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第442章


皇上看到跪了一地的王爷跟臣子,一拍案几,大喝道:“尔等是在威胁朕么?”
见皇上发怒,且是真的发怒了,这些求情的人不敢求情了。但是更不敢就这样站起来的,一时朝堂之上又是僵成了一片。
这时陈宗泽走上前来,举着笏板对建文帝躬身道:“皇上,微臣以为吴王提议乃是利国之大事,此提议对于我大明帝国是非常必要的。微臣认为王族降等袭爵是十分必要的。微臣附议吴王之降等袭爵的提议。”
建文帝很是意外,想不到陈宗泽这个节骨眼竟然敢站出来说这事儿,不过,意外之余,也很是喜欢陈宗泽的胆识担当。
陈宗泽之所以会这个时候站出来,因为这降等袭爵乃是他一力提出来的。现在朝中一片哗然,利益相关者极力反对;其它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的人,却是不敢贸然发出声音的。
现在朝堂之上,皇上就像是孤军作战。陈宗泽思虑过后,现在这个时候,皇上正是需要人支持的时候,何况,陈宗泽也敏锐的发觉,正是他正式立于这大明朝堂之上的好时机。要想开创时代,有所作为,那就要先自亮于人前才是。陈宗泽站了出来。
陈宗泽当然不是孤军奋战的,早就知道此事的陈尚书一系纷纷走上前去支持,安定侯一系除了安定侯他们几个有爵位的人没有站出来外,其他也都站出来支持了。一时间,朝堂之上也不再是一面倒的反对之声了。
如果这些分量还不够的,接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出马了。此人一出,过后博弈不说,至少朝堂之上暂时反对之声消了下去。只见太子出列,站到堂上拱手对皇上道:“父皇,对于降等袭爵之事,儿臣赞成。”
好嘛,太子一出,谁与争锋,人家皇族仅次于皇上第二大的人物都说赞同,你还反对个什么?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内里,能让太子在如此敏感的问题上当堂即时表态,这说明皇上是赞同的啊。要知道,当今能如此指使太子除了皇上估计也没第二人了。
不,不,此事再一深想,吴王都是阶下囚了,怎会突然冒天下大不为啊,他就不怕王族人蜂拥而上扑死他啊。能让他抛掉这些顾虑,那就是有人开出的条件是大于他要承受的风险啊。敢问,天下,能让现如今的吴王孤注一掷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很快,很多人都醒悟了过来,心头涔涔冒汗的想,看来,皇上是要有大动作了。
如此大事当然不可一下就在朝堂上就吵清楚了。今天不过是皇上借由吴王的折子打开这个口子而已,其它的事还是要后面徐徐图之,至少方案要齐备才好,毕竟都是自家骨肉亲戚,也不好施压太过的,别的不说,就是吕太后那一关都不大好过的。
比如今日下朝过后,端王就立马跑到太后亲娘宫里寻安慰去了。
今日端王可是被吓的够呛,尹昌是他的人,降等袭爵如此得罪人的,皇上没让别人读给大家听,而是让尹昌读,不就是在警告自己么?何况,降等袭爵之事儿真要命,自己堂堂皇族的后代,日后可能沦落成跟庶民一样,那怎么行?
吕太后一听这事儿也是怒了。什么?日后她的后世子孙会变成庶民,那可怎么成?赶紧的叫皇上过来说话。
王族降等袭爵的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可以慢慢商讨,但吴王的案子却是要赶紧结案了。这拖的久了,怕让人心惶惶的。
因着吴王认罪态度好,还提出了降等袭爵这利国大计。因此,念着皇家血脉,吴王一家,就吴王毒酒赐死,妻儿家眷皆饶其性命,贬为庶民。
其余党羽按罪责大小,或满门抄斩;或成年男丁斩首,妇孺幼小或没官,或发配。也有全家发配流放等等的。
这其中原兵部郎中江松涛,因其事先不知家人有所涉入,事后又积极补救,冒死立功,将功折罪,免其一死。抹掉他身上的功名,全家发配回原籍。
江松涛在狱中接到自己全家免于一死,发配回原籍的圣旨。当即扑倒在地,嚎啕哭着谢恩领旨。
江松涛他们在京中的宅邸家产早就被抄没一空,现在出狱也是无处可去的。陈宗泽是早早的带着人亲自等在牢房门口相迎。
江松涛看到陈宗泽那一刹那,忍不住劫后余生的扑到陈宗泽面前,扑地就要磕头相谢。陈宗泽紧紧的托住他不让他跪下:“江兄,现在在外面呢,我们回家再说。”
陈宗泽嘴里的回家当然是回陈府了,陈宗泽带着江松涛一家人回了府。
黄真如早早就让人备好了洗嗽之物,让江松涛一家好好的洗嗽一番。江赵氏洗嗽好后,穿上黄真如备的上好衣衫,才真的觉得自己一家是活过来了。
江赵氏带着儿女拜谢黄真如,黄真如赶紧笑着托着不让,又忙忙的将他们一家请到摆满饭菜的桌旁:“江嫂子,宗泽跟江兄情同兄弟,我们二人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看孩子们也饿了,赶紧来吃饭吧。”
看到孩子渴望的眼神,江赵氏心酸不已,也不再推辞,点头示意孩儿们可以坐在桌旁吃饭了。黄真如也坐下劝菜道:“江嫂子这些时日受苦了,来,赶紧多吃点,好好补补。”
江赵氏正要动筷,但发现江松涛跟陈宗泽都不在,赶紧看向黄真如轻声询问道:“陈弟妹,陈大人他们不在这儿吃饭?”
黄真如笑答道:“夫君跟江兄二人去书房吃酒去了。”江赵氏听了,方才放下心用饭的。
陈宗泽、江松涛二人现在正在书房里吃酒,知道江松涛在牢里呆了那么久,身子虚着呢,虽是有好多话要借酒来说,陈宗泽也没敢先让他吃酒的。劝着江松涛吃了好些菜,陈宗泽才举起酒杯跟江松涛敬酒。
江松涛来者不拒的一口闷了,几杯酒下肚,江松涛叹道:“想不到为兄现在竟然还能跟子季坐在一起喝酒,真是矫天之幸呐。”
陈宗泽宽慰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江兄是有后福之人。”
说完这个,陈宗泽也嫌太过宽泛了,赶紧接着道:“江兄,这次回原籍是好事。说句托大的话,我现在在风白县也算是薄有名望,我已经让关照过,想必江兄此次回去,必是不会有人为难的。哦,对了,我已经给马建去信了,日后如果有一时顾不上的难事,你尽管去找他。”
江松涛听了,举起酒杯,感激的道:“子季大恩,为兄没齿难忘。来,我敬你。”
陈宗泽跟江松涛碰了一下杯,一扬脖将酒喝干,亮了亮杯底。接着道:“江兄,你也不必太过忧愁。需知皇上这次可是没下旨说让你们江家几代不可出仕的。过个一二十年,待这事儿淡了,大侄子他们又可以进京赶考了。”
江松涛叹道:“是啊,皇上这次真是开恩。我可是知道,跟我不多处罚的人,好多都是几代不能出仕的。唯独我例外,子季。。。。。。”江松涛说到这里,喉头哽了一哽:“子季,你对我的大恩大德,这辈子我估计是我以为报了,只待来生结草衔环了。”
陈宗泽见江松涛又激动了,不想矫情的说客气话,可也不知道如何宽慰他,只得举起酒杯:“来,江兄,我们喝酒。”
又喝过几杯后,见江松涛还是愁绪满怀的样子。陈宗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落寞不已的,从一个天之骄子的、前程大好的探花郎被贬为庶民,可谓是半世心血皆化为乌有。这打击真是如同天上掉落到悬崖,切不说那些物质身体上的,就是对人的精神打击也是致命。
陈宗泽借着酒兴又劝道:“江兄,世间万物总有不如意之处,我们一定要看开了去。万不可颓废自弃。。。。。。“
知道陈宗泽在担心什么,江松涛听了陈宗泽这宽慰之辞,笑着真诚的对陈宗泽道:“子季放心,我必是会爱护好自己的。这次一起下狱的多少人,我能有如此结局,当是更要感恩珍惜才是。我现在家人皆在身边,能跟家里人一起,还有你这样的好友知己,我的人生已是完满,哪能还不知惜福的呢?”
“何况,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江松涛说完前面的话,又喃喃补充道。
这句话陈宗泽听得比旁人懂,江松涛这不光是劫后余生的感叹,这也是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听得这话,陈宗泽放心了。江松涛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会比旁人更珍惜生命的可贵的。
因是发回原籍,这也是惩处,刑部是要求这些发回原籍的人即日出京的。江松涛他们在陈家不能多呆,借着陈宗泽的面子在陈府休整了几日后,陈宗泽就送了厚厚的盘缠亲自安排人送江松涛一家回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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