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第83章


王起本想阻止,却也晓得自己阻止不了,只得迅速派人去叫杜白。
天色已微明,周冶与杜白尚走得不远,也晓得他们身后跟着华阳阁的尾巴,但周冶并不在意。他心中明白,即便明日沈如茵晓得自己离开,也必定不会让人将自己再叫回去。
以她的性子,必定心中很是愧疚,不会再干预自己的行踪。
杜白看见周冶晦暗的神情,忍了忍还是不禁问道:“先生这般不告而别,就不担心姑娘难过么?”
“人生本就是不断经历生离死别,我迟早须得离开。”他垂首看着手中木簪,那是她及笄之日他所赠的,前几日无意间在她房中瞧见,临走时便去拿了回来。
木簪已被磨得十分圆润,一看便知她戴了许久。
周冶手指缓缓摩挲着簪头纹路,最终将它紧紧攥在掌心,轻笑一声道:“叫我如何面对今日之后的她。”
杜白不大能理解他的行为,不由疑惑道:“若您当真放不下,却为何从不争取?”
“许多事,并非争取便有结果。更何况……”他将木簪收进怀中,瞥向杜白手中的几个小药瓶,低声喃喃,“何必拖累。”
杜白微微一怔,亦低头看着手中药瓶,思索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将药瓶收进包袱,拢着包袱抱在胸前,牵强笑道:“先生不必担心,有区区在,必能让先生活得长久。”
“我此生仅有一憾,那便是未能寻到佘先生。”他顿了顿,“不过想来也是寻不到了,既然如此,便是长久也无谓。”
这样的心态实在不利于他的病,杜白正欲再劝几句,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车夫将头探进帘子道:“二位公子,有人拦了我们的路。”
杜白与周冶对视一眼,道:“区区去瞧瞧。”说罢他掀开帘子下了车,却见是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华阳阁中人。
那人见了他便行礼,“小公子出事了,阁主吩咐请您回去。”
闻言杜白正犹豫着,周冶不知何时下了马,在他身后出声道:“你回去罢。”
杜白讶然回身,问道:“那您呢?”
“我自会照顾好自己,你不必忧心。”
“不行!”杜白语气焦急,“您一个人叫区区如何放心?不如同区区一道回去……”
“你不是备了许多药么,再者,我此番一路往南,会寻个气候温暖的地方定居,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周冶伸出手,略微一顿,随后拍了拍杜白的肩,“你知道我不会回去。”
说罢他转身便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路。
杜白望着擦身而过的马车,一跺脚就要追上去,却被那人拉扯住。他气恼地甩开手,怒道:“你让阁主找别的大夫去!”
“杜大夫!”那人再次拉住他,慌忙道,“阁主夫人也出事了!”
杜白身子一僵,回身揪住那人衣领,“你说什么?姑娘如何了?”
那人喘了两口气,方回道:“小公子得的乃是传染之症,现下阁主夫人与小公子同处一室,兴许……”
“怎么不早说!”杜白推开他,扭头望着马车,踌躇一番,又道,“你追上去与周先生说——就说姑娘出事了,他一定会回来。”
语毕他伸手夺过那人手中的马,翻身上去驾马而奔,留下那人两头交望,欲哭无泪地自言自语:“这是要我徒步追上马车么……”
杜白赶回去时,华阳阁内已乱成一锅粥。他胡乱抓了一人询问,才晓得宁扶清与沈如茵皆进了那间屋子,一时也顾不得准备什么,踢开门便闯了进去。
沈如茵一见是他,连忙起身撵他,“先去给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一层再进来,你倒下了还怎么救人?”
杜白不依,伸出一只手走向她,“先让区区瞧瞧您是否有碍……”
“我没事,你快出去!”沈如茵转身背对他,垂眸看着摇篮中的小面团。
沈颜浑身冒起小红疹,脸色发红,正大口穿着粗气。
这模样她曾经在电视里见过多次,十分像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天花。在现代,天花已经被完全消灭,再也不能危害到人类,可在古代,这是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高的,且毫无治愈之法的疾病。
她晓得这病无药可治,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默许宁扶清将杜白叫了回来。
杜白争不过她,最终妥协地将自己裹了几层方才重新进了屋子。
先替沈如茵与宁扶清诊了脉,确认他二人无碍,又将二人也包裹起来,他才放心地去瞧沈颜。
沈如茵被宁扶清揽在怀中,紧张地观察杜白的神色。只见他眉头高蹙,神色愈发凝重。
她觉得头皮发麻,被宁扶清握在掌中的手微微发抖,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是天花么?”
杜白诧异地看她一眼,放下沈颜的小手,摇了摇头道:“不是,此症可解。”
“那、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杜白喟叹一声,“虽并非天花,却也是瘟疫的一种。此症区区在多年前曾见过,只是到如今,似乎又有了些变化。”
沈如茵忙问:“那你能治么?”
“给区区一些时间,必定能治好小公子。只是……”杜白忽然望向宁扶清,忧愁道,“只是,这病怕是外面带来的。”
宁扶清稍加思索便知道杜白的用意,当下颔首站起身来,“知道了,我这便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 天热了,让瘟疫出来溜溜吧。
第81章 又别
沈如茵跟着他站起身来; 拉住他衣摆问道:“外面带来的,也就是说有什么地方发生了瘟疫吗?”
“不错。”宁扶清拍拍她的头; “我会与王起去查,近日你不要乱跑。”
她点头答应,看向杜白道:“你确定我和阿清都没有问题了么?”
“若您没有接触过小公子,必定不曾染病。”
“那就好。”她先前匆忙; 未能防护,但也谨慎地未曾接触过沈颜; 更不曾让宁扶清接触。
待到宁扶清离开,她又细细地与杜白了解了这种瘟疫。
听杜白的描述,能确定这种瘟疫不能通过空气传播; 如此便大大减小了传播范围; 凡是未曾与沈颜接触的人应当都未曾染病。
并且,普通的接触其实也是不会染病的; 只有当接触到患者红疹化脓的脓水时才会传染。其次,当接触到患者的血液时也会被传染。
不过以上途径都算是小范围内的传播,若是大面积传播,最快最主要的传播途径还是通过饮食,尤其是当饮用的水源出了问题时; 便是毁灭性的灾难。
“这病区区虽有法子医治; 但麻烦之处在于所需药材价格高昂; 若真是传染开来,那就……”谈及此处,杜白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声; “只希望殿下那里的消息不坏……”
“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了。”沈如茵站起身来,“麻烦你尽快寻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得去跟他说说。”
她心中隐约能够确定就是自己猜的那个人,却发现宁扶清也早已猜到,待到她去时,那人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宁扶清坐在上首,眼神虽冷冽,身上却还是那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王起站在下首,身上一样裹得厚实,她看着觉得好笑,忙上前去将那几层扒下来。
他瞥她一眼,嘴上道:“这人很可能惹上了瘟疫,你就不怕我被传染?”行为中却没有半分要阻止她的意思。
她对他的信任感到欢喜,将杜白告诉她的解释了一遍,随后看向跪在堂中的奶娘,对正在与自己身上那团白布战斗的王起问道:“你们是怎么怀疑到奶娘头上的呢?”
王起略一低头,答道:“回夫人,属下查过了,近日来,只有这奶娘曾出府探过亲,其余下人皆未曾离开府中半步。”
“恩……”沈如茵点点头,又问向奶娘,“你知道自己染上了瘟疫么?”
奶娘听见问道自己,砰的一声叩在地上,脊背颤抖道:“婢子……婢子不、不知……”
“那你知道你们那里有人染上了瘟疫么?”
奶娘的头埋得更深,“婢子知道……”
“这么说,小公子的瘟疫的确是源于你。”
奶娘抬头惊恐地看向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不断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我饶你?”沈如茵冷笑一声,“现在是看瘟疫饶不饶你。”
说罢,她也不理会哭得涕泪横流的奶娘,回身对宁扶清道:“当务之急是要去找到这场瘟疫的源头,既然已经确定了是奶娘带回来的,那便去她的家乡查一查。杜白说治瘟疫所需药材贵重,若是蔓延开来,定会死很多人……”
宁扶清赞赏地点点头,微微抬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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