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皈》第157章


矗檬Ω负煤蒙笪室环!?br /> 他话音刚落,地上喃喃自语的龙袍老人猛地抬起头,看怪物似的死死盯着说话之人,仿佛怎么也没想到,他深信不疑的御前司统领,居然一直以来都是在替别人办事。
薛沾衣笑眯眯地冲他道:“老不死的,若不是别有所图,你以为就你那脏兮兮的痨病身子,有几人甘心侍奉?”
被病魔缠身当朝天子瘫坐地上,张嘴欲言,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一柱香后。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内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被骤然打破。贾无欺前脚刚迈进门槛一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内力吸入屋内,随即安息香的味道飘过鼻间,他眼前猛地发黑,当他再次恢复清明时,一柄长而利的尖刀已横在他颈前。
“别动。”薛沾衣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定了定神,这才看清了屋中的情形。正厅中央,岳沉檀正剑拔弩张地与一眼角含煞的老僧人相对而立,恐怕那就是天玄。二人身边,黄袍加身的老人倒在地上,面容痛苦。而他身后的另一个方向,隐隐飘来龙楼香的味道。他心中咯噔一下,看来他的师兄已来到这里,那索卢大人……
“薛沾衣。”岳沉檀冰冷的嗓音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薛沾衣居然毫不在意,甚至拿刀刃在贾无欺的颈间不轻不重地摩挲了几下:“小师哥何必动怒,你是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师哥好。只要小师哥听师父的话,我自然,”他颇为怨恨地扫了贾无欺一眼,“放了他也不是不可……”
贾无欺拼命朝岳沉檀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担心。
岳沉檀深深看他一眼,转而对薛沾衣道:“人非货物,又岂能用作交易?”
他话音未落,就听天玄对薛沾衣道:“无需与他讨价还价,动手。”
“师父——”情急之下,岳沉檀不由喊出了声。
“呵,”天玄嘴角挂着一丝冷削的笑意,“现在知道叫师父了?看在你我多年师徒之情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你脚边之人,和那刀边之人,你选一个吧。”
言下之意,匍匐在地的天子,和有割喉之危的贾无欺,他只能救一个。
见岳沉檀半晌不答,天玄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残酷的快意:“如何,选不出来吗?”
就在这时,贾无欺耳边突然一声惨叫,在他颈上划出血痕的利刃“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急忙闪身,只见薛沾衣双目圆瞪,口吐血沫,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胸前赫然是五个血窟窿——
锋棱碎骨爪。
辜一酩用锦帕细细擦拭着五根染血的手指,仿佛方才那一幕,他只是一个无关的旁观者。
薛沾衣死不瞑目,脸上还挂着震惊的表情,同样难以置信的,还有摆脱危机的贾无欺。他看着辜一酩镇定的模样,越来越不明白,他这个师兄,到底在想些什么。
“辜一酩,你在做什么!”变故发生地太过突然,显然也出乎了天玄的意料,他暴喝一声,眼角眉梢,煞气逼人。
“天玄大师,哦不,应该称你为南卡将军。”辜一酩缓缓走到趴在地上的天子面前,不紧不慢地把他扶到一边坐下,这才道,“你要薛沾衣找的,可是这个?”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烛火一照,赫然是一方玉玺。
天玄眸色一深,正要动手,就听辜一酩又道:“南卡将军请放心,我并不是愚蠢至极之人,自然不会把真品带在身上,这只是个赝品罢了。”
“你想要什么?”天玄阴沉道,“莫要忘了,是谁保你活到现在的!”
辜一酩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活命之恩,没齿难忘。故而作为回报,我也应该告诉南卡将军一个真相。”
不等天玄回应,他兀自道:“南卡将军想要这玉玺,无非是想要解开剑阁下的机关,我没说错吧。”
贾无欺想了想那日在石壁上看到的六处窟龛的形状,原来最后一处,对应的是这玉玺。天玄煞费周折的想要集齐那六件的器物,为的是打开剑阁下六面神像机关,那六面神像后,到底藏有什么宝贝呢?
这时只听辜一酩又道:“南卡将军急于打开机关,想必是听闻前朝睿昭帝不仅停棺于此,更是埋藏了不少可用来复国的宝物。”说到这,他叹了口气道,“可惜呀可惜……”
天玄神情阴鸷:“可惜什么?”
贾无欺猜不到事实的真相,却隐约明白了,为何在那六面神像之前,会有规模宏大的湿婆林迦和烧尸台,恐怕是天玄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祭祀埋葬在六面佛机关后的,逝去的睿昭帝。
“可惜,南卡将军错信了人。”辜一酩一字一句道,“而南卡将军错信的人,才是南卡将军真正应该报复的对象。”
“胡言乱语!”天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的光芒。
“胡言乱语?”辜一酩好笑道,“待我说完,将军便知道是我胡言乱语,还是将军轻信于人了。明德十二年末,睿昭帝的确病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没有选择由年幼的皇子继承王位,而是决定禅位于高祖皇帝。”他瞥了天玄一眼,“禅位诏书乃睿昭帝亲笔所书,字字恳切,若将军亲眼见到,便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可是,”他话锋陡然一转,“他虽已决意禅位,每个皇子背后的母家却坚决反对。本来有一步登天的机会,若国姓易主,他们可就什么机会都没了。同时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恰逢古里国派人前来商谈贸易之事,而前来商讨之人,正是你们南卡家的家主。”
“南卡家家主听说了这件事,同样也对睿昭帝的决议很不满。本来南贵妃颇受宠爱,若产下龙子,说不定有朝一日可位尊九五,那么南卡家的地位也就不可同日而语。可若睿昭帝决定禅位,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原点。再加上,他们又听闻高祖皇帝严苛好战,一直有意吞并西域各国,更不愿睿昭帝禅位于此人。”
辜一酩说着,看向天玄:“面对睿昭帝禅位的决定,他们百般劝谏无果,将军以为,他们最后会怎么做呢?”
天玄沉默着没有回答,但贾无欺已隐隐猜到了答案——
宫变。
“几名皇子的母家联合南卡家的武士,一齐在禅位典礼的前一晚,发动了宫变。”辜一酩越说笑意越深,“可怜我高祖皇帝,当日为了救驾被砍伤了脸颊,疤痕一直未愈,后来却被说成是篡权上位的恶人,连脸都长得如此凶神恶煞。”
“将军知道,睿昭帝是因何而死的吗?”辜一酩瞥了一眼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的天玄,“睿昭帝退位之后,在别苑休养,虽身体算不得康健,但也并不是弱不禁风,一碰便折。可为何,他在开春就匆匆离开人世,将军不觉得奇怪吗?”
说到这,辜一酩突然恍然道:“想必将军一定以为,是高祖皇帝派人害死的吧。”他啧了一声,“可惜啊,又错了。”
天玄此时已面色铁青,不是难看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歧元年初,各地谋反的声音此起披伏,许多都是由前朝外戚参与支持。高祖大怒,发誓要将这些乱臣贼子铲除干净。后来有人提出了一条计策,让高祖皇帝设下一个陷阱,引得这些谋反之人纷纷前往,再围而攻之。”辜一酩顿了顿,道,“这个陷阱,便是剑阁下的那个机关。”
“那六面神像本就是睿昭帝为南贵妃而造,只不过先前放在别处,移至剑阁下作为机关的一环,更洗清了许多人的疑虑。与此同时,高祖皇帝命人放出风声,称剑阁之下,埋藏着数不清的前朝宝藏,引得无数人前往抢夺。没过多久,闹事谋反之人,便被一网打尽,里面,自然有不乏南卡家的人。”
辜一酩看着天玄道:“抓住乱党没过多久,睿昭帝就听闻了此事,他给高祖写了一封信,请求与他做一个交易。”
天玄面上闪过一丝灰败,他已猜到了这交易为何。
“高祖皇帝不论多么心志坚定,他也是一个由禅位而登上皇位的人。”辜一酩道,“这样的人,心中总会有些许不安,这种不安大部分都来自于那个退位让贤的皇帝。故而,睿昭帝写信告诉他,自己可以帮助他消除这种不安,但需要他特赦南卡家。”
此话犹如一记重锤砸的天玄回不过神来,他向来锐利的目光居然怔忡了片刻,一时间,竟然有些乱了方寸。
“他说南卡家族本乃外族之人,干涉朝堂之事不过一时糊涂,与其将他们斩尽杀绝,不如将他们放回古里国,也算日后与古里国交往中多了几个筹码。”辜一酩眯了眯眼睛,“其实,他真正想要保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南卡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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