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小当家》第207章


梁师傅又开始唱起双簧:“要不还是走吧!一时半会弄不到新疆棉花!要不你现在去新疆种吧,三年五年后回来,许还来得及赶上,收拾掌柜的出嫁前的院子!”
秋子固冷下脸去:“当真要我走?!”
珍娘一口气直冲出口去:“梁师傅你说谁出嫁?”手痒痒地直想上来撕他的嘴,偏生那人在旁边,她不想靠近,只好嘴狠:“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你过来!”
梁师傅装得无可奈何,又走回珍娘身边,极恭敬地弯了腰:“掌柜的有吩咐?”
珍娘清了清嗓子,端着手正色道:“你怎么当客堂领头的?这么个生人你怎么就放他进了咱湛景楼的门?他没当过一天跑堂怎好让他伺候徐公公这样的贵客?”
梁师傅哎呀一声,十万分的委屈:“我也说不让他来的啊!可架不住他软磨硬泡啊!”
珍娘斜眼看对方:“他要泡你就让他泡?你就这么好说话?心里一点儿打算没有?亏你还是勤行多年的老人!人称勤行一只鼎的梁爷!不像话!”
她的话里已明显有玩笑之意了,梁师傅听出来了,那头的秋子固更是听出来了,梁师傅装作低头思索,两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于是梁师傅继续煽风点火:“哎呀我当然不是那么轻易的人哪!不过人家也确实替咱湛景楼,替掌柜的您,办下不少实诚事啊!”
珍娘双手抱在胸前,一付冷冰冰的模样:“哪有这事?我不相信!又来唬人!”
梁师傅不再嘻笑以对,换上正正经经的神色,扳手一一算了起来:“掌柜的真以为,那些菜市里的老板真那么好心,每天替你择好新鲜嫩芽儿过来?水产铺里的老板,又真的不惜成本花人力物力,特意跑一趟阳澄湖?还有那天晚上,掌柜的去程府,那只黑猫真是野生来特意跳进掌柜的院里的?”
一席话说得珍娘忽然失色,这些问题本也是她觉得困惑不解的,自打接下徐公公这个差事,她虽觉得事重任烦,可一天天做下来,竟没一件是不顺手,无一桩是解决不了的,确实有种感觉,那就是有人替自己将难关重结都理顺整清了,自己接着来安置,就什么都容易了。
“原来是这样。。。”
秋子固看着近在咫尺的珍娘,眸光幽幽地看着她,眉梢地微微扬起,笑了。
不过梁师傅的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今儿一整天,福平婶跟着姑娘进进出出,厨房里灶头上,道道菜火候精准,里外一点岔子没有,没个懂行的看着,能行?”
珍娘猛得看向月亮门处,果然是他,高大清瘦,自己今儿一直觉得看见了的那个人!此时手脸白皙如玉,竹影下自有风华,双眸中炯炯有发出华光,好像九天玄星,耀得她眯眼,灼得她心疼。
他最喜欢干净,却甘愿为自己在脸上手上蒙一天油灰,他最不喜欢替别人打下手,却宁可在自己身后,做一天的影子!
梁师傅看在眼里,乐在心头,于是悄无声息地从珍娘跟前退了,走过秋子固身边时低低地道:“前路替你铺好了,下面就看你自己了!外头我守着,必不让人进来,你只管放心吧!”
珍娘侧身低头,一字不吐,直到看见眼皮下出现一双熟悉的青丝绢薄地鞋,里外一尘不染的时,方才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为什么不看人的鞋!若早看见这双鞋,自己也不会一天都恍恍惚惚的,他的脸可以变手可以改,可鞋袜,到底是骗不过去的。
秋子固也低了头,只看见珍娘一头青丝,阳光下闪着金光,她的头发可真多!他想。原来一直包在头巾里,现在亲眼看见,真是又多又密,老人都说头发多的人心思缜密,那么她就是了?
“你为什么一走一个月,连句话也不留?”珍娘把玩着手里一只蝴蝶盘扣,那是刚从衣服上解下的,好叫手里有个物件,免得尴尬。
秋子固的视线在那只蝴蝶和她的乌发间流连:“我不知该怎么说。我这个人一向口笨,有误会也不知怎么解开。”
珍娘忽地抬起头来,一双秋水直逼秋子固双瞳:“那你丢下误会,误会就能自己消除了么?!”
秋子固愣住,面对一双形状优美,点漆似的明眸,明澈若清泉,幽黑如子夜,就像是最清的泉水里养着的两丸水晶,黑白分明,此时却怒气腾腾瞪着自己,眼眸中水光荡漾着火苗,宛如有霞彩万丈。
那样活泼泼写在她眼底的蓬勃生机,竟然令他的心头倏然蹿过一丝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异样。
这一瞬间他很想狠狠搂过她来,将她按在自己怀里,然后。。。
然后秋子固的视线,便情不自禁落到了珍娘娇艳欲滴,玫瑰花骨朵似的双唇上。
正文 第282章拷问
气氛变得暧昧,枝头的鸟儿也不叫了,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事的发生,连一直吹拂不定的秋风也停下了脚步,又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珍娘的身体有些发热,好像被什么东西烧化了似的,她心里明白,原因全在秋子固炙热的双眼里。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为掩饰自己的异样,也为冲淡四周琴瑟相和的气氛,珍娘的声音冷了下来,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脸发烧,可至少,能控制自己的声音。
秋子固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是想丢下误会,本想做好了再来见你,谁知要出来时,又听见了徐公公来的消息。”
珍娘故意扭头抄手,表示不信:“这就是骗人,徐公公来你就不能出来?你既能在暗处帮了我不少,为什么不能现身明处?”
秋子固浑身肌肉骤然绷紧,睫毛垂落眼帘:“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咱们两人。”
珍娘的手情不自禁垂了下去,脸色急变:“此话怎讲?”
“徐公公当年一直厚待于我,放我出京全因那假高僧的一句假箴言,若知一切不真,他来此地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带我回京。我已在城外置地建屋,是绝不会再回京城了,此其一。”秋子固的声音保持平淡,可珍娘听得出来,那淡然里藏了多少心计和打算。
他说得简单,可珍娘知道,要让一切安排如他所料,必是比口头说的困难许多。
首先要躲过程廉的搜捕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事,不过秋子固一言带过,并不多提。
珍娘的心开始慢慢软了下来,因秋子固没明说他为何要费这许多麻烦只为留下,可她心里却明镜似的,清清楚楚。
“那么其二呢?”珍娘不再把玩盘扣,却将清亮亮的双眸集中到了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秋子固还是风轻云淡,老老实实地答:“其二就是,我知城里有人对你心怀不轨,若我还在,他们只怕在暗处使计,明面上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我既不在,有小动作也可摊在台面上,尤其那位巡抚老爷,这一个月下来,可伤了不少脑筋。”
珍娘想起程夫人的事来,不由得佩服秋子固,这人看着好像没声没气的,其实什么也漏不过他的眼睛。
“那你这一个月都躲哪儿去了?可知外头找你的人不少,几路人马呢!你躲得掉也罢了,倒还有本事打听到这许多消息!”珍娘这才算好好看清了秋子固:“怪不得,竟比从前瘦了不少!”
脸颊比一个月前凹下去些,眼睛更显得大了,本就白得发光的肌肤,现在变得好像透明,血脉也看得见了,青青地伏在下面,微微地跳。
秋子固对珍娘的话里的疼惜,全盘接受,不过答案都不明示。他怕说出来珍娘更要难过,不如一句带过:“总是这里那里的,梁师傅也帮了我不少。“
提到这里,珍娘好笑又好气:“开始我当他是程夫人的人,结果不是。后来又当他是自己人,现在看来也不是,据我看来,他该是你的人才对!”
月亮门外梁师傅几乎喷饭,只是笑过之余,又有些淡淡的心伤。
秋子固也笑了:“他真是一片丹心为你的!为我,其实不也是为你?那是个什么世事都经过的老人,他看得出一切前因也料得出所有后果,要我说,也就比高僧差不离了!”
珍娘更要笑:“照这么说,观相找他不就行了?”说着语气一转:“你二人以前在京里是不是有过什么渊源?!”
门外的梁师傅突然揪紧了心。
院里的秋子固却轻松悠然应对:“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我早忘了。”
梁师傅的心恢复正常,可是眼眶却红了,也不再听下去了,知道里头安好,便无声无息地抽身而去。
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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