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你袖断了》第7章


先说买东西。不说其他大件物事,便是笔墨纸砚,买回后陶景言也要教人一一清点,连纸都要教一张张数过去,此自令季筠倍感屈辱:这个鼠肚鸡肠的陶景言,就因为有那么两回,自己经过酱肉铺时没忍住,从货款里扣出十来文买了根酱猪尾,还有一回,经过果子铺,花几个铜板买了一小包蜜饯,让他抓了把柄,从此就回回以此法羞辱自己,实是可恶!
再说这第二件,吃饭!季筠所以总想着打野食,还不是因肚中缺油水么?说来这陶景言也真是抠门得紧,一日三餐皆是清汤寡水,偶尔见些肉食鲜羹,也是少盐缺油!这等膳食,偶尔吃个两三日还将就,再久,季筠这习惯了浓油重酱的脾胃就直叫苦了,每每见到端上桌那色泽寡淡的东西,便悔不当初:早知这般,还不如任命去吃下人灶,虽说不定会教饿死………陶府的下人,餐食皆是按量算计,却又偏是大锅饭,一碗菜上桌,一个喷嚏的功夫便教你无处寻觅!然而,纵然这般,季筠也以为,并不见得较之当下更惨………毕竟,对着一桌好饭却无从下筷的凄楚,不是人人皆能体会的。自然怀疑陶景言乃是有心为之:正膳吃不好,又不准打野食,便是要将自己活活饿死!用心险恶也!
第三,睡觉!当初既说好了不再令他睡地,陶景言倒也信守诺言,在自己床脚处与他架了张小“床”………如果那权还能称之为床的话:两条长凳架块长木板,铺上被褥便是。季筠觉得,如果将这木板换成门板,便是个妥妥的停尸床………他老爹当年便是躺在这样的“床”上咽气的!更何况,他这“床”,还远不及停尸板来得稳当,不知是地有高低还是那四条“床脚”长短不齐,季筠半夜一翻身便觉这“床”晃动得紧,似乎随时会来个“翻天覆地”。整夜战战兢兢,不得好眠,偏生陶景言又有早起的习惯,他一起身,便定要将季筠一道催起,彼时季筠便恨不得扑上去狠咬他两口!
只是,事也偶有例外:陶景言起身时非但不叫醒季筠,还许他在自己床上安然酣睡!只不过,这,自然还需“有因”。。。
要说此,还须先说回洗脚水。这活,季筠当初未尝推掉,自是不欲与徐伯添扰。然而陶景言对他这等“仗义之举”却是堂而皇之的嗤之以鼻,且说刁难也是始终如一。季筠再怎能忍,到底城府不如徐伯,皮厚及不上王大嘴,耐性更是远不如陶府的任何一个下人,不过好在,他总算还有个他人不及的长处………耍赖!
每当受不去陶景言的刁难,季筠首选便是“晕厥”:一头栽倒在“床上”开始“胡话”,直说得陶景言面红耳赤、怒发冲冠,却终究拿个“失智”之人无可奈何,一脚踢翻木盆再踢上那满嘴胡话的人两脚,发泄一通作罢。
只是,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惜季筠显是不太懂这个道理。一法行之有效,便接二连三,终是有那么一日。。。
陶景言坐在床沿一面读着手里的医书,一脚探进盆里试了试,不疾不徐吐两字:“烫了。”虽说才是第三盆,季筠却已早早失了耐性,即刻“旧疾复发”,两眼一翻,身子侧歪,不偏不倚靠在床沿上“晕”过去。。。
好一阵了,四周却悄寂如初:不闻书本敲打床沿之声,更没有木盆翻倒之声。难忍好奇,季筠正想将眼睁开条缝瞧瞧,却不料腋下忽而一沉………有双手伸下将他如条野狗般拎起,又仰面扔下!
季筠大惊,方欲惊呼,后背便触上了软绵的床榻,慌乱中睁眼,陶景言那张放大的脸已凑到眼前。
“今日这般快便醒了?”嘴角一扬,陶大夫露出个难得的微笑,看去,竟无端令人心动。
“我。。。”露出个惨不忍睹的笑容,季筠脑中飞速运转,“那个。。。洗脚水。。。对,洗脚水还未打好,我方才只是有些眩晕,现下好了,这就去重新打。”
“不必了。”季筠觉得自己一定是错觉,那人的笑容,竟然更暖了,“我现下,有更想做的事!”
眼前一暗,季筠这回,是真的险些晕厥。
夜已深,寂静的庭院里,尚回荡着一声声或长或短的哀嚎:陶景言。。。你个。。。死断。。。我腰。。。痛。。。慢些。。。要死。。。了。。。
不必说,全陶府的人都知道:季公子今夜,又犯病了!
第二日,季筠理所当然未尝上工:昨夜病发得不轻,此刻,陶大夫大发善心,许他在自己床上四仰八叉躺着修养身息。养好了,方能好好打洗脚水。
只是,话又说回来,这洗脚水,季筠若真不喜欢打,他陶景言倒也不欲勉强:省些时间下来做更喜欢的事,长夜岂非更易打发?
第7章 补元
历了这些日子,季筠已想开了:人活一世,不就图个爽快少受累么?既然趴下就能省去半夜来回跑腿之苦,完事还能混张床睡,又不用早起,那,就趴罢,无非是屁股遭点罪,又不会死。
再说,惯了,季筠渐也觉得,那事,实也并非如想般令人难堪忍受:逢得陶景言兴致好时,也能将他调弄得心舒气爽!说来世间所谓的男欢女爱、七情六欲,终了,不就是图个快活么?既是一样可令欲求得满,是上人还是被人上,对季筠而言,便无足所谓了。
如此茅塞一开,季公子便将所剩无几的自尊甩手扔进了陶景言的洗脚盆:让它与早就躺下的节操作伴去罢!
不过这陶景言也是个贱胚,以前季筠教他骑得心不甘情不愿,他倒是乐在其中,屡试不爽;如今季筠好容易开了窍,心甘情愿来卖身,他倒还矜持了,看到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比条鲶鱼还光溜四仰八叉英雄赴死般躺着等他凌/虐的季筠,竟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一巴掌拍上他那白嫩嫩翘挺挺的屁股:“装甚么死,打水去!”
季筠也是困惑了:难道陶大夫的医术已高明至此?连断袖这等娘胎里带出的毛病也能治?打心眼里说,季筠如今还真不巴望他这毛病能好,否则,今后自己这“残破”之身还卖给谁去?更莫说还拿甚么诓吃诓喝,蹭高床软枕来睡?
而近来出的另一事,更令季筠心悬。
当下城中正流传一消息:陶大夫新过门的娘子身孱体弱,不好生养,已教打发回娘家去了,看来休妻,已是板上钉钉!而既要休,便要娶。这不,这段时日来,王媒婆隔三差五便来医馆走上一遭,拉着陶景言嘀咕不止,季筠不听也知,无非是“李家小姐”长“王家姑娘”短,看来这有意给陶景言填房的人家还真不少!
若此事终成,季筠觉得,他的福就算享到头了。进门还没几日,便成了“弃夫”,一想到从此后又要过回那驴狗不如的日子,季筠便不寒而栗。
大敌当前,季筠是几夜未尝好眠。神思恍惚,以致这日去给妹妹贺生辰都险些走错门。
说来马家的酒席,虽不能算得如何上等,却也有鱼有肉,且是季筠偏爱的浓油重酱。只可惜,季筠这几日,胃口实不怎么好,也或是跟着陶景言清汤寡水惯了,看到那油亮亮肥滋滋的物事,竟隐隐有些作呕!
马家老夫人倒是热情,看着季筠不怎动筷,以为是腼腆之故,不时劝酒劝菜,又不知从何听说季公子最爱猪腰,特教厨子红烧清炒煎炸了几大碗,一面劝着季筠,一面也往儿子碗里大筷夹着。
“都说吃甚补甚”,马夫人筷子不停,满眼溺爱望着马少爷,“你着实该补补元气,快些令我与你爹抱上孙子才好!”
马少爷筷子停了停,露出个憨憨的笑容,顺从低下头又塞进满满一嘴猪腰,季小姐脸红了红,似有些恼羞。然而谁都不知道,受这话触动最大的,实是此刻满脸呆滞的季筠!
吃甚补甚,吃腰自然补腰!陶景言从不吃下水,更不吃猪腰,那,肾虚倒也是常事!
原是如此!季筠觉得,那困扰了他数日之事,当下总算迎刃而解!
二更方过,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便径直闯到陶府正房前,将屋门捶得砰砰响。
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等等。”是徐伯。今夜季筠去妹夫家吃酒,这打洗脚水的活,自然便落到他身上。
门打开,徐伯探出头来,见到是季筠,倒不意外,只是看去有些忧心,“公子,你今夜饮多了罢?捶门捶得这般响,可险些惹恼老爷。”何况这门本也没栓啊!陶景言上床之前,门是从不栓的,以防外间有事来唤。
季筠拍了拍额:酒是没吃太多,不过脑子有些热罢了。
“我回来了,你便去歇罢。”拍了拍徐伯的肩,季筠做出一副大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