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194章


话是这么说,可眼色到底还是向四周瞟了一瞟,小厮们明白,上来七手八脚地拉住了夫人。
“放开!”夫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眼珠子就快瞪出眼眶了,脸红得跟小鬼似的,“姓程的你好狠!业妈妈是我娘家带来的人!你打她就是得罪我娘家!”
程廉放声大笑,桀桀的声音好像地狱里飞出的怪鸟,专司夺人魂灵,让闻者直起鸡皮疙瘩:“你娘家?你娘家但凡还有一点本事,你也不必每天跑驿站广发英雄帖了!如今京里谁不知道你一家都只仰仗着我?”
说着向瘫软在地上程夫人伸出一只手去,准准地戳在她额角上:“用用这里,我的好夫人!你若不是叫醋意蒙了心,就早该看清形势了!”
程夫人忽然失语。
其实自打出京到现在,她早就觉出了背后无倚靠的难堪。娘家几回甚至来信,要自己向程廉谋事求官,她实在张不开这个口,不容易才顶了回去。
如今却听见夫君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娘家人早跟他另联系过了,也怪不得听说兄弟又再高升,看来其中关节是他打通的无疑了。
其实夫人一向在程廉面前保持不卑不亢,不想求他反被看不起,做得过了头反变成拔高自己,至少在程廉此时看来,是装得过了头。
现在的程廉,已不需再虚饰什么,夫人身边最后一个心腹业妈妈也不在了,所剩都是自己的人,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狰狞万分:
“我这个人,一向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皇帝面前尚能如鱼得水,你一个妇人又乃奈我何如?!”说着程廉眼里乍然闪过煞气:
“不过到底你是八人大轿抬进程家正门的,为了装点门面,当了外人我还叫你一声夫人,你是个识相的呢,就乖乖地做个木头人,总有你的好处,诰命的凤冠霞帔,一样也少不了。若你不识相,”程廉面色一变,一脚踩住了夫人长及于地的头发,然后双手攥住紧紧一拉:“说你急病而亡,如今于我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夫人头皮如被万根针刺,紧绷绷地直捅进脑仁里,让她几乎晕厥过去。但是与其同时,瞬间而来的疼痛感也让她骤然从狂怒中清醒过来,彻底看清了危机。
“老爷放手,妾身现在明白了,老爷放手,”豆大的泪珠,一点一点打在程廉手上,程夫人服软了:“妾身知道怎么做了。”
程廉狂笑着点头:“如今甚好,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夫人虽为小女子,也算女中俊杰了!”
这天晚上,业妈妈被横着抬出了程府,一百棒绝不是她这年纪受得起的,再加上程廉有心要她死,下手人又狠又重,不到六十就要了她的命。
程夫人收到信时,正枯木般的坐在床上,丫鬟们进出不许点灯,只有微微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好比一具死尸。
听见业妈妈的事,夫人一字没有多说,只问了抬到何处,问准了位置后,便再不发一言。
次日,买办就将这事告之珍娘,背人处悄悄问她:“夫人早起叫人来问,姑娘何时有空?夫人要见姑娘一见。“
珍娘略有犹豫。
买办重重叹息:“今儿是我最后一天来了,老爷发了话,今后这里买东要西,姑娘自己经营即可,也是知道我是夫人的手下,不许再接近姑娘的意思呢!”
珍娘点头:“若依你这样说,我进府见夫人,想必也没那么容易了吧?”
买办嗯了一声:“可不是?老爷早起就说了,夫人感染时疾,一个月不得出门也不许外人来看视,怕过了病!再者徐公公就快到了,姑娘这里更是重中之重,才我来时还看见,后巷口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呢,只怕是老爷放在这里看住姑娘的人!”
珍娘本不想见夫人的,这时反被激起斗志了:“看住我?就凭门口那几条狗?“
正文 第264章出了新鲜事
买办心中窃喜,看来夫人的法子果然有用。
珍娘将他送到门中,因说是最后一天,将以前放在自己手里的帐本也一并还了,最后深深看进他眼里:“夫人也算极用心了,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
买办一哆嗦,忙看珍娘,心说你看出来了?那你还去不去?
珍娘微微一笑:“回去告诉夫人,得空我必去看她!”
过一日果然买办不再上门,倒是各家商铺的小伙计们,五更天时便挤在湛景楼后门,一个个向里扛着菜料。
珍娘细细查过,按说东西都不很坏,新鲜也算新鲜,只是做不到十成十的好,她毕竟是以一个下厨人的眼光来看,自然与老板们不同。
因此也就算了,没有多计较,好在跟买办时相比,也差不很多,只是如今要应付的人是徐公公,自然得长些精神才好。
珍娘愿意自己消化这个困难,并没有为难给自己送货的店家,只求新鲜二字,别的也就罢了,宁可让自已的伙计们多费力择出好的来。
谁知再到下一日,送来的菜料竟是出奇的好,新鲜干净,虾是大小划一的,个头不小又有饱饱的黄,鱼呢则按各类分好,大小都小,满足不同烹饪要求。
凡活物都极新鲜,几乎从才运动场上下来似的,活蹦乱跳,蔬菜则嫩得出水,送到她这里的几乎全是芽尖,差不多不用细择,根部也都清爽的很不带泥沙,且不是用水冲的,看起来似乎只用干布擦拭过一般。
这里学问就大了,用水涮过的菜虽看着干净,可鲜味也随之流失,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说,维c的含量也将大为减少,因此好的厨师不急着下锅前,都不喜欢这么处理新鲜蔬菜。
可是谁也不会指望,给自己送货的菜铺,能这么精细的处理菜肴,这些东西几乎只要洗过切过就可以下锅了,人力成本算起来可不是一笔小帐!
珍娘叫住一个小伙计,这家是菜市上最大的蔬菜铺子,在城郊有上百亩地专种蔬菜,自产自销,是淞州城里长远有名声的老字号了。
“今儿可是出了新鲜事!”珍娘笑盈盈地递给他一块热糕:“你们老板难不成熬夜替我择菜了不成?”
说着紧盯住对方的眼睛,不让他有说谎的机会。
小伙计接了糕塞进嘴里,香喷喷的蜜汁莲子糕让他一时放松了警惕:“我们掌柜的哪有这样好心?是昨天来了个人特意嘱咐下的,给湛景楼的菜必得。。。”
话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小伙计不顾烫嘴将糕咽了下去,眼睛里烫出泪花来,正好掩饰性地低头,避开珍娘发光的双眸。
珍娘捅他:“说啊,哪有说一半话就不吭声的!”
伙计指指自己的舌头,意思烫坏了,开不得口。
珍娘知道再逼也是无用了,何必为难一个下人?于是放过他,再问别家,谁知大家都像是通一过口径了,都推不知道。
珍娘问了一圈,什么也再没问出来,只得悻悻地算了。
午后,珍娘在厨房里跟福平婶,并虎儿鹂儿,一起用粗针捅莲心,谁知门口闪过一双绣花鞋来,然后就是甜得起腻的声音:“齐掌柜的!忙哪?”
珍娘差点没被针戳了手,抬头一看,是兰麝,浑身上下熏得喷香,绣花藕色的外衫,里面衬着金黄的短袄,外罩八幅的长裙,一付出客打扮。
福平婶冷冷地开口:“这里是厨房,我的好姑娘没见磨盘灶头?您穿成这样又香得如此,实在不该在后头来!您哪,还是前头请,后楼上有专伺候姑娘小姐们的雅间!”
兰麝陪着笑道:“妈妈误会!我来找齐掌柜的说句话,不是来吃饭的!”
福平婶更不耐烦:“我们掌柜的忙得很,哪来那许多闲工夫?若进一位客便要跟她说一句话,那掌柜的一整日也不必干别的,只管跟人磨嘴皮子吧!”
兰麝脸红红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怜兮兮的样子,嘴里咀嚅着,待说不说。
珍娘放下针站了起来,拍拍手上浮屑:“有事就说吧,这里没外人。”
兰麝愈发脸红,求饶似的看着珍娘:“我真有事,齐掌柜的请挪步,咱们外头说一会子就好。”
福平婶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又对伙计们道:“你们可看清楚了没有?什么叫得寸进尺?!”
伙计们哄堂大笑,兰麝羞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珍娘回身看了一眼:“行了行了,”对福平婶道:“婶子看着这帮猴儿,我出去一下就来。”
福平婶不乐意了:“掌柜的,你还真跟她去?这可是个惯于二面三刀的!”说着便看兰麝:“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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