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之山雨之初》第60章


山脚下,迹梦川见到一脸平静的傅淮生缓缓行来,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抱歉,我。。。”
“无需抱歉,原本错的便不是你,你又何须道歉,方才是我一时冲动,言语过激,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真是抱歉。”
“这。。。”迹梦川见此状况,越发不解,转头看了看十方涉,却见他仍旧面无表情,漠不关心的模样。
“耽误你们多日,请随傅某回转不归岛,好让傅某为你们行酒饯别。”
“好吧,打扰了。”
“客气。”
说罢,三人便一路朝不归岛而去。
一路上,三人始终沉默不语,谁也没有多言一句。
早在岸边徘徊等候的傅青崖,见傅淮生终于归来,立刻上前迎接。
“你。。。你怎么弄的如此狼狈不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傅淮生一身污秽,傅青崖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请为我准备酒菜,我要为两位恩人饯别。”说罢,傅淮生转身朝迹梦川说道“请稍作休息,容傅某换回一身清明。”
“嗯。”
“请随我来。”说罢,傅青崖便领着两人朝内岛行去。
饭桌前,趁着傅淮生休整仪表的时间,傅青崖终是开口朝迹梦川询问傅淮生状况。
迹梦川思虑片刻,终是将所知实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傅青崖。
“什么!他。。。他死了?这。。。”傅青崖一脸震惊的兀自呢喃。
“或许吧,如何判断全凭你们自己,我只将自己所知所见如实相告而已。”
“可是听你所言,他。。。分明是已无生机了,可。。。二弟他。。。怎么。。。”傅青崖想到傅淮生之前的态度,觉得甚为怪异,不禁疑惑。
“或许是哀痛过度吧,当他看见烟霞山的一切时,确实是万分悲痛,近乎狂态,着实出乎意料,我以为他这样的人至少不会在人前如此失态。”
“这样啊,我明白了,多谢你们护送他一路折返,此后若有用的上不归岛的地方,请直言,千万别客气。”
“今此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或许再也不会相遇,迹梦川会记住你们的。”
“无妨,若有缘分,天涯海角自会相见,只要各自安好。”
“哈,有道理。”闻言,迹梦川朝行近的傅淮生笑道。
“淮生,你。。。”
“怎样了?”傅淮生看着傅青崖问道。
“不,没什么。。。你身体可还好?”
“青崖无需担心,我无事,再过数日,我便能恢复如初了。”
“这样便好。。。”低声说罢,傅青崖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迹梦川。
“哈,没事便好,不是吗?”见状,迹梦川朝傅青崖说道。
“啊,是,是,说的是。。。”说罢,傅青崖干笑两声随即替几人斟满酒杯。
“来,天涯路远,希望你们好自珍重。”傅青崖说着,端起酒杯朝向迹梦川。
“对,不管你要去哪里,请千万保重自己。”傅淮生亦端起酒杯朝迹梦川说道,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多谢,你们亦同样,日后若有需求,可到十境琉璃,赤璃城寻我。”说罢,迹梦川两人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记住了。”
“哦对了,不知傅岛主可知这江湖武林,什么人的易容术最为逼真精妙。”
“这个,这世上精通易容换面之人占大多数,但若寻求最之,那便只有一人,而且知道她会易容术的人并不多,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以窥见其神通。”
“是什么人?”
“此人乃是画芳菲。”
“画芳菲,听说她久居春华九曲,以精妙画技与一笔江山的墨书颜分立当世两大画师之最,却不知原来她竟也会易容术。”
“因为她虽喜爱作画,此方面亦颇有天赋,但在易容术这点却是更有天赋造诣,当世几乎无人能及。”
“不知此人性格如何?”闻言,迹梦川又问道。
“如鬼如魅,如梦如真,这需你自行体会,但能否让她答应帮助你,却很难说。”
“迹某明白了,多谢相告。”
“客气了,祝你们好运。”
“天色不早了,我们尚需与人汇合,便就此告辞了。”
“我送你们出海。”
“不用了,迹某喜欢身后无忧无虑的感觉,有人相送,反而倍感沉重。”
“哈,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便不相送了,你们一路好走。”
“嗯,多谢,我们便走了,小弟。。。”语毕,迹梦川转头朝十方涉示意,两人便慢慢离开了不归岛。
“我有名字。。。”路上,十方涉突然开口说道。
“怎样,讨厌我称呼你小弟吗?”
“你兄弟那么多,小弟只是一个无指定的统称,只有配对的名字才是永恒不变的代表。”
“这么认真作什么?现在这个统称亦只有你一人而已。”
“你一定要这样说吗?”
“好吧,好吧,我收回那句话,否则你只怕又不知想到那里去了。”
“是你总是那样意有所指,如何怪我多想?”十方涉突然停下脚步望着迹梦川沉声说道。
“小弟。。。”迹梦川突然低声叫道,注视着十方涉的双眸中,充满真挚与坚定。
“其实,对于兄弟姐妹甚至父亲的死,我从未真正怨恨过你。”
“你!”闻言,十方涉不可思议的一脸震惊的盯着迹梦川。
“你是我的兄弟,是我扬言要保护一辈子的人,我们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我怎可能真正怨恨你什么呢?”
“可是。。。我。。。我害你失去一切,曾经更是想尽办法治你于死地,你。。。怎么可能对我无丝毫怨怼?”
“失去了便再也无法挽回了,所以只能紧握还能拥有的,我其实尚感谢上苍,留你在世,这样我也不是失去一切,因为,我还有你啊。。。我唯一的小弟,当你迷途不反的时候,我唯一的念头便是痛恨自己无法令你回头,无法改变悲惨的结局,身为大哥,没有教导好你,本就是我的责任,我有什么资格再去怨恨迷途的你呢?”
“可是那日海崖边,你明明说过,黄泉之下,等我!”
“人固有一死,我只是想要你知晓,不论何处,我都会陪着你,等着你啊,我以为你早已明白我的心意。”
“你!这种话,这样想法!你不说清楚我又怎么能明白?”说罢,十方涉气的紧皱眉头,怒上心头。
“若当时你有半分信任我,在乎我,你又何至于今日?”
“你!我。。。”
“算了,说这些话并非为了归咎谁对谁错,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想法罢了,日后莫再胡思乱想,胡乱猜忌。”见十方涉低头软了神态,迹梦川亦柔和了语调。
“大哥。。。”千言万语,尽化一声轻唤,大哥,大哥,我唯一的亲人,感谢上苍,你还在,我还在。。。
“走吧,想必他们亦等待许久。”
“好。。。”哽咽着低声应答后,十方涉便随着迹梦川朝妄留峰行去。
待的两人与无衣羽裳二人汇合,四人便又启程朝春华九曲而去。
而另一颗陀罗蔓草的解药,傅淮生转天便派人加急送去了千窟洞,至于后续如何,他并不想了解,该做的他已经做了,结果如何,他不想再深究,只望日后与夕苒再不相见便好,或许秋水的仇便能淡然几分,但这也只是或许。。。
夜色沉沉,波光潋滟,耳畔传来的水激石案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如往昔。
傅淮生独自倚靠在围栏边,浊酒一壶,敬天敬地却唯独不愿敬自己,徘徊唇畔的酒香萦绕鼻息,混杂着海风袭来的水汽,令人越发脑清目明。
“唉。。。”傅淮生仰天望去,头顶月明高悬,繁星无几,回头又看了看四下无人的不归岛,他竟然从未发现不归岛的夜晚如此孤寂冷凄。
“已经过去多久了。。。十天?半个月?还是多久?江湖上的人都说你死了,为什么大家会这么肯定,哈,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你,只有我知道,你还活着。。。”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是因为我已不得你信任了吗?”
孤寂无应的话语,随冷风冷夜逐渐飘散入海,远方的他是否听见,思念的声音。。。
破碎的现实,寻不得慰藉,便只得入回忆重温美好。
过往今昔画面辗转,重叠,最后仍是停留在那一刻,最迷离如梦的似真似假的黑暗中。
黑暗中,他说“要好好活下去。。。”
他说“我一点也不恨你。。。”
他说“我放下了,所以,你也放下吧。。。”
放下,放下吧。。。可放下了过往,今朝又该如何?
“过去,现在,未来,仅仅只是三个不同时段的存在吗?并不,他们代表的是记忆,抉择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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