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第85章


口中所说几乎都是穷人患病的情况。
事实上,当她听到是许多人同时犯病时,她就已经知道一定是水源出了问题。只是这究竟是自然发生还是人为,还需要让杜白看一看——即便她心中已经几乎确定此事是人为了。
村内共有三口井,位于村口的那一口井内果然有问题,另外两口井都没什么问题,也因此,村内譬如村长等人还未曾患病。
不过村长说喝了那口井中井水的人也有未曾患病的,对此杜白的解释是确实有体质特殊的人不会染病。
沈如茵默默地想,可能是这些人体内有抗体……
由于一时还看不出来究竟是水质发生了变化,还是人为污染,杜白装了一罐异常的井水与一罐正常的井水打算带回去慢慢研究。
王起那边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沈如茵也觉得不好过快下结论。
随后杜白又前去探望了村中患者,确认其症状确实与沈颜和奶娘一样。
村长担心病人情况,问向杜白:“请问大夫可有法子医治?”
杜白眉头紧蹙,一副忧心的模样。
沈如茵知道他心中忧虑,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回村长道:“有是有,不过还需要一些时日。”
她顿了顿又问道:“村长可还记得村里人染上瘟疫那日,村中有什么异常?”
“这……”村长为难地挠挠头,“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大概,没什么异常罢……”
她点点头,“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那井里的水您记得要交代村中人不要再喝,已经患病的人要好好隔离,等大夫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还会再来。”
说罢她转向杜白,“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杜白回神,将各注意事项一一说明,便与沈如茵一同离开。
回到与王起约定好的地方,便见他们已经等在那处,手上也拿着两个罐子,装了两种井水。
王起描述的情况与沈如茵三人所见无差,甚至还有一个非常微妙的巧合,那便是两个村子患病的人皆是喝了离村口最近的井水。
事实显而易见,但两个村子的人都说记不住那日有什么异常,因此他们一时无法查到究竟是谁人所为。
回到府中,杜白很快便查明这与一般的水质变化不同,至于其中有什么样的不同,杜白唠叨了一大段,沈如茵一句话也没听懂。
不过她也不需要懂,她只需要知道这件事确定是人为便够了。
“若要让井水中携带致病因素,只需向井内投放患者的血液或脓水。血液有颜色与腥味,容易被人发现,因此他们投的大概是脓水。”杜白一边思索一边道,“只是脓水不像血液那般容易收集,区区猜测,他们或许投入了患者的衣物用品,姑娘若派人去查一查村子周围遗弃的衣物,或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沈如茵看向王起,后者了然地点了点头。
杜白又道:“这种瘟疫与往常那种略有不同,区区想应当是有什么地方近期才发生了瘟疫,朝着这个方向,应当也有所收获。”
“好。”
沈如茵没想到往常一般不会在事上多舌的杜白此次竟会出奇愤怒,并且主动提出想法,顿时暗叹杜白实在是医者仁心,比起大毒王,他显然更适合当一个大夫。
“有了这井水,区区应当能够尽快开出药方了,还请姑娘让区区独自待一会儿。”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沈如茵略带一丝讶然答应着,方要出门,忽闻杜白在身后问道:“姑娘为何不问问周先生如何了?您对他,难道就没有半点担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 幕后大boss快要露面了……
看了看前面的部分,总觉得剧情方面铺垫得不够,要不是因为时间有限,这大概会是个百万大长文……
第83章 隐忍
沈如茵愣住; 杜白向来安分谨慎,从不过问她的想法与决定; 此次也是过了这许久才终于问出口,但他最终问出了口,想必内心对于周冶,是真的有万分尊敬。
可他这样问出来; 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她何尝不担心。知晓他们离开时,那样紧急的情况下; 她第一反应竟不是担心沈颜的病,而是盈满了对周冶的愧疚。
可她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她一没有办法腆着脸去要求周冶留下; 更不愿意亲自送他离开。
漫漫人生; 她竟因一个小小的选择进退两难,习惯性地又要躲起来; 但终究有人要将她拽出来面对。
杜白定定地看着她,面色罩着一层恼意。
沈如茵知道他心中为周冶不平,可是也没办给他一个像样的回答,只得微垂了脑袋道:“他的意愿,我没有什么立场反对——等到瘟疫的事情了了; 你就去陪着他吧。”
“区区实在看不懂; ”杜白手中的笔停在宣纸上; 墨色晕染开来,他却恍若未觉,“您和先生; 明明互相都舍不得,为什么非要弄成这个局面?就如同往常一般不好么?先生他——他即便听见您出事的消息,也不愿意回来,只是留在苏安等您一个平安。”
沈如茵凝视着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懵懂青年,他明明不小了,明明是个日夜与毒物打交道的人,心思却澄净得不像话。在他眼中,只有她和周冶的命令最大,别的事情,从来不会多问多想。现在,他却也开始疑惑了。
她也觉得以前的日子很好,不论是病怏怏的周冶,还是看见好吃的就移不开眼的周冶,只要在她身边,都让她觉得安心。
心里装着太多人,时刻牵挂时刻担心,的确很费心神。但她觉得快乐,觉得安稳。若是有一天,她没有人可以挂在心上了,那该有多可怕?
享受了现在这样有人陪伴的温暖之后,她大概再也没有办法忍受曾经孤苦的日子了,那会逼疯她的。
想到此处,她忽然豁然开朗,带了笑意对杜白道:“只要他还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世上,即便不能在一处又有什么关系?”
杜白若有所思地微怔,待沈如茵走了两步又将她唤住,“有一句话,区区不晓得该不该说。”
她点点头,“你说。”
“姑娘成亲前夕,先生喝醉了酒,说他送了您一把桃木梳。区区问是何意,他说那是白头偕老之意。”
沈如茵心跳漏掉几下,呼吸不稳地听见杜白继续道:“他说,‘我欲与白头,终不能白头,便祝与白头。’”
我想与她白头,却不能与她白头,于是便祝她与他白头。
说完这句话,杜白惊讶地看见自家姑娘慌张地夺门而出,连一句回答也吝于交代。
他细细咀嚼那句只记在脑子里而未曾往心里去的话,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周冶对沈如茵的情意,一时唏嘘不已。
沈如茵奔出门外,两只腿便如灌铅似的沉重,每一步都走得身心疲累。
她至今才明白,原来周冶从来不坦露他的心思,并非因为知道她心里有宁扶清而做出退让,而是因为他的“不能白头”。
他一直以来都活在“命不久矣”的自觉中,所以从来不牵扯任何人,即便对待尊他为兄的杜白,也素来冷淡。
她自己是个凡有值得便对其交付真心的人,会自然而然地关心在乎的人,会将所有待自己好的人放在心上,从来不介意与别人牵扯上什么尘缘。
所以她不能明白周冶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种不能肆意交付情感的心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当初她看书时心疼宁扶清被人所伤,何曾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伤了别人。
可惜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莫奈何,求不得。
杜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日夜,终于颤颤巍巍地从门内递出一个药方子,随后两眼一翻累倒昏睡在床上。
沈如茵吩咐人照顾他,便急匆匆拿着药方去救沈颜。
那小孩童被病魔折磨,已经连奶水都喝不进去,眼瞧着不被病死也要被饿死,终于得到拯救。
看着沈颜气色好转,她这才有心情询问王起采购药材为村民们送去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哪知王起并不在府中,一个小丫头瑟瑟道先前有人来向副阁主禀报,之后副阁主便神色慌张地领了好几个手下出了门。
送药材这等小事本不必劳烦王起这样的人物亲自前往,看来是出了什么麻烦事。
可她询遍手下,也没有人知晓王起去了何处。
忐忑地在沈颜身边等到半夜,才有小丫头慌忙来报,说王起回来了。
她起身还未踏出房门,便与疾风般卷来的王起撞个正着。
王起扶住她,连道歉也没来得及说,直接进入正题道:“瘟疫大面积爆发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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