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你袖断了》第4章


“这。。。不可啊!”老仆嗫嚅着。
“你。。。”陶景言满怀意味打量了他一眼,眉梢一挑,“好!就由你去。记住,水要不多不少,不冷不烫!但凡有一点不合我意,就重新打!知道么?”
季筠点头:“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然而这“八字箴言”,做到还真不易。这水,不是冷了就是热了,好容易不冷不热,偏生又太满。。。于是乎,一盆洗脚水,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一打就打到半夜,厨间的热水都烧了几大锅。
待陶景言终于“凑合”着洗完,都过三更了。
季筠已是困顿不已,拿剩下的热水马马虎虎给自己洗了个脚,就往床上爬。
“作甚?”已四平八仰躺下的人露出一个诧异表情。
“睡觉啊!”季筠一脸理所当然,只是再一忖,似意识到甚,忙抬起脚,“洗过了,没味道,不信你闻闻。”说着果真就要向那人鼻端凑去。
陶景言满脸嫌恶让开,顺手操起个枕头扔到地上,“你,睡那里!”
季筠一脸不平:凭甚?脚都洗过了,又不脏,再说床这般大,睡下两人本是绰绰有余!
“既还不出钱,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陶家的奴仆。”奴仆,自然是不能同主人同卧一榻的。
季筠揉了揉倦得发红的双目,平平和和顺顺当当领受了新身份,爬下床捡起枕头,“下人房在何处?”有个地方睡就好。
“你是我的贴身奴仆,只能睡这。”床上人阖眼指了指床下,口气不容辩驳。
季筠迟疑半晌,扔下枕头,大步上前从那人脚头捧了条还未铺开的被子,扔到地上。然而,还少床垫的。。。目光落回床上,来回打量着那人身上那条大红喜被,应是极软极暖。。。
明知无异于与虎谋皮,季筠还是鬼使神差摸上了床,拉住大红喜被的被角往上一掀,再稳稳抱住………嗯,果然较之地上那床还要软和!
喜滋滋抱着被子正要转身,不防被忽而伸出的一手抓住了肩胛,那力道大得惊人,季筠失措下手一松,被子掉了。想跑,那只手却已下移几寸,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
“半夜三更不睡,鬼鬼祟祟作甚?”
“我。。。”季筠眼珠一转,“看你被子掉了,替你拉一拉。”
“哦。”似乎未起疑。下一刻,懒懒翻了个身,“替我倒杯茶去。”
如蒙大赦,季筠急忙照办。
喝了口茶,陶景言转头,“方才,我正做梦。”
季筠露出个狗腿的笑容,表示愿闻其详。
“我梦到了当年,在你家花园里,你妹妹拿着柳枝抽我,还要我趴下给她当马骑。”
季筠:“。。。”
陶景言:“彼时确是气愤难平,然而一觉醒来,却忽觉得。。。”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你妹妹那么喜欢骑马,不定此戏果真有奇趣。要不今夜,你也陪我玩一玩?”
季筠嘴张了张,却未吐出一个字,亦或说,未及吐出一个字,就教一股猛力揪住,毫无防备的扑倒在床。。。
该死的,陶景言,你要作甚?我不是马!况且,就算扮马,也不用脱衣服罢!这这。。。究竟是怎一回事?还有,那个。。。蹭着我屁股的,是甚么东西??
半夜三更,陶家的喜房里,忽而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陶景言,你个死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游乐场,填坑火葬场!
第4章 为奴
一早,季筠是被晃醒的。睁眼,面前是徐伯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
徐伯就是昨晚给陶景言打洗脚水的老仆,除此,曾经还有一个身份………季家的管家。
“公子,快起来罢,老爷叫你上工了。”徐伯一张脸比昨夜更像苦瓜。
季筠恍恍惚惚坐起,身下某处的不适,令他龇了龇牙,双手撑起在身体两侧,以减少那处的受力。
徐伯往前蹲了蹲………噢,忘说了,季筠是睡在地上的,一床被子半垫半盖,马马虎虎缩在床脚凑合了一夜。不过,这是季筠自己的主意,真不能冤枉了陶景言:昨夜骑完季筠后,他一刻没耽延就倒头睡过去了,压根没空下逐客令!只是,喂过一回狼后,谁还会继续留在狼穴等狼醒呢?季筠又不傻。
“公子,你这是,累着了还是哪里伤着了?”徐伯一双混沌的老眼里,隐约泛出泪光:哎,一定是昨夜那洗脚水,将公子累着了!都是自己不好啊。。。
季筠咧了咧嘴:“无碍,地太硬硌着腰了而已。”
徐伯摇头哀叹了声,“昨夜你真不该替我挡下那活,今早老。。。陶景言说了,今后他的洗脚水都由你打,你说这不是。。。哎!早知这般,当初我就不该。。。”越说越觉生无可恋,“公子啊,你怎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呢?你既知晓陶景言的用心,当初便回绝这门婚事即可,又何必。。。须知如今乃是送羊入虎口啊!”
季筠艰难换了个姿势………跪坐起来,再尝试起身。徐伯伸手欲搀扶,却教他阻止了………季筠觉得,现在任一稍大些的力道,都能将他扯裂。
站直身,往前迈了两步,虽然痛,然而总算能忍,季筠心里将陶景言的祖宗十八代都提了一遍后,终于回归当下,这才想起徐伯的话。
打洗脚水,此在意料之中,陶景言坦然接受,倒是不忘宽慰一脸沉痛的老仆两句。实则季筠对徐伯,还是颇感激的:当初若非他及时报信,自己说不定就果真稀里糊涂将妹妹推进火坑了!
陶景言虽为人狭隘,心机深沉,为“复仇”也处心积虑了许久,却终也有他的缺处………自大性急:才发迹,便急于一报当初众人对他的欺凌虐待之仇!
徐伯当初在季家,要说如何狠心虐待过陶景言,倒也说不上,只是身为管家,偶尔教训个小下人,打骂轻惩一两回,总归难免,而真正令陶景言不能释怀的,是他曾为徐伯倒了整整三年夜壶!
名满顾城的陶大夫,当年竟给人倒过夜壶!如此经历,还堪回首?遂,此仇,一定要报!
可惜。。。倒个夜壶,对徐伯来说,即便一开始确令他觉得屈辱难堪,然,至多十天半月,也就惯了,慢慢竟也倒得心顺手、坦然舒心。
如此一来,陶大夫心里不舒爽了。雇来徐伯可谓代价不菲:工钱是别家的两倍,还要答应徐伯那榆木脑袋的儿子留在药铺学徒!目的难道就是看他老先生天天早上大咧咧闯进房里,一个潇洒钩脚将夜壶从床下扫出,再哼着小曲上茶楼般端着那物优哉游哉荡出门?自然不是!
于是,徐伯就司上了这份新职………打洗脚水!从成效来说,这一回,陶景言当是初衷达成,心满意足了。可惜人心难满,不出几日,他竟又招来当初季家的几个老仆(自然,此些人当初都多多少少冒犯过他),陶家大院里,自此便热闹了。
马伯腿脚不好,陶景言偏要他做跑腿;钱伯眼花关节痛,陶景言偏令他给花树修枝;何姑脾胃虚,陶景言每日一到饭时便来差遣她;而最过分的,还属对那王大嘴,陶景言勒令他每日要当自己的面自抽二十个嘴巴!缘由嘛,自是因王大嘴当初打他最多。
而偏生这些人还不敢忤逆………年老体虚,生计存难,惟有在他陶府才能讨得口饱饭吃,病时还能得些医药。自然,徐伯的景况要好些,然而也不敢公然开罪陶景言,乃因自家儿子笨拙不成器,离了陶家医馆恐难觅生计,遂也只得委曲求全。
徐伯原以为,陶景言将他们这干下人凌/辱折磨尽兴后,那一应前怨旧恨,便当就此了却了,孰料陶景言接下的举动,却令他幡然醒悟:这场复仇大计,远还未到头!
陶景言打算向季家提亲!徐伯一闻听此,便去告诫季筠:小姐决不能嫁入陶家,否则,必然深受苦楚!这句话,季筠听进去了,然而。。。
万般无奈的徐伯如今只懊悔一件事,当初,自己原可多说一句:公子,你也千万不能嫁进陶府啊!。。。
木已成舟,徐伯虽还百般喟叹,季筠却是服服帖帖认了命,打算适应起这陶府的日子了。
既是下人,自然要供主人差使。此,陶景言一早便已打算好:今日第一桩,便是差遣季筠去东街买肉。
季筠觉得,要不是自己那处不怎安适,这本该算得个惬意活了:逛逛街市,看看风景,买买肉,好个自在逍遥!只是那断袖断到断子绝孙的陶景言未免太抠门,一大家子人,竟然只让买一个猪头和一副下水,怎够吃嘛?这要给他季筠一个人都不够!
拎着猪头和下水,季筠满腹不平迈着谨慎的小步伐,将妹妹的泪眼、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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