来,嚎哭一气,惟萧仲孺一脸漠然,他慢慢地扫过所有人,目光最后落在了顾钧身上。钧哥儿半边脸肿起来了,却不辩解也不求饶,好似心也死了一样,这副样子,竟比堂中任何一个痛哭的人,看起来都还要来得凄凉。
“去……”萧仲孺扬了扬手,“去将那寡妇,还有配药的大夫……不止,当日谁跟晟儿出去,每一个人,不管是谁,都给我拿下来。”萧仲孺交代了所有事情,该拿的拿,该抓的抓,少爷屋子里的下人都押下去了,顾钧也被抓起来,关进了柴房里,等罪人都抓齐了再一起受审。
一切都处理妥当,人一个个散了,刘夫人也晕过去,让人抬下去了。偌大的前堂,只剩下萧仲孺和他儿子的尸体。
夜晚总算回归了它该有的静默,萧仲孺沉静地看着萧晟的尸身,袖子上还沾染了已经干涸的血渍。他又一次探出手,抚了抚萧晟冷冰冰的脸庞——虽然这儿子一点出息都没有,却依然是他的亲骨肉……
萧仲孺缓缓俯下身,将脸贴在了那冰凉的颊上。富丽堂皇的萧府大堂,只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凄凉地回荡着。
萧府办丧。
萧大少爷因服过量春药而亡,萧太傅盛怒,命人捉拿寡妇、卖药的、配药的大夫和国子监监生等等,共有三十几来人。萧仲孺不假他人,一个个亲来审问,先是那给了大哥儿春药的淫妇,直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用上大刑之后,再将卖寡妇药的,和配药的大夫一家一并处死。再跟着就换到吕弼,那吕监生原是想讨好太傅之子,哪知把人药死了,活活被吓疯了,萧仲孺非但不可能放过他,连吕氏家中父兄也以谋害太傅子嗣之罪一同下狱。其他的国子监监生,尚算无辜,却也不能好过,关了半月后,回去才发现家里父亲被贬,还有的被流放出京,原是富贵门户,这一下子落得凄凄惨惨,好不落魄。
因着萧晟之死,萧仲孺一层一层往下细查,牵连者到后来不下百人,搞得朝中风声鹤唳,无一日停歇。萧仲孺手下也有几个得力的心腹,非冯侍郎或魏骞那种佞幸,其中一个卢录事于萧晟下葬之后,同萧仲孺道:“大人,今那寡妇和大夫一家都已经伏诛,此事大不幸,实也是一场意外,再追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
萧仲孺看看自己这学生,道:“你也认为是意外?”
卢录事跪着不语,萧仲孺说:“我也知道,这是一场意外。”他在棋盘上下了一子,仿是自言自语,“可它越是毫无破绽,我就越是觉得古怪……”
萧晟已经死了半月,萧仲孺再提起他,虽仍觉得痛心,但也理智得多,不似一开始跟杀红了眼似的。他话这么说,实际上却无凭无据,萧仲孺琢磨了几个日夜,仍是说不清这古怪在何处。
所以,萧晟之死,确实是非人所害。这只是一场意外。
萧晟头七之日,萧仲孺命人将顾钧拿到眼前来。
除了萧仲孺之外,尚有刘夫人、萧晟生母许氏等萧家几人在。钧哥儿在柴房里关了几天几夜,倒没受什么折磨。
因着要见主子,他们给顾钧换了身衣服,简单收拾一番。顾钧一进来,就跪在老爷夫人面前,除了问安,并不多说一个字,也不哭,自然也没有求他们饶恕。
萧仲孺时隔多日,又见着了钧哥儿,他面上仍是冷冷淡淡,只心里犹似一潭清水打翻了一般,晃晃荡荡,无片刻安宁。他盯着钧哥儿半晌,缓声问:“顾钧,你可承认,晟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顾钧并未开口,二姨娘抽噎地抢话道:“怎么不是他!若不是他,大哥儿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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