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枝庶叶》第147章


她瞧了一圈,一扭头正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啊,真是你!”这个时候见到熟人,让她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可惜,对方似乎并没有半点情绪上的波动,那张刻板的脸仍旧是没有表情。
郝连玦端坐在桌子后面,手中正拿着一本书。
“李副官,怎么回事?”他的眉间微蹙,露出一丝不悦来。
李副官如实回禀,完毕,垂立着等候他的命令。
“派人去戒严区边缘瞧瞧。”片刻,他才吩咐着。
李副官答应着退下,帐篷里登时变得冷清,看着不言语仍旧看书的郝连玦,幼仪觉得有些不自在。
“咳。”她轻咳了两声,舔舔干燥的嘴唇,眼睛在桌子上寻摸起来。
“不顾天不顾地的闯进来,却连一时的口渴都忍受不了?”郝连玦讥讽的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倒了一杯茶,“大家闺秀就该待在屋子里绣花、读书,无端的惹是生非。”
这个时候跟他呛声无疑是最蠢得做法,眼下可只有他才能救自己的命!幼仪不顶嘴,乖巧的笑了一下,过去端起茶杯,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还真是没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慢点喝,一壶都是你的。”郝连玦又倒了一杯,“渴成这样,估计也该饿了。”说着喊人进来,去拿些吃得进来。
幼仪是有些饿了,可看见那吃食却半点胃口没有。已经变硬的干馒头,一碗冷水。
“姑娘把馒头泡在水里一会儿,软了就能吃了。这水里加了野蜂蜜,挺甜的。”他们当兵的在外面风餐露宿习惯了,能吃饱肚子就很好了。前几日,他采到了一些野蜂蜜,正舍不得吃,眼下看见娇滴滴的小姑娘要吃饭,便拿了出来。
“凑合吃吧,这里什么都没有,比不得在外面。”郝连玦把幼仪的表情看在眼里。
幼仪一皱眉,摇头说道:“算了,我还不太饿。”
见到她不吃,郝连玦也没有强求,让人把吃食端了下去,仍旧看起书来。
幼仪无聊在帐篷里面四处转悠,他倒没有制止。
“原来这就是行军打仗住的帐篷啊。”幼仪还真是不见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郝连玦总是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可幼仪并不觉得他可怕。相反,她觉得郝连玦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尤其是对待姑娘家,其实骨子里挺温柔。
就好比方才,他虽然板着脸,说话也不中听,却亲自倒水给她喝,还嘘寒问暖透着关心。幼仪可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她自认看人看的比较准。
郝连玦的性子有些冷,又不善言辞,与人相处的时候难免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或许这就是他独特的与人打交道的方式,内心的真实想法都被寒冰紧紧包裹住。不少人因为这样被拒之千里,连王爷和王妃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性格透着古怪。
可人与人之间还真是奇怪,幼仪却觉得他的性子有些别扭,甚至带着一丝可爱。越是接触次数多了,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原来你在看杂记,我还以为是兵书呢。”幼仪瞥见他手中书的封面,笑着说道。
郝连玦把书放下,瞧着她问道:“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她反问着,“你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又不是妖魔鬼怪。”
“这个世上可不只是老虎和妖魔鬼怪才吓人!”郝连玦的眼神幽暗起来。
幼仪的眼神一闪,心底的那根弦被触动。是啊,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它能让你万劫不复,让你死不超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惩罚
郝连玦打发人去戒严区附近打探消息,去的人很快便返回来,满身的尘土一脸的狼狈。那人回禀道:“启禀先锋,小人还不等靠近戒严区边缘就遇到了平西军。他们一直在寻找咱们的落脚地,所以小人不敢露出行踪。本来小人想潜伏下来,等他们离开再过去查看。可是他们竟然在戒严区和狩猎区交界的地方驻扎下来,所以小人不得不无功而返。”
“他们驻扎下来了?”郝连玦闻听眉头一挑,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看样子有人跟咱们打一样的算盘,想要守株待兔,坐收渔翁之利。这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幼仪听了不由得皱眉,偏生是平西军在那里,若是遇见商副将军就容易多了。
“交界处应该有很长的距离,平西军肯定不会守住所有的通路。”幼仪想了想说着。
“你说对了。”郝连玦点点头,“只是能在这里领军的人都不是孩子!交界处虽然很长,可真正能通过宽度的只有不到一里地。其他地方不是地势险峻,就是被虎狼群所盘踞,想要强行通过必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况且四军对垒,只能剩下一对,必定会有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倘若真要从其他地方通过,恐怕会被他们趁虚而入全军歼灭。”
他破天荒的好脾气解释,幼仪听得明白。虎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群结队。他们每一对都只有二百人,若是被虎狼群围攻必然要流血,到时候再遭遇平西军,后果不堪设想,或许会全军覆灭!平西军的首领果然聪明,可其他人也不是傻瓜。虽然他们的招数和想法路人皆知,却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行之有效。
“那你们怎么办?看样子被平西军抢占了有利地势,这次比赛不是生死较量吗?”
“你还有心情担心这个?”郝连玦竟然扯出个笑容来,“我要是你不如想想,这种情况下怎么才能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幼仪淡然的回着,丝毫没有半点的担心和害怕。
他看向幼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赞赏的味道,接着问道:“留在这里,每时每刻都有死亡的威胁!你不要以为这是危言耸听,这不似外面猎场那般好玩,稍有差池丢掉的就是性命。你不害怕?”
“害怕要是有用的话我就试着让自己害怕。”幼仪骨子里不是小孩子,自然不认为这是什么游戏,她比谁都担忧自身的安危,“眼下我唯有跟着郝先锋,找到机会出去是最好,不然就只能祈祷先锋旗开得胜了。”她心里明镜一般,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语气却轻飘飘。
有时候压倒人的不是逆境,而是在逆境中的恐惧、紧张、焦虑……这些负面的东西。幼仪知道眼下自己唯有把一切都交给上天,交给郝连玦。
郝连玦闻听盯着她瞧了一阵,继而说道:“那就委屈金姑娘留下来吧。不过这里的帐篷都挤满了士兵,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住在露天地,二是挤一挤,跟……我。”
都到这种境地了还能有什么选择。幼仪自然是跟他挤在一个帐篷里,一来是相信他的为人,再则自己眼下还是个没长成的小姑娘,最主要的是就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决定。
郝连玦吩咐人在帐篷里搭了个临时的木板床,上面铺着皮褥子,又拿了一套稍微像样的枕头、被子来。
幼仪见虽然布料不好,颜色也都洗的发了白,可好在并不脏也没有什么讨厌的味道。
士兵又打了水进来,请幼仪稍微洗漱一下,还捧着手巾站在旁边候着。她还真没让士兵这般侍候过,浑身有些不自在。
洗干净头脸,她还想洗洗脚,可郝连玦就坐在桌子后面,旁边还立了个士兵。
她正在别扭,却见外面进来个人,两个人视线相接俱是一闪,原来也是熟人。郝连玦身边有个常随,是打小就在他身边的侍候的老人,当年去漠北也一直带在身边,如今又带到这里来。当时在惠州,幼仪就见过他,颇有些印象。因为他的脸上有一大道子疤痕,冷不丁见了让人心生寒意。
“金姑娘安。”他的性子像极了主子,不多言,表情单一。
方才他出去办事并不知道幼仪的存在,眼下见了也没有一丝的惊讶和好奇。简单的问候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垂立着听郝连玦的命令。
“事情办得怎么样?”郝连玦问着。
他闻听瞥了旁边的幼仪一眼,见到主子并不忌讳,便回道:“主子安插在其他各路人马旁边的钉子都在,我与他们联系上了,到时候会有密报送过来。”
“好!”郝连玦听见这话似乎十分高兴,“接下来你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保护金姑娘的安全!”
郝连玦身边的长随名叫郝福,听说还是郝连玦做世子的时候从街上捡回来的小要饭花子。当时他被一群小混混围殴,脸上的伤便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倘若不是世子出手相救,恐怕他早就横尸街头了。
小花子从记事起便在街上要饭,关于自己的身世、姓名一概不知。郝连玦就让他姓郝,单字一个福,还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贴身侍候。郝福的吃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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