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酿》第273章


郦清妍嗤笑他目光短浅,心无大志,“不过是坠个崖,连命都差点掉了,后来被救回,眼睛还瞎了那么久,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哪有这么稀罕。治伤过程疼痛漫长,你的处境和他一样,没有止疼药,没有齐备的工具,截至目前,我连水源都未看到,也许在你享受那些迤逦之前,我们就渴死了,哪有什么心思风花雪月。”
“那时你和小曒说话,也是这样的语气吗?”
“怎会。分明更凶十倍不止。”无比后怕地歪头看了看就在脸颊边的栖月,“他是真的一无是处,如果你和他一样,我也会凶你。”
栖月一声轻笑,“没大没小。”
郦清妍见他气色比方才好了些,力气也恢复了一点,便不再说笑,问起正经问题来,“当初为何跟在我船上,一起下江南?”见栖月开口时那熟悉的嘴型,忙打断他,“再敢说废话,我把你扔这儿喂狼!”
“……”栖月默了默,“的确是为了保护你,我没有说谎,只不过顺便帮小曒做点事情罢了。”
郦清妍瞪他,结果发现以她和栖月的姿势角度,对方根本看不见自己在瞪眼。“这便是皇上没有派人出来追你的理由?”
栖月抬手摸摸她的头顶,动作十分温和,“你很聪明的,这些事情不难猜,我知你心中疑虑甚多,可我偏不想一一回答,费时费力。便只告诉你一句话,你心中认为我做过的那些,的确是我所为;而你不知道的那些,亦是我所为。至于究竟是些什么,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你骗过我。”郦清妍嗫嚅,“我不太敢信任你了……如果最后知道的东西,和那些石头一样……”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闭了嘴。
栖月顿时心疼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一直瞒着你。因为害怕,所以不敢说出实情,让你因此远离我的身边,结果最后还是一切败露,你我果真走得越来越远,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搭在郦清妍肩膀上的手臂有些发颤,“你能理解和感受吗,那种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手足无措。”
从他口中说出的女人,统共不过三个,母后,永安,和昀儿,而不久之前还知道昀儿就是她本人,栖月长这么大,也许是真没喜欢过任何女子,动过心罢?若果真如此,他在情爱上的一窍不通,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原谅了。更何况,这人就算真的动了心又怎样,他不会和郦清妍一生一世,能给她的,只有竭尽所能的好。
“拜你所赐,我此生都无脸再见容潋了。”郦清妍非常泄气,快要陷入深深的自责,“不仅是他,还有母亲,还有到场的所有宾客,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让容家里面荡然无存,他们会恨死我。”
冷冰冰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容家的人,你以后再不会遇到,没必要为此烦心。”
郦清妍顿时紧张起来,“你要对容家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栖月觉得好笑,“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能轻松将我压制住,小命都捏在你的手中,还能翻腾的起什么浪来?”
主动示弱的态度让郦清妍松了口气。
“不过,胆敢肖想堂堂长公主殿下,如此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对你的声誉会是极大伤害。”将对方反映尽收眼底的栖月顿时话锋一转,手臂下瘦小的身子顿时再次僵直,他的心却为此逗弄得越发柔软,“不用紧张,只要你不再提起这个名字,我便放他一马。”
郦清妍叹了口气,她不清楚栖月的醋劲如何,自然不敢拿容潋的命去冒险,这章便被揭过不提,又问起他旁的事情,“为何刚才说,不再需要寒女的血,你找到另外压制炎沸的方法了吗?”
栖月静了一会儿才回答,“对。”
“真的?”郦清妍扭头看他,满脸的怀疑。
“真的。别再问了,天都要黑了,你这样三心二意,几时才能找到山洞?”抬手一指“你看那边那个黑乎乎的,可是你想要找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虐狗节快乐/托腮
第166章 
嫁衣厚重; 从外到里足足七层,强行被拉出来,也没来得及换成别的衣裳; 虽然穿了一天,肩膀都被拖拽得酸痛,郦清妍却无比庆幸自己穿了这么多; 直接将曳地七尺的最外层大氅脱下来铺在地上; 把晕死的栖月放了上去。
火很快生起来,将山洞照亮; 洞口有长长的甬道蜿蜒向里; 不知深处是个什么光景。郦清妍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听了听,确定洞中没有异响; 在她专心为治伤; 或者睡着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生物冒出来。
栖月的外裳再次被解开; 丑陋的疤痕映入眼帘; 一呼一吸之间,他的胸膛起伏轻微; 一点也不像血气方刚的男子那种厚重的呼吸; 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要剖开伤口; 清除腐肉脓血并不难; 问题是之后怎么把伤口给缝上。郦清妍咬了咬唇,有些难办。
方才因为挣扎反抗,加上环境不宜; 没能仔细检查他除了这伤,身体还除了其他什么状况,现在霜降不在,没人为他配每月都不同样的药,能熬到现在,不得不说他的命很大。
她和栖月不一样,懂得了压制寒意的方法后,早就能收放自如。可栖月太过强大,长期克制,物极必反,每月那两日完全是把承受不住的热量释放出来,以免伤到自己。他说找到方法,指的是什么?难不成真有不用寒女的血,就能摆脱这身特异体质的法子?
五指压在栖月胸膛上,莹蓝色的光晕在指尖扩散,将栖月伤处的筋脉封住,另只手并指,内力在指尖结成一片锋利的小匕,在那条疤痕上中下各划一刀,五指收拢,浓稠黑血顿时从三个口子涌出来,怕弄脏衣裳,直接被郦清妍凝成冰坨子,从栖月身上滚下来,如同一条条黑虫。这一招是和即曳学的,接下来要做的也是。半吊子的时候和慕容曒坠崖,都没把他给搞死,以她现在的能力,更不会让栖月出事。
黑血之后是白色腐臭的脓水,再之后,一直催得逼出鲜红的血液来才止,郦清妍咬破手指,堵住下两个口子,从最上面那个小口,将自己的血倒灌进栖月的身体里。
这真是考验她血液到底能够强大到何种地步的时候了,山中物资匮乏,不能刮骨疗毒,只能靠这种办法,把自己的血当成药,堵在栖月皮肉之下溃烂的伤口里,若不能治愈,最后还是要开膛破肚一回。
血灌进去,手指压住堵了一会儿,另一只手去他衣裳里翻,果然翻出一小盒药脂来,给他涂了上去,也给自己的指腹涂了些。
栖月的身子比方才还要热,简直要熟了,被郦清妍冰凉的手指碰到,昏迷之中发出舒适的叹气声,手掌下的肌肤细细抽搐,似在追逐那份熨帖他骨子里冒出的炙热的冰凉。动静在郦清妍给他做全身检查时更盛,甚至直接把人弄醒了。
郦清妍没有发觉别的异样,除了他的伤状态不好,正发着高热,另外瘦了些加上没由来的虚弱,就没有旁的不对了,好像这人就只是得了最普通不过的风寒,所以气息虚浮,周身无力。她皱眉分析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有被自己检查出来,没注意到栖月已经睁开了眼睛,然后胳膊被他抓住,整个人直接被卷到他身下。
“喂!你做什么!”郦清妍挣扎,不留神打到刚处理过的伤处,对方一声闷哼,让她不再敢乱动。
“我累,睡一会儿。”
“你睡你的就是,放开我,还要治伤的。”郦清妍去掰栖月搂着自己肩膀的手。
“不用,我没事。”
“胡说,你的样子都快熬不过今晚了,哪只眼睛瞧出来自己没事?”
栖月抬起大腿压住郦清妍不住乱蹬的脚,“死不了,睡一觉起来再说。”
伤口处理已经竭尽所能处理了一番,检查又没得出什么结论,眼下除了睡觉,似乎真没其他事情可干,若实在要做事,大约只有坐着值夜,以免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了。
郦清妍在栖月牢牢的禁锢里叹气,安静下来。半天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有个一开始让她怒火冲天,一看到栖月情况不好,结果忘的干干净净的问题。“栖月,你叫我皇妹,兄妹之间五岁不同床七岁不同席,你现在强制抱着我睡觉,算什么?”
栖月半只脚已踏进梦乡,语意朦胧,“长公主册封当然不是一道圣旨就完事,更何况你还要入皇籍,程序更多。你的长公主即位大典已在策划,等回到皇城后举行,那之后才是名正言顺的长公主,所以现在你还不是我的皇妹。”
对他这种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