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第115章


王起未曾见过这画面,不由得为此瞠目结舌。他恭敬地立在一旁,看着桌上众人吃得欢快,肚子就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那一声余韵悠长,传得既远且久。
沈如茵正夹了一只圆子往嫣儿碗中送,听见这一声响,手一抖圆子掉在了桌上。她死死盯着那只小圆子,似要将它戳出个洞来。
采墨瞄着她脸色,连忙掏出一根手绢往上一盖,才引得沈如茵回转目光。
沈如茵有那么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往常她称之为强迫症,就是无法容忍吃饭时有东西掉在桌上,要么将掉落的东西捡起来,要么找东西遮住,否则她就浑身不舒坦。
现下那小圆子被帕子盖住,她心里稍微舒坦了些,才有心思瞥向王起,幽幽问道:“不是说吃过了么?”
王起舔了舔嘴唇,指着肚子呵呵笑道:“是这东西不懂事,王妃莫怪。”
听见王妃这个称呼,沈如茵微微怔了怔。因她不常出门,是以也极少听见有人如此叫她。暗香中人包括柳生,不论她如何变化身份,都是一如既往地唤她“姑娘”,只有王起,似乎每当她的身份有变化时,他的称呼也随之而变。
这个王起,表面看来老实粗鲁,做起事情来却干净利落,连在称呼这件事上也极有分寸。宁扶清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的确不简单。
沈如茵淡淡一笑,抬了抬下巴道:“坐下一起吃。”
采墨连忙摆了一副碗筷在王起眼前。
王起战战兢兢打量着宁扶清,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千恩万谢地依言坐了下来。
吃过饭,沈如茵正打算去换一身衣裳陪宁扶清进宫,却被他拉住道:“你不必陪我。”
宁扶清顿了顿,又似是自言自语般道:“虎豹财狼一群,怎能让你去。”
沈如茵知道自己如今处境,只能拖他的后腿,便也不坚持,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徒然叹了一口气。
君主之位,任何时候都不好坐。
有那四大家族之时,便时时刻刻怕他们篡位,如今没了他们,却又即将有更多所谓的忠臣,逼着他做一个圣人般的明君。一个以天下为重,不该有半点私情的明君。
沈如茵知道,宁扶清表面冷情,心中却是极重情义的。王起跟着他多年,连他失踪生死不明时也未曾背叛。况且那几年她也常蒙王起照顾,到如今,宁扶清心中常念此恩情,对王起信任至极。
可是宁扶清大概未曾察觉,王起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她的身份,王起是知道的。即便从未有人说明,但以王起的才智,他定然早已察觉。
只是那时前路茫茫,她算是宁扶清心中唯一支柱,所以王起不说。不但不说,还要费尽心思保她平安。
可如今宁扶清是天下之主,天高地阔,唯有他一人为尊,王起的心中,大抵便容不下她这样一个能左右帝王情绪的人了。
沈如茵抬头望了望高高的日头,心中喟道:阿清,你说的一年,究竟还来不来得了?
宁扶清这一走,便再未回过王府。
旧主崩逝,新主即位。待到宁扶胤葬礼之后,宁扶清方才举行登基大典。
这些,都是沈如茵耳闻,因为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宁扶清,也无缘目睹他的大典。这偌大的一座王府,仿佛被人遗忘一般沉默地伫立着。
沈如茵有时会忍不住地想,他所说的等一年,难道便是这般互不相见地枯等么?
宁扶清登基后的第六日,王府终于久违地迎来了客人。
沈如茵一看见来访的几人,心便猛地沉了沉。
这几人是孟荃、柳生,还有许久未曾相见的矛寿。
华阳阁中凡是与她相关的人,都被遣了回来。连同纸云,她也已经许久未见。沈如茵知道,这是王起在逼宁扶清了。
那么他会如何做?
一边是不离不弃的忠心臣子,一边是她。那个人,一定选得很艰难。
沈如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着若是自己能帮他就好了。可她思来想去,终究不愿意退让一分。
几人一同到了大堂,杜白苍叶也迎了出来。兄弟几人久久未见,互相对视,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之间。
沈如茵面对暗香众人,心中总是愧疚的。
当年是她带着这七人出宫,如今却只剩下四人。胭影随杜白而去,西隆也随之失踪,至于周冶,更是因她而远离。
苍叶见她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正欲开口劝说,忽见矛寿自椅子上站起,两三步走到大堂中央,屈膝便向沈如茵跪下。
沈如茵一惊,连忙站起身来,便听得他道:“矛寿今日,是来向公主请罪的!”
第120章 君臣
公主这个称呼; 令沈如茵微微有些恍惚。
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现在想来; 也就只有大大咧咧且多年不见的矛寿,才会口无遮拦地如此唤她。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直到大家发现屋内仅有自家人; 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多年算计的生活,已让他们心中时刻绷紧着那根弦。
沈如茵也不多言; 上前将矛寿扶起,温和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有什么要说的便直说罢。”
“属下……”矛寿咽了咽口水; 低下头道; “属下家中尚有妻儿,今生所愿便是共享天伦; 因此……”
“我知道。”沈如茵点点头,“这些年来苦了你,从今往后你没有什么束缚,想做什么便去做罢。”
说罢,她从杜白手中接过一只比巴掌稍大些的锦囊; 这是她见到矛寿几人之时便派人叫杜白准备的。
“别的我也没什么能给你; 这里面有几张地契和一些碎银; 你拿着,不要嫌弃。”沈如茵将锦囊交到矛寿手中,握住那双粗粝的大手; “后半生有个念想是好的,这些年我对不住你们,只望你过得平安喜乐。”
矛寿怔怔捧着锦囊,膝盖一弯又是要跪的模样,却被沈如茵拉着不得动弹。他眼中一涩便有些湿润,“属下承蒙先帝恩情,这些年来却没能为公主做些什么,临了竟还要弃公主而去,实在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
沈如茵皱眉,“说的什么胡话。”
孟荃也连忙接口道:“这混小子这么多年也不改改乱说话的毛病,还不快多谢姑娘!”
矛寿耸耸鼻子,脖子一梗没说话,看样子是不大乐意接了这锦囊的。
沈如茵松了手,语气也有些强硬,“你被华阳阁赶出来,现下身无分文,难不成要叫你的妻儿跟着你吃苦?”
若非看着她的面子,王起决计不会给这几人留什么活路,如今只是将他们赶出来,想必也不会有那么好心给他们留下分文。
想到妻儿,矛寿终于松动了些,却仍旧跪下磕了三个头。
沈如茵知道他心中憋闷,便也没拦着他。只见他起身又决绝地抱拳往前一送,留下一句“告辞了”,转身大跨步出了门。
屋内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柳生忽然站起身来,掸了掸白衣,问道:“我住哪儿?”
苍叶瞥他一眼,腰间长剑蠢蠢欲动。
再深的怨恨也该被时间磨尽了,更何况这些年来沈如茵自己也未曾计较。苍叶只是分神片刻,便无声地出了门,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柳生笑了一声道:“看来苍大侠不记恨我了。”
沈如茵在他肩上一拍,“得了便宜还卖乖!”又道:“王府大大小小的院子都空着,你与孟荃自己看着喜欢哪个便去住,不必来问我。”
走了两步,她又回身问道:“对了,你们打算何时娶妻?一群人在我这儿住着,叽叽喳喳甚是吵闹。”
“心口不一。”柳生伸手在她额上一弹,“放心,我不会住太久。”
说罢他转身就走,沈如茵在他身后唤道:“那你何时娶妻啊?”
“我娶什么妻?”柳生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孤身一人才自在逍遥。”
沈如茵叹气。她本不愿在柳生面前提起这件事,只怕唤起他曾经噩梦。可这些年来他仿佛已经不在意当年那些事,她也很希望能有人照顾他,便忍不住问了这一句,未想这人便就打算孤独终老了。
她又看向孟荃,后者连忙打哈哈道:“属下也还未有打算,免不得多叨扰姑娘了,姑娘莫怪、莫怪……”
孟荃一面说着,一面脚底抹油似的逃了。
杜白见堂中只余自己,却也不慌不忙,“姑娘放心,区区这就去求亲。”
沈如茵:“……你别吓着人家姑娘……”
杜白果然说做就做,很快便定下了与采墨的亲事。
沈如茵出钱为他二人置办了一间宅子,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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