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孤做了皇后》第142章


不知在看三人之中的哪一个。
他和容云鹤拥有着一头及腰长的白发,容貌保持在弱冠之龄的模样,罕有的俊美。
皮肤是常年不见光的冷白,和眼神一样冷漠,不沾一丝人气。
他缓缓站起身,衣袍被晨风拂起衣角。
“我就知道你会带他们来。”
“容祈,收手吧。”
容云鹤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师兄的真容了,即便是深夜潜入皇宫,见到的也是那张陌生且苍老的人皮面具和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男子笑了,带着几分苍凉与讥讽:“这个名字早就舍弃了,我现在的名字是——翟镜。”
容云鹤狠狠一怔,翟境?翟是北燕的皇姓,取得还真是贴切。
镜面破碎,即便拼回来也满是裂痕,无可弥补。
慕脩淡淡看着翟境,不喜也不怒:“不知朕应该称呼阁下为什么?前辈还是。。。国师?”
翟境:“陛下愿意怎么叫便怎么叫吧。”
说完,他看向一直没开口的谢锦:“淮安,能打开山门的阵法,看来为师教给你的东西,你没忘。”
谢锦觉得很陌生,取下人皮面具的翟境却完全仿佛变了一个人。
谢锦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师傅,徒儿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师傅,还望指点迷津。”
翟镜眸色微动:“问。”
“三年前,伪造通敌信笺并且想方设法把它交到我眼前的是您吗?”
“是我,不过梁宏死得不冤枉,只不过他长了点脑子没留下证据罢了,信笺虽是伪造,罪名却是真的。”
慕脩疑惑的看向谢锦,什么伪造的通敌信笺,为什么他一无所知?
后者没看他,脸上的表情难得带上了点年少时候的才有的执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翟镜。
慕脩在得知自己被救命恩人亲手种下毒蛊的时候没有什么波动,在得知国师一开始就是为了复仇而留在宫里的时候,他心里也没有多大起伏。
可这一刻,胸腔中却莫名升上一抹负面情绪。
“男宠月上那杯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酒来自于?”
“我。”
谢锦略微自嘲,也是,除了那个百年前就已经灭亡的巫医族,这样全天下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毒药要去何处寻。
“为什么要杀我?既然要杀我,当初又为什么要尽心教导我?”
“没有为什么。”
谢锦盯着他,翟镜神色不变,显然是无论如何也不打算松口。
“翟玉笙这个人不知师傅可识得?徒儿斗胆猜测,凤麟城中是你帮忙给他脱身的……是吗”
“识得,是。”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给陛下身上种下的蛊虫究竟是什么?”
翟镜语气平静道:“情蛊,不动情欲便不会对人体产生影响,一旦动了。。。。只有死。”
谢锦脸色骤变,此时也顾不得对面的人是他师傅了,道:“解药呢?”
“没有解药,此蛊一旦种下除非死,否则绝不可能摆脱。”
他这话一出,谢锦还没来得及开口。
慕脩脸色微微一变,脑海中有个毛骨悚然的猜测。
当年他的父皇和母后都是因为被歹人泄露军中机密而死,但两人却不是在同一处被害,一个是在军营,一个是在前往军营的路上。
若是卧底在军营,那么母妃的行踪按理来说便不会那么快被透露出去,可若是宫里的人,且不说能不能将消息送到敌军手上,就算是送到了,敌国多少会有防备,两国交战,这种人就是双面刃,握好了斩杀敌人,反之便是葬送自己。
要想同时达到这两个条件,除非……这个人在宫里,还极其受敌军信任。
而巫医族族长夫人有北燕皇族血脉。。。
谢锦紧张的看着慕脩脸色忽明忽暗,慌乱道:“殿下?你怎么了?”
慕脩脸上的血色骤然被抽离,他一把握住了谢锦伸过来想要扶他的手:“离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谢锦呼吸停顿了片刻,毫无说服力的摇了摇头:“殿下……”
慕脩蓦然抬眼:“国师……我母妃和父皇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翟镜眉尖微不可察撇了撇:“是。”
慕脩愣怔片刻,倏然笑了,笑声悲戚:“你在我身上种下的蛊就是为了。。。咳咳现在吗?”
谢锦瞳孔扩张,抓着慕脩袖口的手指瞬间收紧,骨节泛白。
慕脩呛出两口血,滴落在地颜色逐渐变黑。
翟境袖下紧紧攥起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唇角冷冷扬起:“是啊,若是让你平安无事,即便是我,想要离开也要费一番功夫啊。”
谢锦惊魂未定
容云鹤赶紧伸手捏住了他脉门,片刻后道:“不太妙,他的情绪刺激了蛊虫。”继而看向翟境道:“容祈!你疯了吗?”
翟镜冷眼看着他:“我不是早就疯了吗?容云鹤,我早就说了,你阻止不了我。”
容云鹤指着慕脩道:“你若真疯了,那你为什么救他?!你不是要报仇吗?他死了不是正合你意还不用你动手,你偏偏救了他?为什么?”
翟镜皱了皱眉:“不关你的事,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
“师兄,师父说过医者仁心,你忘了?”
提到他父亲,翟镜瞳孔微微缩了缩,撇开头:“早就忘了。”
谢锦一字一顿道:“母蛊在哪儿?没有解药找到母蛊杀死,子蛊自然活不了。”
慕脩眼神赤红,谢锦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痛的:“今日,我一定要为我母妃报仇。”
语毕,他挣开谢锦的手
翟境寡薄的唇片微扬,即刻运功往山上掠去,慕脩紧随其后,一黑一白两道光影速度快得连周围树梢上的鸟雀都没惊动,因为没反应过来。
两人在空中过了几招,慕脩蛊虫复苏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勉强应对,暂时看不出谁落下风。
容云鹤望着两人消失在密林里的身影,心中蓦然升上一抹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问谢锦:“小侯爷会轻功吗?”
谢锦点了点头,两人足尖轻点,也朝两人刚刚消失的地方掠去,衣袂翻飞。
可是当他们真正落在山中,搜寻了几遍才发现不对劲。
谢锦摸着一棵树干上仿佛像一只眼睛的痕迹:“情况有点不妙,我们好像……又绕回来了。”
容云鹤此时心中不详的预感也随着这种类似鬼打墙一般的诡异状况下到达了顶点。
他猛然醒悟了什么,伸手一拳捶在树干上:“遭了,我们又中计了!”
谢锦一颗心挂在慕脩身上,听到他这句话,醒过神来:“他是故意的……师父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也想知道!容云鹤咬牙:“破阵!快!没时间了!”
两人都是懂阵法的人,本来要找到阵眼并不难,但是因为阵覆盖的范围太大,花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找到阵眼之后,容云鹤手里捻了一颗石子,抬手朝阵眼掷去。
片刻后,阵破。
前方林间有鸟群被打斗惊动四散飞走,谢锦赶紧朝那方赶去,铺满落叶的土壤上滴落了一路的血迹斑斑。
谢锦脚下恨不得能瞬移过去。
可还没等他赶到,前方动静便消弭了下去,林间大棵大棵的树倒了一大片,呈现从中间的位置往外扩散开来的景象。
谢锦最后只看到翟镜合上唇,唇角带着笑意往后倒去,披散在胸前的雪发上沾了树叶和血污,在充斥着草叶清香的风里划出悲凉的弧度。
下一秒,他面前那道黑色身影也跪了下去,喉间不住翻滚的腥甜终究还是喷涌而出,撒了一地,染红了土壤。
“阿祈!”
谢锦的脚步微微一顿,压下了那声预要脱口而出的‘师傅’。
他几步跨过去,抬起慕脩的脸,心疼无比:“殿下……是我没护好你,你看看我?”
慕脩神情愣怔,双眼无神
“阿祈……?!”
容云鹤濒临崩溃的声音呼唤回了片刻神智,谢锦下意识看过去
悚然的一幕出现了,被容云鹤搂在怀里的翟镜一瞬间苍老,露出的手和脸部肌肤顷刻间像是被吸走了所有水分,干枯得起了层层褶皱,脸部刹那干瘪下去,再没了活着的俊美,雪白色的发丝褪去光泽变为灰白。
容云鹤慌了:“阿祈?你……我马上救你!你坚持一会儿好不好?你犯的错,我帮你还!等你病好后我带你走……”
翟镜枯柴一样的手握住了容云鹤想要为他整理鬓发的手,力气奇大,缓慢道:“你救不了我……不,要再为别人活了……”
容云鹤总算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瞬属于容祈的不甘和执拗,明明已经快油尽灯枯了,面色却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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