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笺待启》第15章


艾子青见了方游,只抿嘴一笑,伸手把他直拽到里面。动作虽不大,但仍惹得本就坠着的宽松外袍更往下滑。
方游随他入屋,大手一揽便环着他的腰将人圈入怀里,低头埋进肩窝,鼻尖沿着颈线锁骨蹭过肌/肤,嗅到点沐浴过后的淡淡水汽,料他是精心准备过了,碎吻着肩膀,间隙含/糊道:“做什么亏心事了么?”
艾子青伸长手臂攀上他肩头,闻言有些不满地抬膝顶顶他小/腹,撅嘴回道:“如果我不主动,我看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再碰我了,怎么成了我做亏心事了?”
听他这么说,方游才定神一想,似乎是从陈风回来之后,两人就没有再有过此事。先前是怕这小孩心里头有气,不敢乱来,后来又顾及他差点走火入魔的身体。当即不再多想,只低头吻住,吮/紧人唇舌反复撩/拨,将他抱到床上。
【此处省略r18约660字,图片链接见评论】
一时欢情暂歇,方游将艾子青揽在怀中,两人静静躺着。时候还早,虽然都累得不太想动,但也还未到睡觉的时候。
听着艾子青轻微的呼吸声,方游心绪渐平,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情来。思量再三,他抚了抚怀内人光滑脊背,缓缓开口:“我和白铭都是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和师娘收养起来。于我们而言,他们二人其实和父母没有太大差别。”
艾子青没有作声,窝在他怀里凝神听着。
“我师父是曾经的江湖霸主‘花前月下’花之泉,师娘是萧小河,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他们觉得我练武天资比白铭好,所以我跟着师父习武,白铭则主要跟着师娘学医。
“我和白铭被收养时,他们其实已经年事颇高了,所以在我们十来岁的时候,二老就直接扔我们下山,让我们自己去闯荡江湖。那时候我还没参加过朱碧大会,等到我们终于闯出了点名堂,可以重新上山,他们二老却已经仙去了。我下山前,我师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对我很失望……”
一阵夜风从窗户吹进,吹熄了摇摇晃晃的烛光。
艾子青向方游怀内缩了缩,轻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够狠。师父还在的时候,偶尔会带我们到他的江湖旧友处拜访,多是一些隐士高人,或者各大门派的前辈,通常底下都有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弟子,免不了会让我们切磋一二。我与其他人切磋的时候总是会输,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因为我始终无法下狠手去伤害他人。我虽有师父口中的,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天赋身骨,但我始终不是热爱杀戮之人。所以有的时候,我很羡慕白铭,他可以救人,我却注定需要杀人。”
“你没有错,”艾子青收紧揽着方游腰身的手臂,“武学易得,武德难求。”
方游却笑了几声,又道:“可惜,待我下山之后,却发现师父是对的。世间求胜之人太多,即使我不求胜,也输不起,该狠时不得不狠。只可惜,师父看不到我明白的这一日,留给我的就是对我的失望。”
“说来你可能会不信,”艾子青稍稍支起身,凑到他脸侧不断落下碎吻,“我明白这种感受,我真的明白……”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方游心中仍是被艾子青的举动温暖了些许。他再度把人抱在怀里,淡淡道:“睡吧,小孩。”
一夜无梦。
第二十一章 
方游一口气冲到茶庄门口,往外走了不远便开始有些后悔。
艾子青的性子他不是不清楚,那些小少爷脾气其实他并不讨厌,但平常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乖乖听话,尤其在陈风出现之后,比起以前,可算得上是千依百顺了。像今日这般突然闹别扭,也最多只有一两次。一想到他七个多月的身子和他那个庄主老爷的爹,方游虽当时是恼怒,但走到门口,气也消了。想到此处,方游大叹一口气,又转身折回。
没走多远,却瞧见单枞一脸焦急地站在庄口,一见到他就连忙迎上来,心急道:“方大侠,单枞求你留下来,别在这种时候离开我家少爷!”
方游不免有些尴尬,仍安慰道:“我没打算走,放心吧。”
单枞却仍是焦虑不减,放低音量,话语中带上了点哀求:“方大侠,有些事情,少爷不吩咐下来,我本不敢说,但我看得出来,你在少爷心中分量实在不一般,我认为你应该知道,也希望你知道……”
方游听他语气似乎非同小可,便正色道:“是什么事,你说。”
“是几年前少爷走火入魔的事情……此事于少爷而言,是个莫大的打击,希望方大侠听了以后,能体谅少爷年幼经此巨创,多担待些,莫要再因庄中之事与少爷置气,皆因少爷他那些年真的……很是不容易……”单枞扬手示意方游往庄里走,“方才少爷一个人往风亭去了,不许我跟着,我担心会出事。方大侠请随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艾子青第一次见到安洛,便是在茶庄里。
那时他仍未成年。忽有一日,茶庄了接待了一支从西域来经商的商队,领头人是安洛的大哥。兄弟二人是中原人与西域人通婚所生。
茶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艾子青作为少庄主,偶尔也要亲自下场一露手艺,奉茶给有身份的来客,以示待客之道。通常席上都由艾老爷负责与来客唇枪舌剑,讨价还价。艾子青只需要泡好茶,逐杯逐杯地捧到客人手上,便算是完成任务。
但当他将茶杯举到安洛面前,他的指尖与安洛的指尖相碰的那一刹那,虽二人未曾有过交谈,但青春懵懂的情愫,却随着杯中茶水的阵阵波纹,一同漾开了。艾子青抬眸望了安洛一眼,微曲的发梢,若有似无的微笑,从风沙中闯出来的沧桑气息,还有那双墨绿色的鹰眸,让他想起了曾在朱碧大会上见过的,那个挥舞着名剑筝山的大侠。
只一眼,艾子青心动了,心动得一塌糊涂。
他维持着礼节,将茶分好,默不作声地退到厨房里。本需要一个人静静,转头却见安洛尾随了进来,慢慢走近他,不发一言,将他推向灶台,俯身就是一个霸道的深吻,直叫他神魂颠倒。
之后安洛留了下来,几个月的时间,终日与艾子青在风亭里读书写字,品茗谈情。安洛的大哥带着商队继续往中原其他地方去了,而艾老爷也并未对他们的事多做评价,因为彼时的艾子青,是艾家百年以来最聪慧的传人,五岁辨茶种,十岁识茶礼,眼看着还就要成为艾家历史上最年轻练成家传内功的少庄主。年轻有为,眼看着前途一片大好,艾老爷不会管十几岁的少年是否四处风流。
但这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艾老爷与艾夫人之间的婚事纯属家族联姻,因此艾夫人在茶庄的身份地位,完全是母凭子贵。艾子青的“天赋”,实则有一半是艾夫人严厉教导的功劳。艾子青一个人身上,背着两个人命运的责任。而茶庄少庄主历代的规矩,是要在内功练成之时,同时凭个人之力制好一道新茶,两件事同时完成,才算担得起茶庄传人的身份。制茶不是一两天能成之事,因此在安洛出现之前,艾子青已在此事上费了长久的工夫。艾家的家传内功更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花拳绣腿,百年经验积淀下来的深厚内力,需要专心致志的闭关才能层层突破。诸事加身,当时仅十来岁的艾子青,其实早已不堪重负了。
安洛在的那段日子,情到浓时,连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能承诺下来。他时常给艾子青描述那些他去过的地方,塞上风光,北国雪域,海边渔村,统统都说会带艾子青去看。但他在茶庄终究是个借住之人,而艾子青当时也未曾学会迁就和体贴,有时在练功或制茶上遇到阻滞,便会冲他发脾气。日子久了,摩擦渐多。安洛生性不羁,多年来见识过多少风情万种的美人,艾子青在他眼中,始终不是什么特殊之人。他终是离开了茶庄,随着他原本属于的商队继续远行。
起初,二人还保持着书信联系。艾子青重回笼中鸟般的孤寂,也只能以书信慰相思。后来回信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短。开始时,艾子青还安慰自己,安洛非汉人,不熟书法,写信确是难为他,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的。再后来,他收到了一份简短的回信。
除艾子青和安洛本人以外,无人知晓那封信究竟说了些什么。但艾子青在读完信的当天,头也不回地入了闭关室,试图冲破最后一层的内功心法。心境不纯,气息不平,经脉郁结,结果可想而知。
艾老爷在他走火入魔至自行扭断周身所有经脉之前赶到。所幸的是此内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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