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卿卿》第106章


但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连续睡过这么长时间了。
祁昶出了一身冷汗,想起来去沐个浴,谁料身子一动,就感觉手腕上有东西,一根粉色的桃花带绑在他的手腕上,祁昶将那桃花带捞起,一路拉下去,没想到桃花带还挺长,拉了好一会儿才拉到另一端——侧身向外睡的苏霓锦手腕上。
她这是……
用这么长的桃花带缠住他,又睡在外床,是为了防止他夜游吗?这么笨的法子,亏她想的出来。
不过法子是笨,心意却是真的。
祁昶忽然不想起来了,干脆又躺下,从背后将侧身向外睡的小狐狸裹入怀,下巴垫在她的头顶,耳中听着她安静绵长的呼吸,慢慢的迎来清晨第一缕阳光、第一声鸟鸣和第一捧花香。
原来抱着喜欢的人迎来清晨的感觉这么美好。
苏霓锦转了个身,再次投入温暖,忽然像是梦中发生了什么,猛然睁开双眼,看见祁昶的胸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安下心来。
抬头一看,对上一双如渊如墨的眼睛,正痴痴的看着自己,苏霓锦难得俏脸一红:“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没多久。”祁昶将脑袋撑起,横卧着抬起自己被帮着桃花带的手问:“这是做什么的?”
看见他腕上的那条桃花带,苏霓锦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灵光一闪的聪明办法,坐起身兴高采烈的说:
“我这个办法不错吧?想来想去,就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祁昶挑眉:“你就真打算跟我这病死磕到底了?夜里我起,你起?”
“是啊。”苏霓锦几乎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案:“你起,我起,有我看着你,你总能少走些弯路,早点睡嘛。”
其实苏霓锦很早就想这么办了,睡觉之前,在祁昶手腕上拴条绳子,这样他一起身,苏霓锦就知道了,这就省的她没晚等着听他的动静,没着没落,还总担心自己是不是错过什么。
苏霓锦说完之后,就见祁昶盯着自己,目光狡黠一动,凑到他面前,故作娇柔的问:
“是不是觉得很感动?是不是觉得这个世上,没有比我更好的女人了?”
祁昶被她一边撩头发一边卖弄风情的样子给逗笑了,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苏霓锦眨巴两下眼,想立刻捂着脸跑下床,扑到梳妆镜前去看看,谁知刚跑到床下没走两步,手腕就一紧。
“哎哎哎,绑着呢。”祁昶喊她。
“……”
苏霓锦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桃花带,一边急急忙忙的跑向了梳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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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努力,祁昶终于向苏霓锦坦白了他的病情,并且还比较配合苏霓锦的干预,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沈氏派人给苏霓锦送了个消息,说是苏霓锦的外祖母玉氏来京了,想见一见她。
苏霓锦对于外祖母的印象不是很深,只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她来过一回京城看她和母亲,后来就一直没见过,母亲往年回过江南几回探望她,苏霓锦没跟着去。
外祖母来了京城,苏霓锦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拜见的。
怕直接选她入宫,外祖母会不自在,苏霓锦干脆自己收拾收拾出宫去见她,反正她前阵子几乎日日出宫,宫里守卫都见怪不怪了。
沈家在京城的宅子虽然已经完工,下人们都已经入住打扫,但玉氏觉得新建的屋舍,气味不好,于是就先在洒金巷落脚。
苏霓锦急急忙忙赶回来,沈氏还吓了一跳: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出宫这么方便吗?”
苏霓锦不好意思说就是这么方便,打了个哈哈:“外祖母呢?我急着见她老人家嘛。”
沈氏笑着催了她一口:“呸呸呸,你外祖母最讨厌人家喊她老人家了。”
“啊?为什么?”苏霓锦着实不解。
但这个疑问,在她看见外祖母玉氏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
玉氏是苏霓锦的母亲沈氏的亲妈,今年快五十岁了,可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多岁,若非眼角确实有点难以遮掩的纹路,说她跟沈氏是姐妹都有人信。
快五十岁的外祖母竟然这么美貌,苏霓锦终于知道自己这美得冒泡的容颜到底是遗传的谁了。
玉氏一身翠色衣裳,带着一拢江南烟雨,清新美丽,妆容十分年轻,叫谁见了都不免夸赞一声岁月对她太过优厚,沈氏在站在门口发呆的苏霓锦背后推了一把:
“愣着干什么?”
苏霓锦被沈氏推着进门,玉氏赶忙上前护着:“别推她别推她,快来,让我好生瞧瞧我的绵儿。”
苏霓锦看着眼前与自己生的有些相似的女人,羞涩的喊了声:“外祖母。”
“哈哈哈哈哈,哎!”
客厅中响起了外祖母豪爽的笑,玉氏拉着苏霓锦的手,将她拉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对苏霓锦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
“绵儿都这么大了。人真是不得不服老啊。”玉氏说:“不过啊,绵儿还是别叫我外祖母了。”
苏霓锦一愣:“啊?不叫外祖母,那叫什么?”
“叫我绣娘。”玉氏直爽道。
玉绣,是外祖母玉氏的闺名,这是把她当平辈了?不得不说,这个外祖母实在是有点出乎苏霓锦的预料,太开朗了。
“哪有这么称呼的,这像什么样子?”
跟玉氏比起来,沈氏还算是比较重规矩的,当即提出这么叫不妥。
玉氏眉眼一横,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不像样子的。不管称呼什么,我总确实是她的外祖母,既如此,何必拘泥呢?”
“唉,娘。京中不比江南,若让别人听见,绵儿要受非议的。”沈氏也是处处为女儿着想。
玉氏见她搬出‘规矩’两个字,顿觉无趣,苏霓锦见状,脆生生的喊了声:
“绣娘莫怪,我娘她嫁了我爹,人就古板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我心中敬爱外祖母,口中称呼又有什么要紧?旁人爱说让她们说去,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家的日子,又不必仰他们鼻息过活,何必在意那些!”
一声‘绣娘’让玉氏看出了外孙女和女儿的不同,满意的连连点头:
“嗯嗯嗯,正是这个道理!叫名字好,叫名字显得我多年轻!”玉氏说,见沈氏还不释怀,又道:
“好了!你这性子真不像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若真要讲规矩,如今绵儿是太子妃,那按照规矩,咱们现在是不是都得给她跪下磕头行礼?做事情要懂得变通,退一步海阔天空,认死理儿可做不成大事!”
到现在,苏霓锦终于明白,为什么外祖母能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凭借一介女流之身,在外祖父去世之后,还能独自一人撑起沈家门庭,尽管沈家的富有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可实际上却是在蒸蒸日上的发展,外祖母这不拘小节的性格,也许就是成功的关键。
沈氏从来就是犟不过玉氏的,如今又多了个苏霓锦从旁附和,她就更说不过这对祖孙俩了,只好放弃,由着她们去。
苏霓锦和玉氏一见如故,跟玉氏说了大半天的话也不觉厌倦,若非惦记着回宫,苏霓锦还能继续和她秉烛夜谈。
谈话间,苏霓锦提起了玉氏给她做嫁妆的那些鸽子蛋大小的珍珠,问玉氏是如何养殖的,玉氏是个爽快人,又是自己的亲外孙女相问,当即便说要教苏霓锦,并且邀请苏霓锦两日后去一趟庆阳,庆阳离京城大约一个时辰的车程。
玉氏说,她离京城最近的庆阳城外,有好大一片鱼庄,每年那里也能产不少成色亮眼的珍珠,问苏霓锦愿不愿意随她去看一看,苏霓锦很感兴趣,便一口答应下来。
夜里,她一边替祁昶针灸,一边把两天后要随外祖母去一趟庆阳的事情说给他听了,祁昶听后点点头:
“嗯,去可以。不过庆阳那儿闹水匪,你们需得轻装简行,护卫一定得多带点。”
只要答应让她去,苏霓锦什么条件都答应。
“你知道下个月是父皇的生辰吧?”祁昶闭着眼睛问。
“嗯,知道。”苏霓锦说。
后宫事宜都是贵妃在主持,苏霓锦不管事,但东宫里有专门记录后宫大事的司仪姑姑,宫中有任何需要苏霓锦出席的典礼,她们都会提前告知苏霓锦知晓。
下个月二十七是熙元帝的生日,苏霓锦早在两个月前就听说了。
“我打算给父皇亲手写一副百寿图,就是用一百个寿字拼成一个大寿的那种图,你觉得怎么样?”苏霓锦问祁昶,这礼物她想了很久,但合不合适还得听听祁昶的意见。
“行,既是你特意准备的,父皇定会喜欢。”祁昶对苏霓锦的创意给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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