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浇灭了他的火暴》第52章



“我只是不想冒犯你……”他低语道,“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罗德笑了笑,挽过他颤抖的手臂,倾身贴上去。他几乎将后脑抵在尼禄前肩,瀑布一般的黑发倾泻在尼禄的脊背,尼禄感觉如有千钧压顶般的重量。
罗德在他耳边轻语,低沉的嗓音象一颗罂粟一样生长在耳边:“可是冒犯我本来就是您的权力……”
他伸过脚,与尼禄苍白的脚相抵。他用微弯的脚趾去来回磨蹭尼禄的脚底,再顺着他纤细的脚踝一点点上移,勾勒出骨骼的形状;最后以脚背慢慢滑向他的小腿肚。
亲昵的触碰引起阵阵战栗,尼禄的小腿肌肉隆起,脚趾象激灵一样蜷起。
暧昧的情愫象月亮周围的一圈清朦的月晕,比月亮本身还要撩人。
罗德听到尼禄逐渐紊乱的呼吸,面露一点狡猾,嘴角有坏坏的微笑,“您又在害怕了。”
尼禄努力压制着呼吸。
罗德撤回折磨人的脚,歪过头,洁净的前额蹭到尼禄的下颚。柔顺的黑发揉进银色卷发的罅隙里。
庭院之外便是罗马繁忙的商铺,马车的碾压声和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此时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身上,鼻尖下是清苦的树叶味,榕树巨大的荫蔽将一切尘光挡在外面。
尼禄低着头不敢说话,因为羞涩和卑微;阅人无数的罗德知道他的心思,主动将头靠进他的颈窝,什么也不说。俗世之中有这一瞬,他们享受到安宁的交颈。
“您刚才就在冒犯我,但我并不会讨厌。”罗德轻柔地说。他靠着尼禄的前肩,声音从下方悠悠传来。
尼禄心潮翻涌。他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往下偷瞄罗德的脸庞,卑下地问:“为……为什么?”
罗德侧了侧脸,坚硬的睫毛戳进尼禄的皮肉,带来略疼的刺痒。
“因为我是你的。”他的声音有点慵懒。
作者有话要说:
快挑明了喔
另外这篇文也走到三分之二了,大概20w字出头就会完结*^_^*
第41章 福祸相依
罗马已进入凛冽的深秋。
莫名其妙的怪病日益严重,大批人因尿血和腹泻死去。罗马人从惊惶转而怨恨。
城中出现风言风语,谣称尼禄的继位不符合神的意旨,神明便以怪异的疾病和治不好的洪水来惩罚罗马。
然而,祸不单行的是,蛰伏多日的洪水冲垮堤岸,淹没了新庄园山下的街道和商铺。
由于这些房舍在冠名上属于尼禄,尼禄就必须负担房屋和堤岸的修缮费用。这项支出十分庞大。
尼禄忙碌得焦头烂额。民众的谴责和经济的负担让他受到双重的挫折。
作为行政官,他要去看望罹患怪病的病人。这是政客象征性的慰问,可以安抚民众的情绪。
临近出门,尼禄套上皮靴,系紧羊绒斗篷的领口。奴隶用胶纸粘掉他斗篷上的细灰,朝他的一头卷发喷洒丁香的蒸馏水。
门外的庭院里,车夫用刷子梳顺马鬃,往马车的车轴里添加润滑用的油脂。
屋里的大理石壁炉烧得正旺,明烈的火光盈满卧室,热意无孔不入。
门口传来铁靴踩地的铮铮响动。尼禄顿住动作,心有小虫爬过般的轻痒。
自那天在树上的交颈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粘稠了许多。
他微微侧脸,金棕色的眼瞳移到眼角,一下子就看到头发还湿着的罗德。
罗德刚刚洗完澡,脸上还挂着水珠,嘴唇红得宛如烈火。他的黑眼睛湿漉漉的,一缕缕的黑发滴着水,黏紧黑衣,好象黑墨滴进黑墨里。
“我准备好了。”他拿起他的长剑,飞快地检查一下,稳稳地套进剑鞘里。
年轻的女奴不停地偷瞄他。尼禄打个手势让所有奴隶退下。
“我们要再去一趟贫民区。”尼禄扣好靴子上的扣子,“给那些病患送一些钱币和延缓死亡的药物。”
罗德将剑鞘系在腰间,“现在的罗马就象一颗从根开始蔫掉的病草。过了这么久,那群号称名医的家伙们还是束手无措。”
尼禄忧郁地说:“目前他们只能判断这是一种慢性病,可能与食物和饮水有关。但具体的病因还不能确定。”
罗德倚剑而站,水珠顺着他明朗的下颚滴落,十分严酷的模样。
“走吧。”他用下巴指了指外面。
“现在还不行。”尼禄说,“车夫还在装药草和钱箱,我们得再等一会儿。”
罗德向外瞧一眼,本来按住剑柄的右手又撤了下来。
他朝壁炉里加几根木炭,站在旁边烤火。火风扑面,吹动他乌黑的湿发。
罗德沉默良久,脸色冷峻地说:“听说您的商铺和房屋都被洪水淹没了……”
他盯着火焰,眸子里倒映出两枚火光。
尼禄面露郁色,沉重地应道:“很不幸,我赔进去手头上的全部钱财,还向我的母亲借了一些钱。房产的冠名先让我享受荣光,再让我遭受飞来横祸。”
罗德沉思一会,剪影象一尊锤炼的铁石一样嵌进金红的火光之中。
“还记得您之前的占卜吗?”他神情冷然地说,“占卜师给出两个神谕,其中一个就是水会给您带来灾祸……”
尼禄怔忡一下。
“被投毒的浴池水、在去塞浦路斯的海上遭遇海盗、掉进天井感染疟疾,再到现在这场让您负债的洪水……”罗德一件件数着,“您的一切劫难都与水有关。”
被印证的预言使尼禄心生忧惧。他踩着皮靴,沉沉地走到罗德身边。
明艳的火光象金片一样贴上他忧郁的脸。罗德能闻到尼禄丝袍上丁香的清香。
尼禄垂着眼睛说:“多么可怕的巧合……”
“这不是巧合,而是定数。”罗德斜斜地瞥视他,“或许决定您命运的那三个人也是真的存在。”
尼禄注视着火焰,瞳中的光点象幻影一样跳跃。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罗德胡乱地拨弄头发,甩出几串泛射火光的水珠。他的长头发很浓厚,不容易变干,浸湿之后就温顺地垂坠着,使他有一种阴柔美。
他撩开挡着视野的鬓发,尼禄的那双熠熠闪光的棕眼睛就闯过来。
两人的视线象擦出火花的刀剑一样碰撞在一起。
一个对视就能让气氛陡然胶黏。
尼禄浅棕色的眼睛被红光斜照,好象通明的玻璃,呈现出奇异的金红色。他的面颊隐约羞红,眼白因为连续熬夜而布满血丝,有一些憔悴。
罗德盯着他的金眼睛,忽然说:“上次的故事还没读完。”
尼禄愣一下,“是那个被父母挖掉双眼的米诺斯吗?”
“他有着一对黄金般的眼睛。”罗德说,“我想听听他的结局。”
于是尼禄翻箱倒柜,找出了那本故事书。
写满文字的羊皮卷已经泛黄,边角皱巴巴的,裂纹象叶脉一样支展在书卷上。这是一本年月已久的羊皮卷。
尼禄拂去卷面上的灰尘,板正的希腊文在褶皱的黄皮上显现出来。
“这是最流行的希腊故事书,罗马每一座别墅的书柜里都会藏着这本书。要学习希腊语的贵族们几乎人手一本。”尼禄说。
罗德将后背倚靠着墙,饶有兴致的模样。
尼禄挖出一勺羊脂膏,涂抹书卷的裂纹。他找到上次的位置,用拉丁语念道:
『可怜的米诺斯被挖掉了双眼。他的父母对唯一的儿子寄予厚望,为了弥补没有眼睛的缺陷,就以极其残酷的方式去训练他。
他们把米诺斯丢进狼群聚居的森林里,逼迫他听辨狼嚎的方向以逃命;让他在每顿饭前嗅闻食物,说出每一种食材和调料;还训练他巧妙地扇风,利用反弹回来的风判断东西的尺寸和位置。
这对父母就以这种令人畏惧的方式去爱他们的儿子。』
尼禄稍作停顿,继续念道:
『在没有视觉的生活中,米诺斯的其他感官就对外界极其敏感。他的浑身仿佛被覆上一层神经密布的薄膜,敏感得就象蜗牛的触角。细腻的他能感受到环境中的每一丝变动。
在父母的驱策下,米诺斯学习了文字和演讲,他才华过人。
然而,身体上的不健全,使他有着悲观而阴郁的性格。他每天生活在黑暗中,几乎足不出户,体格十分柔弱,连稍微重一点的刀剑都提不起来……』
罗德听到这儿,忽然出声说:“象你。”
尼禄怔了怔,脸庞羞得更红。稚气未脱的他揉两下鼻子,浅褐色的雀斑淡淡地分布在上面。
他往下念道:
『米诺斯成年之后,国王夫妇仍然象绳索一样束缚着儿子。他们一直渴望米诺斯能够学习骑射和游泳,增强武力,将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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