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布拉格》第498章


艾伯赫特:“但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法告诉你这些,因为我甚至都弄不清我是谁。我只知道我曾经失去过你,我甚至还失去了你不止一次。”
林雪涅:“你想告诉我,你就是在这个时空的过去等了我10年都没等到我回去的那个艾伯赫特?”
当林雪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没法只是坐在沙发长椅上了。
她站起身来,并且身体还不住地发着抖。
眼前的这个男孩向她摇起了头。
可林雪涅的心跳却没有就此平稳下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即将听到的,是一个会让她更为惊骇的回答。
于是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也站起身来的男孩便沉入了最让他感到绝望的记忆,并在看向心爱的女孩时和她重复起了那几句让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话语。
——“别离开我,雪涅。求你了,别离开我。求你了。”
当这个在暗色的房间里让林雪涅看清他眼睛颜色的男孩用与她记忆中完全相同的神情甚至是语调说出那几句话语的时候,林雪涅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想要告诉对方,不许再说这几句话了,却是一开口就泣不成声了。
因而她只能在情绪不能自已的时候转过身去背对起了对方。
在尝试了数次之后,她才近乎固执地告诉那个男孩:“你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你也不许再在我面前假装是他了!”
当艾伯赫特第一次对林雪涅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他爱的人想要答应他,却是无法答应他。
而当他在等待了那么久那么久之后再度向对方说出这句话语的时候,他深爱的女孩却是干脆狠心地拒绝了他。
不仅如此,情绪失控之下的林雪涅甚至还要即刻就离开他。
当林雪涅向着门口小跑过去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个男孩叫住了她。
他问林雪涅:“为什么你要把你意识空间里的那个‘我’等同于我呢?为什么你不能把向‘他’问出的话再向也我问一遍呢?”
‘现在的雾气太重了,滑板道上都是湿气,我可能没法滑滑板给你看了。’
‘那你能拉大提琴给我听吗?现在的天气和大提琴的音色很相称。’
‘雪涅,我不会拉大提琴的。过去不会,现在不会,未来可能也不会。’
这是曾发生在林雪涅的意向空间里的对话,并且她也正是凭借着这几句话分清了闯入她生命中的两个艾伯赫特。
那么如果她真的把那句有关大提琴的问题再向她身后的那个男孩也问一遍呢?
现实中的蓝眼睛男孩是否也会给出与之相同的答案呢?
有关这一点,林雪涅的心中似乎已经明了,但她却是拒绝向对方问出这句话。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被激怒了,并高声说道:“这太荒谬了!”
但已经从海莲娜那里得到了林雪涅那次意象对话文字记录的艾伯赫特却是说出了林雪涅意向中的蓝眼睛男孩曾说过的话语。
“你只需要自己回到这里。然后你就会发现,你所希望的一切,从最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但林雪涅却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冲出门去。
她身后的男孩原本还想去追。
可那个男孩却又害怕她会因为走得太急而从楼梯上摔下去,因而只能站在原地。
那就好像他在1932年的布拉格被留在了那座犹太教堂的外面,也好像他在1943年的那栋经历了空袭的房子里,在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后却只能再度被留在了属于他的那个时代。
林雪涅在冲下了两楼后,就因为生怕吓到跟随她一起回到了这里的小生命而抓住扶手,并慢下了脚步。
而后,她便会看到因为她的临时造访而特意换上了一套正式服装的老人。
穿上了西装的埃尔文看起来精神多了,他似乎因为林雪涅在这个时候就冲下楼来而感到十分惊讶。
埃尔文:“雪涅小姐?我刚刚给附近的蛋糕店打了电话,让他们送一套下午茶过来。您喜欢喝茶吗?还是说,您喜欢喝咖啡或者是果汁?”
林雪涅:“我……我不……”
林雪涅明明刚刚还如此狠心地拒绝了被她留在了原地的那个男孩。
但当她看到明明一个月之前还是个孩子,可此时却是已如此年迈的埃尔文时,她会不禁放柔了呼吸,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向对方解释。
尤其对方甚至还在面对如此年轻的她时用上了“您”这样的称呼。
“埃尔文。”林雪涅试着叫出对方的名字,并在那之后问道:“您能告诉那家蛋糕店,别送下午茶过来了吗?或者……您能让他们不要送我的那份过来吗?”
埃尔文:“您要走了吗?”
林雪涅:“我……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件行李忘在火车上了。我得、我得回去车站找。”
当看到林雪涅那不知所措的神情时,老人就仿佛猜到了什么。
于是对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孩充满了善意的老人并没有说出她可以让自己的孙子陪她一起去找,而只是走到进门处替林雪涅拿起了她的外套。
老人说:“外面又下雪了,我送您去火车站吧。”
第408章 大结局
因为“雪涅”的到来而特意换上了西装的老人带着这个让他感到无比惊奇的女孩一起去到了车库。
当汽车从这栋别墅的门前开过时;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雪涅低下了头。
她仿佛生怕自己会在不经意间; 与屋子里的那个男孩视线相交。
但即便如此; 她也还是会不自在地动了动先前被对方牵了好一会儿的手。
而当漫天的雪花慢慢飘落在她所乘坐的这辆汽车上时; 打开了雨刷的埃尔文便开口和身旁的女孩说起话来。
埃尔文:“请原谅,雪涅小姐。刚刚我的孙子吓到您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显然会让林雪涅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后; 对他们产生了误会的埃尔文便解释道:“那幅画是真的。它在我开始记事之前起就已经在了。这不是一个恶作剧。它是和我同母异父的兄长画的; 一场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婚礼。”
每当埃尔文想起他的那位英年早逝的兄长,他的心中都会有许许多多的感慨。
埃尔文:“虽然他平时总是寡言少语,也不怎么喜欢表达自己的内心,但我可以说,他肯定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我知道,他也有很温柔的一面。但他也是一个有着很多遗憾的人。”
当埃尔文说到这里的时候; 他便又回想起了自己还是个小男孩时的记忆。
身材高大又看起来无比可靠的兄长站在那幅画前久久沉思; 而他则站在兄长的身旁; 在拉了对方的衣摆好一会儿之后被对方用手掌摸了摸有着金色柔发的脑袋。
而当埃尔文陷入回忆时; 林雪涅便也吸起了鼻子。
很快; 埃尔文便笑了起来; 并说道:“艾伯赫特和他长得很像。在艾伯赫特还很小的时候,他发现了我珍藏的这幅画。他很喜欢这幅画; 每次看着它的时候都好像能看入迷。他还喜欢在大人都睡着之后一个人偷偷地去看这幅画。但直到有一天,他在看着那幅画很久之后开始嚎啕大哭。后来; 我就把这幅画藏起来了。”
说着; 想起了那一幕的埃尔文实在是感到忍俊不禁。
他说:“我可不想让调皮的小男孩把鼻涕和眼泪都弄到那幅画上。但没想到; 等他长大之后,他就又想起这幅画了。我猜,那肯定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叫‘雪涅’的女孩。”
当埃尔文说到这里的时候,也跟着他的描述想象起了那些场景的林雪涅便又是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面对突然就已变成了一个老人的埃尔文,林雪涅不得不向对方说出她那蹩脚的解释。
林雪涅:“我……我既学音乐,又学历史和文学。我……我特别容易……容易哭。”
听到这样的话语,老人则笑着说他不会在意的。
基尔原本就是一座很小的城市。
当埃尔文开着车送林雪涅去火车站的时候,他们便会在几分钟之内就抵达那个目的地。
而当车停下来的时候,埃尔文会非常坚持地要走下车来,替这个名字叫做“雪涅”的女孩打开车门。
当埃尔文从自己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把伞递给林雪涅时,他便突然问道:“您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对此,林雪涅根本没来得及想就和对方点了点头。
当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的时候,她会感到十分窘迫。
可早就猜到了答案的埃尔文却是并不在意,而是问道:“那您打算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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